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来临。
凌月明将那本就分崩离析的床板取了一块下来,放在了地上,打算入睡。
“相、相公你在做什么?快快上床,你这身子骨若是出了问题,可如何是好?”
何倩儿满是心疼的看着凌月明道,“倩儿睡地上就行了,相公快上来。”
宿主自命清高,说自己是个读书人。
所以就索性跟何倩儿分开睡了。
之前是何倩儿睡在地上,宿主睡在床上。
如今反过来了,搞得何倩儿有些不太习惯。
“相公身子骨硬,睡地上就行。”
凌月明轻声道,“今天那么辛苦,你就好好休息吧。”
何倩儿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有些疑惑的开口道,“相、相公,之前都是我睡在地上,你睡在床板上的,如今要反过来么?这不太好吧……”
“那不然,我们同床共枕?”
凌月明不耐烦道,只是下一秒,那记忆却是忽然提醒她,这姑娘,才十八岁。
正是情窦初开时,蜜桃成熟时。
抬眼看了过去,只见那何倩儿早已满脸通红,整个脸都羞的不成样子。
凌月明死鸭子嘴硬,赶忙是翻了个身,将自己那已经通红的脸给翻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跟女人讲话,在穿越之前,他就是个铁处男。
别说接触女人了,跟女人说话他都会紧张的想要蹦跶起来,更别提说出如此轻浮的话来了。
见凌月明不开口说什么,何倩儿笑了笑。
男女之事,她心头自然清楚,只是这相公的清高,一直不愿意触碰自己,暗暗嘲讽一句自己,便将那本就没剩多少的蜡烛给吹熄了。
周遭漆黑一片,听到那床板动弹了的声音,凌月明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呼——
早知道不说这种话了,这也太让人害羞了,不过这宿主居然没碰过这个姑娘,这么多不是人事的事情里面,唯独这件是人事了吧。
“相、相公你还在么?”
何倩儿的声音传入耳中。
凌月明嗯了一声,“怎么了?”
“其、其实我一直很怕黑,你能稍微睡过来点么?好让我的手触到你。”
何倩儿小声道。
凌月明挪了挪身子将手直接放上了何倩儿睡的床板上。
下一秒便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相、相公,你之前说要大月山找东西,回来之后就变得对我这么好了。如若哪天你要不对我好了,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可以么?你今天对倩儿这么好,倩儿感觉这辈子都满足了。”
何倩儿温柔道。
话音落下,凌月明的脑袋浮现出了一个画面来。
一根麻绳,还有一根歪脖子树。
下一秒便是好一阵脖子疼。
没多久便恢复正常了。
“不会的,你放心便是了,以后只会对你越来越好,”凌月明没多想宿主记忆的事情,赶忙安慰道。
何倩儿嗯了一声,便睡了过去。
听着她呼吸逐渐开始平稳,凌月明这才开始思考了起来。
这是他穿越之前的习惯,若是思考时有人在讲话,就很难集中注意力继续思考。
“大月山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凌月明小声嘀咕完,翻了个身,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为什么这宿主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只有麻绳还有一棵老歪脖子树,甚至连怎么去这个所谓大月山都完全不知道的呢?”
说完,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想到自己刚穿越到这个地方,那头发上粘着的泥土。
思虑良久。
凌月明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摸了一阵后。
在后脑勺偏左边的位置,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来。
“难不成,这宿主是被人给杀了?那这麻绳跟老歪脖子树是什么意思?”
凌月明小声嘀咕。
算了,之后再调查也不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吃饱饭,然后让这姑娘家家再过好一点。
没在多想,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直接入眠。
一夜无言。
第二天,凌月明一大清早便爬了起来,何倩儿甚至都还在床上休息。
他在院子中,找来几个罐子,装上水,便急急忙忙向着那记忆之中能捕鱼的地方出发了。
凌月明走在路上,只感觉路上好不热闹。
不少的妇人,脑袋上都顶着一个罐子。
毕竟那捕鱼的地方上面就是林子,他们要上去收集露水。
这两个月,所有地方都很干旱。
水都快要变成稀有资源了。
若不是赶上春天,恐怕连露水都收集不到。
凌月明路过这些妇人。
余光瞥见,他们都在打量着自己,嘴里更是念念有词。
“哼,这秀才怎么出来了?肯定是家里女人没能伺候好!”
“这还带着个棍子做什么?前面那捕鱼的地方不早就枯了么?难不成想去抓鱼?”
“这秀才还真是能给我们整出些花样来。”
果然,关我屁事,跟关你屁事,是世界上最好用的话。
凌月明心里默默吐槽完,便加快了步伐,不再搭理他们。
这些妇人的话在他的耳朵中并不算什么,毕竟在他穿越之前,那些街头巷尾的大妈也跟这个差不了多少。
有的甚至还会替母催婚。
不过,这凌月明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现在完全不清楚,这些妇人知道不知道这个宿主是前朝的秀才,到现在还在被通缉。
凌月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没多久便到了那宿主记忆之中捕鱼的位置。
到了跟前,才发现那池塘已经完全干枯了。
那池面的周遭还长着不少的杂草,显然是荒废了许久。
凌月明将脑袋上顶着的罐子直接放在了地上,旋即快速的走了下去。
确定了一下地势之后,走向那长在一旁的杂草,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
“很好,有水,我赌对了。”
凌月明兴奋喊道,喊完便又蹲了下来。
伸出手对着那地面,用力一抓。
一捧黄土被直接抓了起来,在凌月明的手中结成了块。
凌月明一阵欣喜若狂,但是抬头看见了那些妇人路过便咳嗽两声没敢表现出来。
顿了顿,便起身将那罐子中的水给倒了下去。
哗啦——
空了。
那些路过的妇人看到这个场景,顿时尖叫了起来。
“这秀才真疯啦?这水多珍贵啊,怎么就倒在这里了?!”
“夭寿啦,浪费水啊,你还不如给我们算了,果然是疯秀才啊!”
”疯秀才,你在干什么啊!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