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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吧,段沙星在某一次努力后下班回家,突然听见马路上一阵急刹,紧接着“砰”的一声,再就是围观群众的惊呼叫人来救命。

段沙星意识到发了什么,他扒开人群冲进车祸现场,他看见大片红得发黑的血,在路灯光照下竟有种诡异魅惑的美。但是段沙星没有闲暇欣赏什么美,他先去检查人呼吸心跳,确定是皆无后立即进行了心肺复苏。

时值盛夏,夜里暑气不减,这项技能极其消耗体力,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划过他白皙的脸,高挺的鼻梁,再是红润的唇,他的睫毛上都是汗珠,像初夏晨露,整个衬衫都打湿了贴着他略显淡薄的身子。

在几个循环后,那人终于恢复了体征。

段沙星也远远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

他停了动作,他就跪在那人身侧,缓着那口气。

当时段沙星并不知道自己那样子有多勾人,这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少年有多漂亮,那快挡到眼睛的刘海被他在几个循环间迅速从前撩到了脑后,因为汗水而定型在脑袋上,整个人又酷又冷。

正是因为这件事儿,段沙星火了,有人将他全程救人,事后伤者都被抬走了他还愣愣跪在那里的“唯美”画面拍下来传到了网上。

后来小朱问过他,为什么明明人已经被抬走了你还一直跪在那里像丢了魂似的呢?

段沙星做哑不答。他其实也不知道,当时他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喘着气,他憋着一股劲儿,他在想他是不是当初救他妈的时候力道不够才导致他妈最后那一次没救活。

这见义勇为的事迹广为流传,加之他那张清冷又不失正气的帅脸,一时网上都是他的赞美之词。

这是个契机,程祁找上了他。

程祁是名狗仔,段沙星那见义勇为视频中最高清最出圈的一段就是他拍的,那天他本是在蹲某位大流量的,却离奇地被下班回家的段沙星勾了眼,遇到了那场车祸,拍下了那段视频。

程祁这个人在圈子混得久,他自己觉得自己是有点星探潜质的,知道什么样的人能火,尤其知道段沙星那样长相的必定能火,他更知道有些公司急于求成想要包装一些可以拿捏的明星,于是他也不管其他的,找到段沙星表示可以和他合作。

段沙星那个时候穷,太缺钱了,奎泺那两百万早就连渣都不剩了,他听程祁一顿天花乱坠的描述,说什么他有个营销号只要拍拍他些日常照片视频就给钱,段沙星自然乐呵。于是程祁和段沙星就勾搭上了,段沙星小火了一把。

因为有热度,他现在的娱乐公司就找上了他,表示要和他签约。

好比植物需要养料才能长得好,人也需要“养料”才能长脑子,而“钱”占据了人类大部分“养料”组成。或许是穷傻了,段沙星觉得他脑子不算笨,但也确实是缺了点心眼儿,他想也没想直接和公司签了五年约。

然后这个火就越烧越旺,他签进去时就在网上红火,公司也迅速给他谈了个电影小角色,那角色人设太好,他本人形象更好,导致一公映他这个男n直接盖过了主角风头,热搜挂了好几天,点击量极速飙升。

公司又迅速给他接了代言,活动,综艺,添油加柴的简直是要这把火烧疯……

然后就是现在这么个情况了。

玩火会自焚,会反噬,好像还是三昧真火,烧人精神威力大得邪乎。

段沙星叹了一口气,接过店员的奶茶,死不信那个邪,只道:“只要没被封杀,肯定有人找他,黑红也是红……”况且他觉得自己这也不算什么黑料,又不是穷凶恶极的。

把自己开导通了,段沙星看了眼手上的奶茶,标签上16元的价格镌刻在他心眼子上似的,疼得不行,他说:“下次别那么明目张胆地兑粉。”说完便扭头上了店二楼去。

店员:“……”

二楼没人,段沙星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他闭着眼睛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

那违约金他怎么赔得起,奶奶的医疗费都还欠着……

他仰躺在沙发上,觉得人生真是操蛋。

手机震动着,段沙星觉得心烦,拿起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就更烦,他直接挂了丢了出去,结果手上没个轻重给丢地上去了。

连忙又心疼地去捡起来,结果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两道裂痕。

段沙星:“……”

他边在心中暗骂自己傻逼,边检查手机,发现只是碎了钢化膜才算松了一口气。他打开手机忽视掉那未接的陌生号码,而是给李姐打去。

不出所料那边给他挂了,段沙星在通讯录翻了好久,又给小朱拨了过去。

“喂?星哥?”

