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沙星拔腿就跑,结果被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的保镖堵住,随即一推就给他推进了门。
段沙星趔趄了两步,好在脚下稳住,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但他没有先开口说话。
“段沙星!”刘总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随即抄起桌上那烟灰缸就往他身上砸。
段沙星眼尖赶紧往旁边一躲。
那烟灰缸里的烟灰飞了一阵。
“给我绑起来!”刘总叫着。他脑袋上开那么大一个洞,昏了两天,这口恶气是怎么都咽不下去,他非弄死这家伙不可。他本是圈子里的恶霸,背后有人撑腰,和黑.道也有交流,他虽不至于把人打死,但打残废送ICU的心是铁了的。
“刘总!”段沙星已经被几个壮汉保镖压住,他叫着,“我赔钱我赔钱!”
“我他妈像是缺钱的吗?!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刘……刘……刘总!”
“刘总!”这声是从门外传来的。很是着急模样。
只见刘总皱了皱眉,一头示意保镖继续捆人,一头示意秘书去开门。
来的人是公司许经理,他气喘吁吁:“刘总,检.查机关的人来了!”
“这又不是我的公司。”刘总不以为然,站起来走到已经被捆成麻花的段沙星身边,踹了他一脚。
“但是公.安机关的警察来了一大打,已经围起来了,正一层一层搜查呢!”
“你们公司是犯什么事儿了?”刘总不爽。
许经理着急:“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啊!但等下人搜查上来,你这把人捆着,被看见了岂不是……”
刘总这才反应过来,他本来想把人带回去慢慢收拾,但此刻整栋楼都被封查,他也走不了。
“妈的,算你运气好。”刘总骂着不解气又踢了一脚地上不安分的人,然后抽了口雪茄,让人把绳子解开。
“我不是你们公司的人,查也查不到老子头上来。”刘总对许经理说,“等下检查完我把人带走了,别多嘴。”
说完又看向默默从地上爬起来的段沙星,道:“别不自量力,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清楚。”
段沙星不置可否,他肚子隐隐作痛,只拍着自己身上的灰。
老色鬼下脚还挺重。
不一会儿,检.察机关的人就已经到了会客厅,看着屋里一堆黑社会似的保镖皆齐刷刷黑了脸,询问清楚刘总的情况知道和他们要查的案子无关就放人了。
刘总招手一堆保镖出门,真就黑老大似的,又向一直不动的段沙星招手:“走了,小段。”
段沙星冷不丁地盯他一眼,转头就对检.查机关的人道:“检.察官叔叔,我实名举报,我们那街道有人贪污!”
刘总抓住他的手:“瞎说什么呢!”
“真的!检.察官叔叔,就我们那街道办主任,他开豪车戴名表住别墅,他把人民当奴仆!”
检查人员:“这事儿不归我们管。这归监.察院。”
段沙星坚持道:“我……我得跟你们走!”
“小同志,你这是在扰乱我们执行公务。”
“不是,我是真有冤要陈情啊!”段沙星眼神很真挚。
“……”
那边被段沙星这真窦娥模样给缠烦了,让人把他给带下去找同行而来公安的人。
段沙星连连点头表示公.安局的人也可以。
看着人就这样被带走,那头的刘总敢怒不敢言,一张脸憋得由青转紫,最后还是只能规规矩矩地和检查人员打招呼下楼。
带段沙星下楼的是个年轻姑娘,她一眼就认出段沙星,在电梯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欲窥不敢窥地往他身上瞟。
段沙星靠在墙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你就是段沙星吧?”小姑娘鼓足勇气开口问。
段沙星虽然不想说话,但毕竟是借了人的东风吹出来的,便点了点头。
“真帅啊。”姑娘脸红扑扑的,又多看了他两眼。
本来以为下一刻就要签名了,谁知那姑娘却说:“你真的是gay吗?”
段沙星一愣。
“我……”
小姑娘眨着眼睛很期待。
段沙星张着嘴巴哑了好久,才说:“我像吗?”
小姑娘真认真打量起来,说:“好像是有点像。”
段沙星:“……”
有这么明显吗?
段沙星很无奈。可能是遗传,他从小就喜欢男人,这是他一直都心知肚明的。但是他总觉得这种特质外形上不该有什么不同。
小姑娘其实也不是真从外形上看出来他什么,纯粹因为那照片。
停车场那照片传得沸沸扬扬,段沙星到现在都没有回应。
在吃瓜群众看来,没回应就是变相承认。
“哎呀,其实这没什么啦,这都什么年代了!”小姑娘看他神情有点尴尬,便自己调和着气氛,“我们只关注着作品就行了!私事其实也和我们扯不上。”
段沙星深慨:这小姑娘觉悟也太高了!
正这时,电梯门开了,小姑娘把他给带出了公司大门,正就左右寻着公安的人。
段沙星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说:“我突然想起来,这事儿是我记错了,我们街道那主任其实是个好官。”
小姑娘:“?”
“我那天做梦呢,梦到他把我别墅给吞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段沙星说着连连抬手给敬了两个礼。
然后跑了。
小姑娘还愣在原地。
……
这头刘总下了楼段沙星就已经没影儿了,出了门一脚踢在门口的瓷花盆上,倒给他脚一震。
他大骂一声,又不得不避着公司里头的正装人员,低声叫着保镖些赶紧去追。
脚上那股劲儿始终没缓过来,好像把他腰都连着给闪了,这会儿扶着墙一脸憋尿样,秘书也不敢催促。
“诶,这不是刘总吗?”
闻声,刘总抬头去看,正就见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台阶下上来。
“奎总。”刘总把手从腰上放下来,瘸着拐着上前两步去和奎泺握手。
奎泺含笑,一脸关切:“刘总是不是这几天疲劳过度了?我们公司最近正承接了国外一款肾药的代理权,据说疗理药效极佳,等到了给刘总送些过去。”
刘总脸更紫了。
只见他瞥了一眼秘书,又回过目光来看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转移话题道:“奎总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
“哦,”奎泺这才像想起正事儿一样,说,“我爸打算收购这公司,叫我过来看看。”
“那这些人……?”刘总回头看了眼里头的一群机关人员。
“听说这公司有点毛病,得叫人查了清楚了才好接手不是?”
刘总点头,但他确实心里不悦,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出,他已经“报仇雪恨”了。
想到这儿,又似想起什么来似的,刘总说:“奎总,那段沙星实在是太硬了。”
“嗯。”奎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确实是。”
“奎总,你看我这脑袋,就是被他打的,这人不是个讲良心的。”
奎泺却笑问:“是不是你说他什么了?”
“我哪敢说他什么?”刘总想起自己当时的要求,也没觉得哪里过分,以前更没受过那气。
从来都是别人上赶着往他床上爬,主动送上门,这段沙星居然给他脸色看,他当然得好好教训教训。所以在第一次被拒绝后,段沙星陷入“艳照”风波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上罗导,让他帮忙搭线,要收拾那小子。
其实刘总仔细想来,这事儿还有奎泺在推波助澜,就在两个人谈生意的时候,自己无意提了一嘴那吃不进口的肥肉,奎泺就告诉他,人既然已经被爆出了丑闻,自然着急要复出,你就这个时候去招揽他,这肥肉肯定乖乖送上门。
确实是送上门了,还给他脑袋开了个瓢儿。
刘总越想越郁闷,看着奎泺,又说:“反正我不会放过他。”
“算了吧刘总。”奎泺安慰他,“咱是守法公民。”
“我咽不下这口气。”
“哎,刘总,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