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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也不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人,但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秦奕道:“那日你揍了我,我可是一直都没敢忘。”

韩秉玉问:“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揍回来喽,难道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

“我也让你揍一顿,”韩秉玉道:“然后你跟我走。”

秦奕故意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我不会还手的。”

很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秦奕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韩秉玉:“……”

“大人……”韩秉玉身后的属下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剩余的话被那人一个手势制止了。

秦奕嘴上说不客气,手上也真的没有客气。一个旋身就使出了凌厉的一掌,用上他全身的力气,堪堪打在了那人胸口上。

两年多前他用上了快和狠,这回总算把准也用上了。秦奕武功虽比不得韩秉玉,但也没差到人站那不动,不做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受他一掌还能没事。

恰好韩秉玉就没做一点防备,大概他是没想到秦奕会用全力,结果被震得退后了好几步。

他身后的属下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秦奕也是有些愣神,说不还手,也没说不躲呀,怎么就站那里让人打,也太看不起他了。

韩秉玉眉头皱了皱,忍着胸口的疼痛,上前向秦奕道:“还要打吗?”

秦奕真是不明白那人在想什么,但他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动手,想想那日姓韩的虽然打了他,但他也没受什么伤,应该是留了余地的,不然以某人的本事,分分钟能弄死他。“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

“那就跟我走,”韩秉玉道。

“不去。”

“你答应了的。”

“我并没有消气。”秦奕耍赖道。

“你可以继续打,直到你消气为止。”

“可我现在不想动手。”秦奕继续耍赖。

韩秉玉看着秦奕,突然笑了,“秦奕,你可不要后悔……”

然后韩秉玉转身走了,就在秦奕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刚松了一口气,却看到韩秉玉在经过他那属下时突然转过身来,道:“将他给我绑了。”

姓韩的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亏的他刚刚还因为出手太重而感到愧疚,秦奕骂道:“你个混账小子。”

韩秉玉那属下也是微微一愣,搞不明白他家大人抽的什么风,不过还是照办了。

秦奕被那侍卫绑上了马车,韩秉玉也跟着上来,还坐在了秦奕旁边。

马车行了一段后,秦奕发现那人还在看着他,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能别这样看着我吗?我害怕。”

韩秉玉轻笑,“秦奕,你都装了这么久,再装可就没意思了。”

装个鬼啊,我装。秦奕就不明白,某人到底在想什么,看着长得挺齐整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让人听不明白。

韩秉玉也不在意秦奕对他的爱答不理,道:“转过去。”

“干什么?”秦奕警惕的看着那人。

“转过去。”韩秉玉示意他把背转向自己。

秦奕不情愿的转过身。

韩秉玉把绑着秦奕的绳子解开后道了声“好了”。

秦奕不明白姓韩的几个意思,本来不打算说话,又想起花醉卿发生的事情,还是问了一句。“花醉卿的事,是你通知的官府?”

韩秉玉:“我在门口看了很久,既然你没有办法解决,那就让江陵官府去收拾烂摊子。”

秦奕:“……站在门口,还看了很久,所以你鬼鬼祟祟的在那干什么?”

对于“鬼鬼祟祟”几个字,韩秉玉多少有些不认同。他一副你会不知道我来干什么的疑惑。“我来找你的。”

秦奕不说话了。

韩秉玉就那么看着他,“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很想你。”

秦奕直接晕了过去,——装晕。

其实姓韩的说的不错,他确实是在装。

韩秉玉,字言清,父亲乃是大黎的上将军。韩秉玉十七岁就跟随其父上战场,不仅武艺极高,且深谙兵法,韩老将军的部将都称赞其乃不可多得的将才。

在文治方面,韩秉玉更是深得当今皇上赞许,说什么‘当今天下,一人而已’。两年多前,西川发生民乱,皇帝派韩秉玉前往西川平乱,后又任命其为西川总督,总制西川一带。

年纪轻轻就能节制一方,是个厉害人物。

这些他早就让长临查的一清二楚。

本来他的计划,也是要刻意接近这位皇帝倚重的大臣,韩大将军的儿子。不过现在么,显然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罢了,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殊途同归,好歹结局是一样的。

***

晕装的久了,也就睡着了,待他醒来时,马车已停在一家客栈门前。秦奕下了马车,韩秉玉就站在客栈门口,看到他下来,走上前来道:“醒了,进去吧。”

秦奕跟着韩秉玉进了客栈,酒菜已经摆好,倒像是在刻意等他才没动的。秦奕左右看了看,并没看到韩秉玉那属下。

“坐吧。”韩秉玉知道秦奕在看什么,道:“赵武已经吃过,我就让他先去休息了。”

秦奕不明白韩秉玉为什么要饿着肚子等他,他又不需要人陪。“你为什么不先吃?”

