“不要离开我，卓阳......”
......
一切结束，可是韩止燃依然委屈，整个人匍匐于身下的男人身上，将他结结实实抱在怀中。
卓阳抚摸身上人的后背，感受胸膛相贴，心脏共鸣。一下又一下，砰砰直跳，节奏将近一致，似乎连血液都要交融在一起。
痛倒是痛的，不过好在这场活动够激烈，韩止燃怀里够暖和。
卓阳迷迷糊糊往韩止燃怀里缩了缩，觉得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右腿关节也没有那么冷了，这才松懈下来缓缓入睡。
一觉醒来外面灰蒙蒙一片，有些许不属于夜晚路灯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卓阳知道天已经亮了。
他动了动身体，浑身上下酸痛难耐。稍微一扭脑袋，就立即头晕脑胀，一阵恶心犯浑，想来应该是发烧了。
他慢慢从韩止燃怀抱里退出来，扶着沙发扶手站起身，再攀着墙壁一点点挪动步伐，半天才走到了卧室，拿出墙上挂的衣服口袋里的药干吞两片。
一会韩止燃该醒了，他得提前做好早饭才行。
卓阳习惯性早起为韩止燃做饭，每天这个点都会起来，结果习惯着习惯着，就真的成习惯了。
不管韩止燃在不在，不管前一天晚上累不累，他都会习惯性的这个时间点睁眼，他的生物钟会叫醒他。
嗓子大概是肿了，那两片干吞下的药有些卡嗓，噎在嗓子眼里怎么也下不去。
卓阳捶捶胸口，实在不想去花时间烧热水，担心声音太大会吵到韩止燃，所以干脆就着冰冷的水管捧了两口冷水喝，才总算是把药吞了下去。
柔软的沙发塌上依然隐有躺过的痕迹，卓阳才起身不久，那里还有余温，只剩一息，只要韩止燃一个翻身就能带走被子覆盖的热度，一切都会消失殆尽。
“止燃，醒一下好吗？”卓阳蹲在床边，看着陷在软垫里漏出半张脸的男人。
他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韩止燃的指尖，脸上漾着莫名的苦笑：“前几天听到你打电话，今天要去公司开一个很重要的会，你是不是忘记了？”
知道对方听不到，所以卓阳也就肆无忌惮了些，小声地补上一句：“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想接近你更多，更加了解你。”
沙发上的人眉眼难得的柔和，原来的锋芒和戾气都被掩去，仅剩舒展的眉头，狭长微眯着的眼睛，叙述着一种祥又温顺的岁月静好。
“你说，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呢？我卑微到了尘埃里，提心吊胆的像一棵稗子。我不知自己为何坚持，或许是不自爱，或许是下贱，但如果当初你没有救我，没有对我伸出手说跟你回家，我也不会遇见你，不会死皮赖脸这样爱你。”
“我的命是你给的。等哪一天我对你的爱抹灭殆尽，我就彻底放弃。”卓阳低下头，悄悄在昏睡的人额头烙下一吻。
韩止燃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里好像总有一个人在叫他，乖巧的，听话的，温柔的。
他向着梦中迷雾里的人走过去，远远就瞧见了自己的心上人。
他喜出望外，大踏步跑过去，可是跑着跑着这人就开始模糊了，等到完全走近，虽还是一样的脸，可是分明有哪里不对劲。
“卓阳，我一直在找你。”心里像是有蚂蚁在啃咬，被眼前的抓住的手臂处也是一阵阵发麻。他渴望这个人回应他，急切的想确认眼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可是那人半晌才踮起脚凑近他，吻了吻他的唇瓣，开口：“止燃，是我啊，你认错人了吗？”
梦境咔的一声碎裂，韩止燃认出来了这不是他的爱人，只是那个替身。
他像是被从高空摔了下来，瞬间扎的支离破碎。
韩止燃睁眼，一眼就看到那个一模一样的脸凑在眼前，一个愣神就狠狠给了面前的脸一巴掌，等回过神来时就发现卓阳已经失力摔在了地上，正一脸茫然的回望他。
卓阳不懂韩止燃为什么这样生气，他眼睛里全是厌恶，满满都是恨意和爱而不得的暴怒。
“对不起止燃，我……我……”卓阳看到韩止燃的目光很是害怕，觉得一定是自己偷偷亲他，韩止燃发现了才会生气，才会有这样厌恶的目光。
果然，自己还是很让人讨厌的。
“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不会了。”
韩止燃早就回过了神。
他伸出手，本来是想要把卓阳拉起来的，但是卓阳却以为韩止燃要罚他，猛的往后缩，躲得韩止燃更加远。
本来的歉疚和怜爱之意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韩止燃没有跟谁道过歉，也没跟谁低过头，所以此刻还是保持着原有的习惯，冷冷“嗯”了一声就绕过地上的小跛子往洗手间去。
沙发上残存的热度被韩止燃席卷带走，余下的温度和气息很快消散。
卓阳呆愣了半晌，看着身边的人风一样从眼前消失，这才回过神慢慢站起身来。
洗手间牙杯里的牙刷早早便被挤好，韩止燃推开门，看着收拾的有条不紊的用具，一种挫败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失态了，太过于失态，在外人面前失控，没有控制好情绪。
酒精果然不是好东西，能短暂的麻痹人，但不能麻痹一辈子，带来的头痛的副作用很让人难受。
韩止燃咬了咬牙，用冷水冲了把脸，看了镜子中眼眶发红的自己，然后才将手伸进领口，攥紧了胸膛前悬挂着的怀表，打开后用拇指慢慢摩挲照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