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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远洲有点扫兴,目光下移,言伊的裤脚卷起一截,露出白皙清瘦的脚踝,募地,猩红的血液淌在右腿脚踝,纪远洲想都没想,脱下恤衫走上前。

言伊听到了纪远洲靠近的脚步声,下意识转头,在他惊愕的目光中,纪远洲半蹲在地,言伊刚想挪步,纪远洲的手抢先一步攥紧他的脚腕:“别动。”

纪远洲轻柔地将流淌的血擦掉,又将恤衫绑在言伊的小腿上打了个结,纪远洲的指腹在言伊白嫩的肌肤擦过,酥痒感让言伊的脚往后一缩。

纪远洲的语气温和正式,脸庞一如既往地周正挺拔,却一改适才流氓样,倒装的像个正人君子。

“你都伤成这样了都不肯让我送你回去?你在忌惮什么?总不会怕我硬上弓吧?那我可太不是人了,怎么着也得等你伤好了再约。”

一开口依然嘴欠。

儒雅行事是言伊的一贯作风,可纪远洲总在言伊的底线上反复横跳,骂人实在无可奈何。

“姓纪的,你是怎样的人我不管,请你不要在我这里刷新下限,我更没兴趣知道你的下限到底在哪里,你平日里多风流下作我管不着,可在我这里,我希望你对我尊重些,说话积点德。”

纪远洲笑出声,在这之前,纪远洲无论如何刺激言伊,他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性子,即使心中有火,说起话来依然客客气气,总是端着多少有些没意思,现下言伊被纪远洲惹毛,还骂了人,纪远洲非但不生气,心中还暗爽。

纪远洲的语气欠揍:“怎么还生气了?实话实说而已。”

“滚。”

纪远洲简直乐开了花。

言伊简直不相信他的眼睛,对方到底是哪个星球的物种?被骂至于这么开心?

昨夜短时间的接触试探后,纪远洲头目清明,生成一整套如何钓言伊上钩的方案。

纪远洲自认为,对付言伊这种清冷被动的人,主动勾搭老套且起效慢,在对方身上施加难以承受的打击才能让对方印象深刻。

这点上,纪远洲在刘亚明的助力下做得很漂亮,言伊一个根正苗红的黄花帅小伙被他糟蹋了。

可是言伊急于撇清干系,让纪远洲顿悟了,即使他们上过床,他一旦不主动靠近言伊,言伊绝不会再主动联系他,所以纪远洲要继续火上浇油。

于是,纪远洲修长的五指插入言伊半长的头发,掌心托着后脑,纪远洲微微用力,言伊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压在了纪远洲的肩上,言伊的鼻尖触碰到纪远洲的脖颈,两个人亲密无间。

言伊一把将纪远洲推开,气得脸色涨红,渐而发青,在他愤懑的眼神中,纪远洲这个大无赖扭头就跑,上车后纪远洲转动钥匙启动车子,话从车窗飘出:

“回家上点药。”

“骂我的话留到下次,这次我就不听了。”

说完,纪远洲驱车扬长而去。

纪远洲的话将言伊浓烈的怒火浇灭,转而隐隐的担忧爬上眉梢。

下次?

一想到他还要跟这种混账无赖再见面,言伊整个人受了打击一样,蔫了吧唧。

心烦意乱间,一辆五菱宏光停靠在马路边,车窗摇下,耿思乐人畜无害的脸笑得春光明媚:“言伊,上车。”

回家路上,车厢里静谧无声。

言伊倚靠在后座靠背上,眉头轻拧,面色阴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耿思乐跟纪远洲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纪远洲跟几个小混混在酒吧里大打出手,这孙子虽然脸上挂了彩,可和他干仗的几个混混各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倒地哭爹喊娘。

一看纪远洲就不好惹。

刚才耿思乐看到了言伊倚靠在纪远洲怀中的场景,现下他正揣测处于两个极端的人到底怎么产生交集的。

他从后视镜中打量言伊,见他凌乱的刘海搭在眉眼,双目无神不说,眼下两团乌黑十分乍眼,显然没有休息好。

言伊上车时,浓郁的酒精味混杂着烟味扑鼻而来,再加上他与纪远洲混在一起,耿思乐大抵猜到言伊去了酒吧。

“有话直说,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言伊率先打破僵局。

耿思乐也不客气,直接发问:“刘亚明呢?他最近没跟组,怎么不来接你?”

“分了。”

言伊的声音异常平静,耿思乐偷瞄了言伊一眼,他的眼睛里波澜不兴。

言伊为人怎样,耿思乐最有话语权,虽然他嘴角时常挂着笑,可是个人都能感觉出来这笑容浮浮地戴在脸上,像个假面具一样,内里并不真诚。

言伊待人接物向来妥当,可过于程式化,找人帮忙说麻烦,别人找他帮忙说不客气,左不过就这两句,不走心。

他的私生活更是简单到让人发指,苦行僧熬日子一样,过一天撞一天钟。

直到刘亚明死缠烂打,言伊的生活才出现一点颜色,脸上的笑意去春日里游了一遭,沾染了微微的风情。

现下,言伊的状态显然倒退回以前,甚至比更冷漠,清冷的眉眼可以冻伤人似地,让耿思乐不忍再看。

车厢再一次诡异般的静谧。

言伊的手肘撑在车窗上,垂眼看向窗外,一双眸子如坠入清澈湖泊的琉璃,映着变换的光线。

“言伊,你出轨了?”

耿思乐突然发问。

言伊沉默了一会儿,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这么问?”

耿思乐长驱直入:“纪远洲这个人我多少有点了解,游手好闲的漂亮草包,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他给不了你性福。”

听到这里,言伊眉眼爽朗起来,带着笑说:“你误会了,我和刘亚明分手跟他没关系,我跟他才见过一面,哪里谈得上幸福不幸福。”

耿思乐语气急切,他并不想当着言伊面说这个,且是不被证实的谣传,可耿思乐实在憋不住了:“纪远洲那方面不行。”

言伊撑在车窗的手肘一滑,下巴磕在车窗。

耿思乐没心没肺的继续说:“这个人看起来纨绔子弟一个,可和陌生人从来没有过密行为,起初所有人都以为他装金贵,后来大家才知道,他在纪家不受待见,就是因为他硬不起来,没办法传宗接代,这才都明白怎么回事。”

隐秘处的痛感袭来,比刚才还要强烈。

不行?

那倒不是。

耿思乐的话将言伊的思绪带回昨夜,言伊冷不丁回忆起纪远洲结实的身材和猛烈的攻势,正当耿思乐滔滔不绝前,言伊连忙打断:“不是你想的那样。”

言伊的本意是他和纪远洲的关系不是耿思乐臆想的那样,怎料耿思乐曲解了,嘴唇张开一个大大的“O”字。

“伊,你的意思是他...,”耿思乐大喘了口气,后知后觉惊呼出声:“我草,你跟他上床了?怪不得你走路一瘸一拐的。”

言伊欲言又止,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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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传言他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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