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有些湿润,廖水明将自己从前世的回忆拉出,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杯子,他装作若无其事放下杯子。
谢白柏见了,问道:“水明?怎么了?”
廖水明浅浅一笑,露出一对梨涡,说:“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谢白柏点点头,没接他的话,谢白柏抬头看向他说:“水明,你可有表字?”
有,不过是前世谢白柏替他取的,廖水明摇头:“还有半年方才及冠,家中长辈没有取。”
谢白柏:“那我取两字可好?”
廖水明:“自然可以。”
“时虚。”谢白柏笑了笑,“未出土时先有节,已到凌云仍虚心。”
和前世的话一模一样,廖水明愣了愣。
见他愣神,谢白柏以为是自己取的不好,斟酌道:“我随口一说,水明若是不喜,大可不用。”
廖水明拿起茶杯,抿了口,说:“师兄给我的,自然都是好的。”不知是在说茶,还是在说字。
谢白柏:“那以后便称廖师弟时虚了。”
“嗯哼。”廖水明心中一颤,谢白柏前世不常喊他时虚,大多时候都是廖师弟廖师弟喊着。
虽说知道谢白柏表字,但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所以廖水明怕惹的怀疑,问道:“师兄可有表字?”
“凌清。”
廖水明低声念了两边,笑道:“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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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几天并没有什么波澜,照常每日早起,念一个时辰的书;接着再练一个时辰武术……一天便结束了。
廖水明照常早起,听到鸡鸣,便睁开双眼洗漱,今日外面格外吵闹。
廖水明没什么表情洗漱完,方才慢悠悠推开门,只见外面有几个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认识大猴脸和小矮个,其他几人是生面孔。
廖水明无视几人,他弯腰拿起架上的剑,弯腰便练起的招式,老练扎实的基本功。
那几人看了都忍不住咋舌,廖水明看上去像个小白脸,没想到武功底子还不错。
有一人问:“哎,这是新收的弟子?看上去不错啊,真是羡慕啊,好像天生便是这块料一样。”
小矮个不服气了,廖水明整日板着个脸,好像谁对不起他一样,也不知道谢白柏看中了他什么。小矮个撇撇嘴说:“再好有什么用,有灵根跟没有一样,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好一点。”
另一个人不相信:“怎么可能,真要和普通人差不多,无虑长老肯收他?”
其中有一名女子说:“可是真的很帅哎,就算不适合修炼,收了做个男宠也是极不错的。”
“啧……你们女子可真是花痴。”大猴脸无语说。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女子?”女弟子不爽地瞪回去。
女弟子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大猴脸不敢得罪人,只好摇摇头,道:“没有的事,白萱师姐可别这样说,伤了和气。”
他们几人议论着,也没有刻意收敛声音,并不在乎被人听到又怎样。
作为故事的主人公,廖水明没有任何反应,他百无聊赖地想:这些人什么时候可以死呢?
廖水明不是什么心软的人,经历了这么多,他眼中只有谢白柏。
最开始提起话题的人莫名其妙,他说:“这不是在讨论这人灵根如何吗?怎么好好的谈到这些了?”
“啧,说不行就是不行,三大宗找人的时候,可是众人都见识了。”大猴脸不耐烦道。
“可无虑长老……”
小矮个:“不信,大可一试便知”
听言,那人没有丝毫犹豫,低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注满灵气向廖水明丢去,又急又快。
若是修炼过,但凡灵根聪慧,哪怕只有几天也能轻松挡去,若是不佳或普通人,那便腰受点伤了。
廖水明旁若无人的比划着剑,似是若有所感,转身一剑将石头挑开,石头灰飞烟灭,剑身颤了颤。
廖水明扫了一眼他们几个,眼神如蛇一般,盯上了猎物,众人冷意从背上爬起,鸡皮疙瘩都要起了。
试探的那人名字叫贺冬云,见状,觉得大猴脸不是个可信之人,只会诋毁同门师弟,对廖水明的好感高了许多。
贺冬云:“无虑长老可谓是喜得爱徒了。”
女子叫蒋白萱,她啧啧两声,心想道侣若是这样的,她巴不得立马成婚。蒋白萱叹了口气,忧郁道:“谢师兄和这位师弟相比应该选谁呢?”
小矮个:“自然是谢师兄了,这还用说?话说回来,你们不是来说谢师兄的事情吗?”
