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赢仄就越发粘着乔羽亦了,而乔羽亦一如既往,既没有表示抗拒他的讨好,也没有表示接受,让系统猜不透自己的宿主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总归是些不好的东西。
书桌前,乔羽亦坐在椅子上长发散落,眼眸微闭,思考着眼前的数学题,窗户边的窗帘拉开,温热的阳光塞满了整个房间,将整个房间染成了淡黄色。
书桌上的物品摆放整齐,一眼望去井然有序。
乔羽亦乌黑的发丝缠绕着他的指尖,这是他思考时的常态。他的手节骨分明,白皙细腻,阳光打在上面更为好看,像极了从画卷里走出的美人,一笔一画都是被造物主精雕细琢的。
【宿主,你之前为什么不问管家领养反派的事情啊?你难道不好奇吗?】
系统想了许久这才把前些天的疑问说出。
【难不成我问了他就一定会说吗?】
乔羽亦反问,系统一时间无言以对。
乔羽亦了解刘叔,该说的他会说,不该说的绝对不会说,问了也只会被借口给糊弄过去,还不如不白费工夫。
【既然如此,那你……】
还没等系统说完,一阵敲门响起。
“请进。”
乔羽亦眼都没抬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只见房门被缓缓推开,冒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发窝,乌黑的发丝蓬松自然——是赢仄。
只见他一手拿着一盘刚切好的新鲜水果,一手拿着一杯牛奶,他身上所穿着的是洗得发白的衬衣,但这仍然不能阻挡少年动人心魄的容貌,他小心谨慎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刚来到陌生环境的猫咪。
“哥哥!”
赢仄有些兴奋地说道,脸上又透出几分红意,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黝黑的眼眸中点缀着繁星点点,璀璨如星空。
他小心翼翼地把东西安放在书桌上,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很明显没有走的意思了。
“嗯。”
乔羽亦回了一声没有理会他,专注着眼前的数学题。
鲜红的西瓜被切好剔除了籽,整齐划一地摆放在餐盘里,鲜嫩多汁。晶莹剔透的冰块浸透在白皙的牛奶里,在炎热的夏日里想让人咕咚咕咚喝个畅快。
赢仄也没有打扰,只是乖巧地坐在一旁。他白嫩的小腿在椅子边摇晃,纤细的脚踝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他眼眸中倒映着的是乔羽亦的身影,目光如炬。
时间一点点流逝,牛奶里的冰块也在浸泡下一点点融化,很快就不见踪影。
再这样的注视下,乔羽亦也很难做题了,刚做完最后一道题便放下笔,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露出白皙的腰肢。
“哥哥不吃西瓜吗?”赢仄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先吃,我还有一道题没写。”
“嗯嗯。”
赢仄连忙点点头,但是他却迟迟没动口,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乔羽亦,静静等待着乔羽亦写完那道题,想极了一只静静等待主人抚摸的小狗狗,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的手指早已蜷紧了衣角,洗得发白的衬衣早已满是褶皱,伤痕累累。
这时,乔羽亦才注意到,赢仄身上的衬衣估计已经穿了很久了,这件衬衣甚至对于正值青春期的少年来说是不合适的了。
乔羽亦沉默了一会,正在赢仄不安地胡。思乱想,以为又要被抛弃的时候说道:
“一会带你出去,可以吗?”
赢仄喜出望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真的真的可以吗?我有很多时间的,只要哥哥愿意,我都可以的!”
他紧张不安地揣测着乔羽亦的想法,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了似的。这就导致他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混乱得有一股疯疯癫癫的气味,更像是发疯的疯子说出的话。
“嗯,那就说好。”
说着,乔羽亦随手拿起桌上的牛奶,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喉结滚动,细腻香甜的牛奶闯入口腔,甜而不腻,冰凉的口感刺激着舌尖。
“哥哥带我出去是……做什么?”
赢仄试探性地问道,某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心底蠢蠢欲动。
“快开学了,带你去买些文具,衣服什么的。”
乔羽亦还是懒散的语气,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边不小心沾上奶迹。节骨分明的手握着还剩半杯牛奶的玻璃杯。
“那会不会太麻烦哥哥了,我……”
“不麻烦,我自己也要买些东西。”
听到乔羽亦的解释,赢仄心里有一种奇异的心安和难过。心安于他真的是顺便,难过于他只是顺便。
自卑与偏执像长着刺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心脏,他又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乔羽亦此时并不知道赢仄心里的想法,只是他感觉到赢仄一直盯着自己,这样的注视让他很不舒服。
他怎么一直盯着我?乔羽亦暗想。他转了转瞳孔,眼神望向了手中的装着牛奶的玻璃杯,再联想到之前看到的剧情他隐隐约约得出了答案。
乔羽亦皱了皱眉,把手中装着牛奶的玻璃杯递了过去,心中想道:
小崽子以前过得挺惨的,怪不得。
玻璃杯上面还映着乔羽亦的唇印。
赢仄顿了顿,僵直了身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后,他立即接了过去,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黝黑的眼眸闪着星光,是偶然偷窥到瑰丽星空的窃喜。
可他只是仅仅地拿在手中,乔羽亦这才猛然想到,小崽子可能不会喝别人喝过的东西。
乔羽亦歪了歪头,有些惋惜那杯牛奶,毕竟浪费粮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但既然已经给出去了,乔羽亦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或许是感觉到周边的空气过于压抑,他站起,说道:
“那你准备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给刘叔,估计等会他就来了。”
“我知道了,哥哥。”
赢仄笑了笑,扬起的嘴角比他以前的每一次微笑都要真切,他的眼尾上翘,泛着红意,黝黑的眼眸比之前更加清澈了些。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窗外蝉鸣更加热烈,盛夏的脚步更近了,微风骤起,窗帘猛涨如帆。
赢仄小心翼翼地用手举着杯子,仿佛捧着的是什么易碎的珍宝。这笨拙的动作与他手臂上暗藏着的疤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诡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