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纸条也同样放在那暗格中,知道那个暗格的人除了他们那几人便无人知道。
有人放在那儿是想让谁看到?
这绮兰门怎么看都像和西域有点关系,绮兰……好像在百年前,西域有一个部落就叫绮兰。
听闻有多种独特的香料都是从绮兰这部落里流传出来的,还有能让人沉睡的香粉,比迷魂散还管用。
一闻就能让人睡着。
还有……晏九河眼睛微动。
还有能让人陷入幻觉中的香粉,听说能让人看到自己心中隐藏最深的东西。
如果能找到,是不是能知道白灼夜到底有没有将他忘的干干净净……
但是、绮兰现在怎么成了一个门派。
晏九河吸了口气,拧眉摇了摇头,眩晕的感觉从大脑蔓延的越发厉害,他目光扫视船中,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难道是空气中?
可是空气……
咚——
晏九河整个人倒向椅背,脑袋磕上了窗户。
……
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耳边的嗡鸣声终于消退。
“晏九爷醒了?”
耳边响起几声清脆的叮铃声,晏九河睁开眼,视线里已经明亮的环境还让他不适应,只能眯着眼看向屋中。
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晏九河眨眨眼,再次抬眼只见那人手上拿着盏茶杯,手指捏着盖子,一下一下刮着浮沫。
晏九河仰头叹了声,突然发现手脚全被绑在了椅子上。
他又低头一看。
“九爷这是清醒了吧?”
洛炎坐在他的对面,见他已经清醒便偏手放下茶杯,动动身体:“这次请九爷来……”
晏九河勾唇嗤笑,动了动自己被绑住的手脚,讽道:“这就是洛老板说的请?”
洛炎轻笑:“主要是怕九爷不给洛某这个面子,所以才出此下策。”
晏九河笑了声,仰头靠向椅背。
头一偏突然看见旁边也同样绑了个人,问道:“他怎么回事?”
“哦~”朱炎笑道,“我的筹码。”
“筹码?”晏九河笑问。
“若是九爷不同意,我不是得有个筹码逼你同意?”朱炎笑笑,转眼看向白灼夜,又扫眼看向晏九河,“他似乎被梦魇了,你不关心吗?”
晏九河笑道:“洛老板说笑,现如今,只要随便打听就能知道我和他当年的事情。相信洛老板也略有耳闻。”
“所以他恨我至极,甚至可以亲手杀了我。用他作为要挟,似乎没用。”
“怎会没用?”朱炎笑问,“难道他恨不得杀了你,你也恨不得杀了他吗?”
晏九河轻笑不言。
“不过看晏九爷这副神情,洛某真是看不下去。”洛炎站起身说道,“要不让我替晏九爷杀了他。”
晏九河淡淡勾着嘴角,双眼直视着洛炎。
“唉~我算是看明白了,”洛炎负起手感叹道,“晏九爷是个少有的痴情种。”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多了。”
晏九河依然不言。
“是这样的,”洛炎转身看向他,“我需要晏九爷帮我去疆域寻找一虫子。”
“一种能让人死而复活的虫子。”
晏九河听闻嗤笑:“想不到洛老板如此迂腐。”
洛炎笑道:“晏九爷或许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不理解。”晏九河道,“我和你不是一道人。”
洛炎勾唇轻笑:“那我便说说我出的价。”
“他的命。”洛炎伸手指向白灼夜,另一只手点点桌子,“还有这个盒子。”
“我都可以毫发无损的还给九爷。”洛炎继续道,“不仅如此,还有钱财数万。”
“我可不缺钱财。”晏九河说。
“那么他呢?”洛炎指着白灼夜,“他的命够不够博得九爷松口?”
晏九河斜眸一扫。
白灼夜身上的女服已经全部换了,脸上的朱脂水粉也洗的干干净净,露出了最真实的那副模样。
“他怎么被抓到的。”
“这个说来有趣。”洛炎笑道,“他正好进了我的成衣店,所以洛某略施小计。”
晏九河哼笑,抬眸说道:“你说的东西,我全都要,一件不能少。”
洛炎一愣:“这是自然,所以九爷这是同意了?”
晏九河颔首。
“来人!给晏九河松绑!”