“小朱,”段沙星有点难为情,“你帮哥给李姐求个情呗。”

小朱:“李姐在气头上呢……公司因为你这事儿赔了好多……”

“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又没被封杀……”

“话虽如此,可是到底影响不好,星哥,我看李姐这次也被上头的人批了,你肯定是……”小朱没故意扎他心,又道,“还是准备违约赔偿金吧……”

段沙星:“……”

挂了电话,段沙星已经把手机举起来了,但理智占了上风,他还是忍住了摔出去的冲动。

他攥紧了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偏这时震动再次顺着掌心如蛊虫般窜上他的头皮。

一看来电显示,罗导。

这倒是稀客。

段沙星诧异了片刻,接了。

“小段啊。”那边叫得很亲切。

“嗯,罗导。”

“我这戏你还拍不拍啊?”

段沙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片刻后反应过来这个罗导此刻来电必然不是偶然。毕竟这人的戏有人挤破脑袋想拍。即使暗地里有那龌龊的交易。

果然,那边挑明了话:“刘总想见你,也知道你出了这事儿困难,也算是给你一个机会嘛!”

“公司已经打算和我解约了。”

“我知道啊,所以这不亲自联系你吗?”

段沙星:“……”

“小段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这情况不妙啊……”那边可能在抽烟,一声长吁,又道,“有人指名点姓要你来做男主角,还不够?”

段沙星沉默。

“片酬什么都好商量,不会因为你这事儿就给压价的……”

“我考虑考虑。”段沙星说。

罗导哈哈笑了两声,只当他已经是同意了:“刘总已经把剧本挑好了,想和你细谈其他合作细节,我等下把时间地址给你发过去,好好把握机会啊。”

还不等段沙星回答那边就已经挂了,半分钟后酒店房号都发过来了。

“傻逼。”段沙星骂道。

但是这傻逼还是得面对。不然他觉得他那公司几个不省油的灯能把他送进去吃牢饭。

段沙星揣着手机提着奶茶下楼,那店员见他要走,忙给他塞了小卡片说下次来打折,段沙星看了一眼那“纯奶手工”四个大字,觉得还是算了。

店员有些许不好意思,随即却狡黠一笑,忙给他画饼:“下次来,找我,我给你用真鲜奶。”

段沙星笑了声说:“行。”

说完便揣上小卡片往外走,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说:“对了,把段沙星的照片贴回去吧,他糊不了。”

不待店员搞清楚状况,他就大步踏出了门。

刘总订的是个高级酒店,段沙星讨厌这种奢靡辉煌的地方,但是也享受那种被人艳羡的目光。

他觉得人本性还是自私虚伪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某样特质不够彻底纯粹,那便会极其痛苦。他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理,反正他现在确实是自私得不够彻底,虚伪得不够纯粹,所以他现在往那房间去的每一步都格外痛苦。

不就是被x一顿吗?他一个大男人,能屈能伸,还指不定谁x谁呢。

也不能人人都是奎泺那变态啊。

段沙星秉承着这种心态,按下了门铃。

“刘总,罗导让我来跟你谈戏。”

刘总开门来揽他的肩膀将他带进去,直接绕过客厅往房间床上带,边说:“来来,进来说,咱们好好谈。”

此时刘总还算和颜悦色,靠在桌边说:“喜欢喝什么?”

“都可以。”

刘总点了点头,打电话让服务员送一瓶柏图斯上来。

待酒上来后,刘总亲自给倒了一杯,段沙星不知道这酒是个什么段位,正要接的时候,刘总突然指了指床上。

段沙星的手悬在半空,被授意后一把掀开了被子。

段沙星虽然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

他笑得很假,但已经尽量压住了怒火。

当然怒火这个东西不能一直压,越压烧得越旺,烧得越凶。

特指段沙星这种火筒子暴躁小老弟。

刘总靠了过去,在手铐与项圈中选择了项圈,他一手拿着高酒杯,一手拿着那项圈,项圈上的铃铛叮铃铃作响。

“小段,试试看?”