廖水明听到他们讨论‘谢师兄’,眼神一凛,动作稍微迟钝了一些,眼神看向谢白柏的房门,房门大关。平时这个点,谢白柏早就起了,要么就是,谢白柏根本不在。
两人方才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贺冬云道:“是这样的,谢师兄让我带句话,他这几天不回来了。”
大猴脸皱眉:“师兄怎么了?”
蒋白萱叹了口气:“边界会有大动荡,各大宗要做好准备了。”
大猴脸:“大动荡,我们怎么不曾知晓?师姐可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要发生?”
蒋白萱摇摇头:“我们也不太清楚,过几天谢师兄回来了,你可以问他。”
贺冬云:“我们还有事情,就告辞了。”
蒋白萱下意识看了眼廖水明,刚刚那抹黑衣不见了踪影,地上残留着梨树掉下来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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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水明回到房间,锁好门窗,取来一个瓷碗,找到把匕首,一刀划破手腕,血像断了弦的项链,血珠纷纷涌出。
倒完一碗,廖水明面不改色包扎好手,他要使一个法:追魂术。这法用不着灵力,以血为媒,将两人的魂魄连起,便能找到那人的位置,在干什么。
此法变态至极,还没什么用,轻易容易变成痴儿,所以成了禁术,鲜为人知。
碗中血随风飘动,似乎有着力量在操控着它,指引着血从某个方向过去。
空中渐渐显出两个人的身影,谢白柏和无虑长老。
无虑长老:“雾都估计是出了事,那边除去边界,消息不流通,能传到我们这,需要三大宗前去帮忙的,大抵是能屠城的怪物。”
谢白柏低着头听,时不时点点头,看不到表情。
无虑长老又道:“这是血灵咒,真要碰上那东西,危急关头可用此物。”
谢白柏接过,回答:“弟子明白。”
“你此去只是探查情形,简单小怪就地解决,大妖回来,与三大宗从长计议。”
廖水明看着两人的对话,雾都?这不是几个月之后才发生的事情吗,这一世怎么提前了?
另一边的谢白柏感觉到空中的血气,那个人气息他早就在他死后就了解够了,怎能不知?谢白柏眼神冰凉,狠狠地看着地面,却没办法立刻去找廖水明说话,只能低声回应。
追魂术结束,廖水明跌坐在地,有些力不从心,他喘着粗气,双手抱住膝盖,脸埋着。
外面传来声音,大猴脸说:“谢师兄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过几天?”
谢白柏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大猴脸便离开了。
谢白柏径直走向廖水明的门,直接推开,廖水明没想到自己锁好的门,被谢白柏轻易推开,愣了下,他还坐在地上。
空气中血的生锈味早就消散,廖水明把刀和碗都藏好了,应该看不出来。
谢白柏话语带刃:“你怎么坐在地上?”
廖水明好像没看出来他生气了一样,露出一对标志性的梨涡,笑道:“想家了,师兄莫要取笑。”
谢白柏脸色没有变化,质问道:“那你嘴唇怎么这么白?”
“有吗?没有吧。”廖水明满脸无辜,“我天生嘴唇白,没办法。”
谢白柏闭上眼,深呼吸,他又道:“手。”
廖水明伸出右手,说:“怎么了?师兄还会看面相?”
谢白柏一字一顿:“左、手。”
“我能不给吗?”廖水明试图商量。
谢白柏假笑:“你觉得可能吗?”
“额……”廖水明慢吞吞伸出左手。
没包扎好,血透过了纱布。
谢白柏皱眉,明显有了怒意:“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廖水明演技超群,说:“我偶然见到一本书上讲着此法,我修炼一直没有进步,便想试一试,这个是怎么了吗?”
谢白柏:“这是禁术!搞不好会失去性命,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廖水明识时务:“我错了,我不知道,下次绝对不会再犯。”
“……”谢白柏说,“罚抄剑咒三千遍。”
“啊?”廖水明说,“非得这么狠吗,凌清……”
被喊凌清,谢白柏一愣,没说话,转过身道:“我还有事,你闭门思过吧,回来我要见到抄好的三千遍。”
廖水明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黏糊糊的说:“师兄要去哪儿?”
谢白柏:“雾都,师父让我去那查看,你不是都知道了?”
廖水明:“……我错了。”
“师兄~”廖水明说,“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让我见见世面。”
谢白柏沉默了半天,说道:“行,但你只能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