洛炎走到桌前将盒子拿过来双手奉上,眼睛微眯:“望晏九爷能尽心尽力为我做这件事,可还不要敷衍洛某的好。”
晏九河笑了声拿过盒子:“这是自然。”
“他呢?”晏九河下颚一点白灼夜,对方的四肢还被绑着。
“哎哟!是这下属办事不力!”洛炎一瞥身后,“还不快去。”
晏九河走过去弯下腰,将白灼夜抱起。
洛炎负手笑道:“我看传闻多有不真,晏九爷这副深情模样连我看了都要感动几分。”
“晏九爷怎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呢。”
晏九河侧眸:“那你怎么清楚,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源于我心里对他的愧疚。”
洛炎摇扇轻笑,看着他们两人离开。
晏九河垂眸看向怀中,只见白灼夜脸色如常,眉头已经舒展,整张脸似乎又带了点冷意。
他轻声一叹,抬眼看向前方。
白灼夜这副模样是已经清醒,也不知道那些谈话他听到了多少。
但既然对方还要装睡,他便不会开口把他叫醒。
走到后院亭中时,怀里的人有了动静,只见白灼夜睁开双眼,飞身跃出他的怀中。
晏九河抬头看向他的身影,癫了癫手里的紫檀木盒:“东西不要了?”
白灼夜回眸一看,随即转身跃上房顶,消失在他视线中。
那冷漠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却是一直都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晏九河轻笑,垂下手背在身后。
还真跟只鸟儿一样,无影无踪,寻不到痕迹。
这样或许……也够自由。
回到府上,燕七一见到他面色大喜,跟上前询问:“九爷怎么一晚上没回来?”
“出去玩了一番。”晏九河抬手伸了个懒腰拉着身体,将盒子丢到他手中,“陆逐回来没有?”
“爷去哪儿玩了啊?”燕七慌手慌脚的接过盒子,拿在手里转来转去,“陆大护卫昨晚上就回来了,哦!她妹妹昨晚也回来了。”
“回来了就行,”晏九河走向卧房,边走边道,“给我放桶热水,让陆逐去把谢王请来。”
“好的,小的这就去。”燕七将盒子放在他浴桶旁的桌上。
“等会儿。”晏九河走过来,将盒子重新递给他,“盒子拿给陆鸢,让她忙完在前厅等我。”
“哎!好嘞!”燕七拿上东西走出去,到门口又回头喊了句,“爷饿不饿?”
“……”
晏九河手一顿,一早上没吃东西,肚子里确实有点空荡荡。
被踹到的那个位置还有点疼。
但疆域这个事……
“爷?”燕七歪头往里面探,“爷你……”
“先不用,”晏九河道,“水快点。”
“好嘞爷!”
燕七出门后吩咐了几个人去做这些事,自己先去找陆鸢把盒子交给她。
爷一晚上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儿,手里拿着的这个盒子肯定很贵重。
“九爷回来了?”陆鸢大喜。
“回来了。”燕七道,“他让我把这个盒子给你,让陆姐姐忙完了去前厅等。”
陆鸢接过盒子又问:“九爷可有受伤?”
“我看着没有,”燕七说,“爷说他昨晚上去玩了。”
陆鸢皱起眉,昨日靡音楼被烧,其中原因复杂不知,有可能是冲着这盒子,也可能是冲着别的。
九爷还一晚上都没回来,怎么可能无事发生。
“九爷现在在哪儿?”她问。
“在寝居,”燕七道,“吩咐了下人说要沐浴。”
陆鸢抿抿唇,将手上事情吩咐完之后去了前厅。
到的时候正好与陆逐和谢耀年遇上。
“妹妹!”陆逐大喊了一句,伸手向她挥舞。
陆鸢瞥了他一眼向谢耀年弯腰作揖:“谢王。”
“不用行礼了。”谢耀年摆摆手走进大堂坐下,用扇子点点周围一圈,“既然你们兄妹都到了,九爷呢?”
陆鸢拱起手刚准备回话,燕七说道:“在沐浴呢。”
她斜眸看了眼燕七,然后收回手。
“哦?”谢耀年眸光一闪,合扇站起身,“那去找他!”
“谢王。”陆鸢喊道,将盒子举起,“东西已经拿到了,不如在这儿等九爷过来。”
谢耀年回头一看:“拿上,去你们爷的寝居看。”
“谢王!”
“嘘!”陆逐搂住她的肩膀,苦心的拍了拍,“妹啊,你怎么就看不懂呢?这谢王就是看上咱家九爷了,还管什么盒子。”
陆鸢一把拍开他的手,拿着东西跟上前面几人。
一行人来到晏九河寝居,停在门前,燕七上前敲了敲门,询问道:“爷,你洗好了吗?”
“进来吧。”晏九河慵懒的声音从屋中传来,“老远就听到你们声儿了。”
几人走进房中,原本空旷的屋子好像一瞬间就被填满。
谢耀年点点扇子,偏头与身旁的人说了声,那两护卫便退出屋子站在了门口。
晏九河从屏风后走出来,带着一身水汽,只单薄的穿着件长衣,腰间用绳子系着,这模样显然是刚从浴桶里出来,头发还在沥水,衣服沾了水后贴在了身上,若隐若现的肌肤纹理,勾勒出一身极好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