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陵寒握着鼠标，手速出奇地快。
第一局落地，因为不熟悉地图，搜寻物资的过程中被尤景看准时机补了两枪。
弹幕一阵唏嘘。
尤景开了麦:“莫大师，我给你算了一卦，等不到跑毒你就得死。”
莫陵寒冷笑一声，瞥见对面草丛有动静，上去补了一枪，添上装备快速找了辆车接上队友准备跑毒。
“开车，我补人头。”莫陵寒连麦跟队友说完，透过车窗向一直不停嘴炮的尤景瞄了一枪。
“合着你游戏都靠嘴？”
尤景躲闪及时，补完药收敛了神情，迅速开始全局收割人头。
第一局结束的很快，莫陵寒在没进安全区的时候被人狙杀，二十分钟之后尤景所在队伍就吃鸡了。
莫陵寒退出观战视野，不回应网络水军的嘲讽，立刻又开了一个房间，拉了尤景。
三局两胜，尤景盯着画面里沉静淡定的女人，眼角闪过一丝戏谑。
显然开局至今，他就没把莫陵寒放在眼里。
第二句开场迅速，莫陵寒匹配队友里有人开麦，张嘴就是一句。
“嚯！这热闹还真被我赶上了。倒霉催的，我想匹配尤景来着……”
莫陵寒一听就知道，这人也是吃饱了撑得看热闹的，是她黑子。
以免在游戏里被阴，这局莫陵寒没跟着队伍，自己一个人跳到了装备肥沃的机场。
“开局就送命？”尤景在世界公屏问。
代替莫陵寒回答这个问题的是系统提示音。
莫陵寒落地就刚枪！
每一发子弹都很有准头，跟开了挂似的一连击杀了三个人，添了几个丰厚的装备。
尤景:……
吃瓜群众:……
莫陵寒第二局手感很好，直播镜头里，她看向摄像头，像隔空盯上了镜头外的数万人。
包括尤景在内。
莫陵寒淡然一笑，本就明媚温柔的脸上显出有几分沉静镇定。
她轻声，但不容置喙地说，“从这一秒，到全局结束，是我给大众，以及网络不实言论的一个回答。”
从这一秒，到全局结束，总共二十八分钟，莫陵寒单枪匹马，杀遍整个野圈。
尤景后半段的骚话明显减少。
莫陵寒反而更显得游刃有余。
“如果语言能杀人，那我该看向哪里？”
莫陵寒在拿到第13个人头的时候对着公众说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人人都去猎奇，去相信没有实际证据的污蔑，那是不是在现实生活里杀人，也能像游戏世界里一样简单粗暴？
“尤景，我看到你了。”
是不是被盯上的，就只能是猎物？
一声枪响，尤景仅存的一个队友给莫陵寒送上了一个人头。
全场100人的角逐里，随着毒圈不断缩小范围，莫陵寒和尤景在决战圈狭路相逢。
同样的对狙，同样的躲避，连续三次。
尤景眼神褪去了开始的不屑轻蔑，嘴唇紧抿，全神贯注。
莫陵寒神色不变，第四枪，八倍镜开启，按下射击。
下一秒，全网沸腾。
“这他喵的什么情况？尤景被爆头了？”
“对狙没过？输给一个花瓶？”
“靠，莫大师那么牛叉的吗？”
“楼上的兄弟涨涨脑子，这女人耍诈，一看就是开了挂。”
“绝对开挂了，我打吃鸡那么多年了，就她这开局连装备都不会用，第二句直接超神？扯淡！”
“真不要脸，果然网传不虚，这心机手段，比不了比不了……”
“真心心疼我家景景，开挂狗滚出直播间！”
……
沸腾过后，直播间里。
“操！”尤景难得爆了句粗口，顺口将手边键盘砸了一下。
莫陵寒转动着手腕，轻飘飘地拿过一旁的水仰头灌。
抬头，看向画面，这个眼神直直穿透每一个正在看直播的人。
莫陵寒不对网上的恶意揣测做任何辩解，做神官的千百年早已经把她的气性养成了无波无澜的样子。
可无论天上地下，阴间阳间，都是要讲道理的。
莫陵寒不生气，不代表那些恶意诽谤的言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往她身上砸。
莫陵寒讲道理，对就是对，错的，就该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的回答没完呢。话刚开头，还有最后一局，我要你们都给我听清，也看清。”
她的话砸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那张温柔甚至是有些文弱的面容在此时都显出几分难得的锋芒来。
尤景审视着她，他当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莫陵寒，一定是她开挂了。
这样想着，甚至是有些赌气意味，打定主意要在最后一局开场就要莫陵寒的人头。
……
洛景怀合上手里的文件，针对于大J刚才向他汇报的一系列网络舆论以及解决方案进行了驳回。
“J，这次的事情不必小题大做，我很忙，如果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都需要从你的口中向我汇报，浪费我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认为在我离开公司的这段日子，你的业务能力有所下降。”
洛景怀语气平和，可就这样说着，就无端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大J是洛景怀的专职秘书，处理公关的事务的确不在他的业务范围之内，但这件事特殊。
“BOSS，曹女士的电话已经越级打到一些股东那里去了。她担心因为您的私事影响到到公司，希望您能尽快出面解决这些事情。”
曹静，前洛氏集团的副总裁。
前任当家人洛长盛在洛景怀上位之后就没过问过公司的任何事，更别提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职。
洛景怀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
“妇人之仁。”
虽是这样说，洛景怀还是吩咐下去，“花钱，把热搜撤下去，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洛景怀这样的做法不痛不痒，只是当下心情好，乐意施舍一点颜面给对方。
大J心里门清，当即领命办事。
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公关部就发来了最新进展。
洛景怀半晌没听见人汇报，抬头就见大J一脸古怪。
“说事。”洛景怀敲敲桌面。
大J犹豫了一下，如实汇报。
“洛爷，热搜不用撤了，莫小姐自己澄清了，现在微博热搜前十都是……”
手机递到洛景怀面前，界面定格在一段直播录屏。
画面上的女人一身白裙，气质温婉，正与人游戏厮杀到尾声。
随着最后一枪爆头，游戏结束。
莫陵寒的脸占据整个屏幕，缓缓摘下耳机，在一众怀疑她是开挂的骂声中挑眉一笑。
“我赢了，两件事。”
“第一，我是否开挂，有比肩职业选手的尤景本人亲自为我澄清。”
“第二，最近的网络言论不实，但法不责众有道理。那既然大家戏都看得好，咱们就事论事，带头骂我最狠的那几位——”
画面里，莫陵寒靠近镜头，微微一笑。
“做好收到起诉书的准备吧。造谣诽谤，恶意侮辱，我没从你们口中逃过的罪名，你们也一条条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