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欠江云的这一辈子都无法还清。
那是她在监狱过得第一年。
当年因为傅景淮的一句话。
沈念在监狱里,受尽折磨。
半夜没有狱警巡查,沈念被她们捂着嘴从床上拖起来。
好的的时候,对她拳打脚踢,被殴打半小时就结束了。
最坏的时候,沈念被她们玩弄,让她学狗从她们的裤裆里钻进去。
一次又一次的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直到她不在反抗为止。
当她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是江云偷偷的给她处理伤口,给她喂饭。
隐秘的友情,或许是年纪相同的缘故,她们在监狱中彼此照顾。
江云跟她说,她是在十三岁时被人买到贫困山区里做媳妇。
将她关在房间,拿着一根铁链拴住,直到抹平她的脾气。
江云要是反抗,他们就不给她饭吃。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这四年来,她屈辱的活着,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逃离。
买她那户人家的婆婆,为了赚钱。
白天让她下地劳作。
晚上让她陪村里其他庄稼汉上床睡。
不肯就将她绑在床头。
江云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
到后来,江云怀孕了。
那户人家,不确定,江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种。
就让江云喝药打胎。
江云为了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她假装妥协,到了晚上她在晚饭里下了迷药,锁了房门,倒上汽油,将他们一家三口活活给烧死。
为了孩子,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
一夜烧死三人,在当地闹气不少轰动。
法官同情江云的遭遇,法外开恩就判了五年…
她说的时候,眼泪无声落下…
沈念听着她一点一点,揭露她心底的伤疤。
心疼地抱着她,沈念泪腺汹涌:“小云别说了…”
“不,我想说,念念我已经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这辈子要不是安安的到来,我或许,没有勇气活下来。”
“沈念我真的很脏,除了你,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
“你要是见到安安,你一定也会很喜欢他的。”
“我不敢回家,我不敢见爸爸妈妈。我活着对他们来说就是个耻辱,倒不如认为我已经死了。”
“这辈子我什么也不想了,我只想出狱,好好的将安安抚养长大。”
沈念不知道江云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聊着过去的那晚,她们就像是同一类人。
在夜晚的寒风中,独孤的行走着,彼此搀扶,彼此取暖。
在黑暗的角落,为彼此点亮那束光。
沈念向来不是坚强的人,若不是留恋活在世上的亲人。
沈念或许早在十八岁进监狱的那刻,从万丈高楼的大厦一跃而下,以死来证明的清白。
她的亲生母亲,让她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顶罪。
本是她的妈妈,却对着另外的一个女儿,比她好上百倍上千倍!
八岁,她被送回沈家。
她亲生的妈妈,惶恐而又带着一丝厌恶的眼神,将穿着一身花裙,抱着洋娃娃的沈思彤护在身后。
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把她丢给了保姆。
而她,却在沈思彤的房里,柔声的哄她睡觉。
若不是那一纸亲子鉴定,她沈念仿佛才是个外人。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到头来,沈念回头想想江云。
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与她相比。
她又算得了什么。
她要好好活着。
连带着江云那份念想,一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