段沙星眯起眼睛,道:“刘总,我接受不了这种游戏。”

“试试。”刘总不由分说地解开给他套脖子上了。

段沙星还在忍。

“刘总,我们先谈戏吧。”

“戏?”刘总勾唇,他把酒凑到段沙星嘴边,在段沙星嗅到那沁人醇香后又收了回去抿了两口,随即恶笑了出来。

饶是这笑声很低沉,段沙星也能听出他有点得逞的兴奋在里边儿。

果然,下一刻刘总就一把拽住了项圈上的链子把他带到眼前。

那让他直泛恶心的嘴脸怎么形容呢,段沙星觉得仅凭他贫瘠的语文能力是没法形容的。

可能就跟强迫喜儿的黄世仁一样。他不知道这样比喻贴不贴切。

但段沙星不是喜儿,他虽自认为自己没什么贞操,但对于侮辱他不会照单全收。

于是在刘总那句“你求我,叫我一声爸爸,我就考虑给你投资”后彻底被激怒。

前面那句求他,段沙星能忍甚至表示可以考虑,后面那句叫爸爸,让段沙星抄起桌边的红酒瓶子就给他脑袋开了瓢儿。

刘总当场眼冒金星踉跄着朝后退,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血顺着刘总那张丑陋的脸往下流,滴到地上人还没缓过神,段沙星看着碎了一地的酒瓶子还有红得热烈的酒液,心霎时间跳到了嗓子眼。

他也傻了,他从床上跳了起来绕过晕头转向的人就往门外冲。

他听到身后刘总在咆哮在怒骂,打电话叫保镖捉住他。

他不想死。

段沙星迅速往电梯去,看着还停在负几层的电梯他气得一脚踹门上,忙又往楼道跑。

楼道里光比较暗,他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

好不容易跑到了大厅,结果门外各出口已经被一群黑衣制服的人死死围了起来,他根本出不去。

无可奈何,段沙星又往楼上跑。

他脖子上的东西还没弄掉,他心里着急,自己扯得自己脖子又红又青,却只扯下了那几只催人命的铃铛。

段沙星感觉自己八成得被这听说背景贼拉牛逼的刘总弄死,然后随便找个地方抛尸。

他躲在杂物间里想对策,只觉得人生无比操蛋。

他为什么这么冲动?他爸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刘总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有什么忍不住的?

可能是因为他爸更坏,刘总还达不到那个级别。所以他觉得刘总不配让他叫爸爸。

自欺欺人。

段沙星把自己埋进臂弯里,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

“全部都搜!必须逮到人!”

段沙星一个激灵,忙从一堆拖把扫帚里跳了起来。

他知道这地方不安全迟早得被人逮住。

他打算和这群人打拉锯战。

可惜还没拉起来,他那兔耳朵就被瞅见了,后头一堆恶狼穷追不舍,他往楼道跑,往餐厅跑,往电梯跑。

叮——

电梯停在了二十八楼,这一层全是客房,段沙星想也没想就往外冲,眼看着另一侧电梯也在往上来,他在火速思考下一步该往哪里跑。

他冲到了楼梯间,却听到了上下夹击的脚步声,因此又不得不退回来,他退到了走廊,突然发现一间房门虚掩着。

能到这地方来住的非富即贵,这些人顶头再怎么牛逼绝对也不敢擅闯,他也是穷途末路,心里只道把当前应付过去。

段沙星冲进那房间,旋即便转过身打算锁上门,偏这一刻,一只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攀挡在了门框上。

段沙星呼吸一滞,转过身就对上那人的眼睛。

瞳眸是棕黑色的,像浩瀚无垠宇宙里的某颗行星,神秘又美丽。

这双眼睛太熟悉。

是奎泺。

“你……”

奎泺似笑非笑看着他。

段沙星吞了口唾沫,还是觉得保命要紧,低声说:“关门。”

“可以。”奎泺打量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到脖子上,看着那还没取下的项圈微微一皱眉,随后道:“跪下来,求我。”

由于篇幅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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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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