“当然是为了等你,”说话间二人已落座。韩秉玉道:“我想陪着你一起吃。”

得,姓韩的好意思说,他都不好意思听,秦奕真想问问韩秉玉,你能不这么恶心的说话吗?抬头却看见韩秉玉倒了杯酒笑着给自己递了过来。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在人家那么殷勤的份上,他还是留点口德吧。“有毒吗?”

韩秉玉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递到秦奕面前,“给。”

其实秦奕的生活没什么讲究,他在寺院几年,过得没讲究,被父亲接回家后过了几年风流日子,感觉也没什么意思,后来又成了逃犯,生活就更没讲究。可某人这般殷勤,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那是你用过的杯子。”

韩秉玉也不生气,依旧笑着给另一只杯子倒了酒放到秦奕面前。

秦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人家那般和善,他也不能太矫情。

韩秉玉却笑了,“你就不怕我在这只杯子里下毒?”

“我宁愿被你毒死,”也不想被你肉麻死。

二人酒足饭饱,韩秉玉带他回到房间后,秦奕看了半天也不见韩秉玉要走的意思,问道:“你……还不走。”

“嗯,”韩秉玉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留下和你一起睡。”

秦奕急了,谁要和你一起睡啊。也怪不得他要多想,实在是韩秉玉对他太好,还好的莫名其妙。人家不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姓韩的,你想对我做什么?”

“姓韩的……”韩秉玉和秦奕的侧重点明显不在一个点上,“我们之间非要叫这么陌生吗?”

我们之间本来就很陌生好吗。再说了,这是叫什么的问题吗,秦奕快被这韩秉玉给气死,“姓韩的,你不要太过分……”

“我能对你做什么……”这回韩秉玉总算说到点上了,见秦奕对他这般生疏,他多少是有些失望的,站起身道:“秦奕,我们这么久没见,我就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秦奕虽然觉得自己过分了些,可他真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许久,韩秉玉向秦奕道了声“你早些休息”后转身走了。

难道是他做错了什么吗?秦奕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本来就不熟嘛,算上这次,才不过见了两面而已。不知道姓韩的在发什么神经。

不过秦奕还是走到门口偷偷的看了看,只见韩秉玉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很落寞的样子,好像被他欺负过一样。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委屈的好吗?

次日启程,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过什么话。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走了近十日才到西川。

三川河以西的一带称之为西川,西川虽地域广袤,但人烟稀少,是以经济萧条,百姓贫寒。

大黎统一中原后,西境诸国宣布臣服大黎,为大黎属国,并年年进贡,岁岁来朝。而西川因为接壤西境,就成了连接大黎与西境诸国的重要纽带。

大黎朝廷为扼制西境诸国,在这里设军镇,任命总兵官驻守。

后来,大黎与西境逐渐通商,来来往往的商人在西川进行贸易,时间一久,西川的经济逐渐恢复,百姓也富足起来。随着经济的恢复,人口也越来越多,为了更好地管理,朝廷又设督察司,任命文官监治。

文官主管政治经济,武官主管军事,文武各司其职,又互相牵制。

直到两年多前,发生民乱,皇帝派遣韩秉玉平乱之后却未将其召回,而是任命其为西川总督,总辖西川,这也就是说总兵大人与督察使大人都由韩秉玉节制。

马车进了城后,行驶的较慢,秦奕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只见街道两旁茶坊酒肆、药铺商店应有尽有,摆着小摊的各类商贩在吆喝叫卖,绫罗绸缎、珠宝香料数不胜数,还有看相算命的先生穿梭其间。来来往往的不仅有大黎人,还有西境人。

秦奕收回视线道:“倒是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韩秉玉只是笑看着秦奕,没有说话。

秦奕扫了一眼韩秉玉,“你不问问我有什么不一样?”

“难得听你说句话,我怕我一开口,你又生气了。”韩秉玉道。

他是那么小气的人吗?秦奕顿时就不想和姓韩的交流。见过不解风情的,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也不知道姓韩的是怎么长成这一本正经的呆子的。

韩秉玉见秦奕又不说话了,试探的问:“那你想象中是什么样的?”

秦奕白了姓韩的一眼。

“这里虽不及皇城精致繁华,倒也难得的富足热闹。”韩秉玉见秦奕依旧不说话,自顾自的道。

“既然那般富足,又为何会发生民乱?”秦奕问。

“这个,”韩秉玉道:“尚在调查中。”

“都两年多了,”秦奕故意拉长语调道:“看来你这个总督也不怎么样嘛。”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找你。”韩秉玉说。

秦奕刚想问你找我做什么,我是和你很熟了,还是欠你钱了。就听到马车外面道:“大人,有情况。”

“何事?”韩秉玉问。

“大人,你还是自己看吧。”

韩秉玉掀起车帘,只见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群人围在一座府邸的大门前,不知道在争论些什么。

秦奕见那些人都身着官服,又见大门匾额上写有“韩府”两个字,笑道:“看来是后院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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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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