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的院子不大,阿笑主动抱着被褥去柴房睡,简玉酌便和容墨竹共一张床。
他不会法术,没法让湿漉漉的头发瞬间干了,只能用一块柔软的锦帕慢吞吞的擦着。
今夜的月亮格外亮,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洒在他身上,笼上一层霜白。
容墨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紧张的看着他。
从得知简玉酌要和他一起睡起,容墨竹就一直保持这个状态。
有那么一瞬间,简玉酌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像怪叔叔。
“有那么不适应么?”他无奈的把湿透了的锦帕搭在竹椅上,“奶奶没被褥了,将就几晚上吧?”
“嗯……”少年跪坐在床上,眼神飘忽。
“算了,我去跟阿笑挤挤吧。”简玉酌叹了口气,披上大氅,正要推门而出,床上的人蹭的一下抓住了他的袖子。
“……不要。”对方局促的垂着头,只能看到乌黑的发顶。
简玉酌顿了一下,轻而易举的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在对方吃惊的目光中把人扔上了床。
“这么冷的天,光脚踩地上?”简玉酌挑挑眉,把人塞进被子里,“你要是发烧了,我就把你埋雪里。”
容墨竹发现这人真的很喜欢把人埋雪里。
床算不上大,简玉酌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人,身形虽颀长,但也占了大半。
相比起来,容墨竹就小多了,个子还没来得及拔高,脸努力从被褥里伸出来,才刚刚贴到简玉酌的胸膛。
“你睡着了吗。”他轻轻用手戳了一下简玉酌的胸膛。
“嗯?”简玉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实在是困得厉害,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比过去一个月的都要多,先是接受了亲弟弟要害死他的事实,而后在死神那里走了好几遭。
容墨竹在黑暗中睁大一双清澈的眼睛,借着月光细细打量眼前人的面容。
很好看的一张脸,一看就知道不会是普通人。那周身的气质,也绝不是普通人能培养的出来的。
容墨竹不知道什么是气质,但本能的想要靠近简玉酌。
他轻轻攥紧简玉酌的衣襟,带点自卑的说:“我要怎么称呼你?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简玉酌刚要坠入梦境,被少年的说话声惊醒,有点不耐的轻哼了一声,勾住对方的脖颈,按在自己怀里,“随便。快点睡觉。”
鼻尖充斥着雪梅的冷香,少年僵着身子没动,他想起眼前人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估计是那时染上的梅香。
胸膛的呼吸频率缓了下来,继而起伏的平稳。容墨竹知道青年睡着了。
他缓慢的抬起手臂,悄悄的搭上青年的腰,直到手臂都开始发酸了,他才试探着收紧。
简玉酌的腰线很劲瘦,侧躺着时会露出两个漂亮的腰窝,将脸埋在他胸膛时很有安全感。
少年近乎虔诚的抱着眼前的青年,眼睫轻颤,也坠入了梦乡。
简陋的木床上青丝纠缠,室内梅花冷香落了满地,月光轻拂在两人熟睡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