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奢华的马车,从内到外都彰显着主人的矜贵,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生怕惊扰了贵人。
楚念卿掀开窗帘,望着繁华的街道。
上一世马儿失控,驾车的花溪会被甩飞,车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出去控制马匹,顾泽承就会冲出来英雄救美,也是从这儿开始,她对他情根深种,辅助他拿到太子之位,后又助他登基为帝。
可万万没想到他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是灭她楚家满门。
突然,儿突然受惊,花溪被甩出去,一切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她们四人被甩的七荤八素,只听得外面有一道她并不熟悉的声音响起,只有淡淡的两个字:“莫慌。”
楚念卿听的一头雾水,顾泽承的声音就算是化成灰都不会听错,外面不是他!
没一会儿马车渐渐安稳下来,停在了路边。
楚念卿出了马车便看到一袭红衣,张扬似火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长的是一副俊美的模样,一双桃花眼像是冲着她笑,白皙的皮肤,鼻正唇薄,头发竟然没有束着,就那样随意披着,手里把玩着一支洁白无瑕的长笛,那双眸子瞧着她时干净纯粹,似乎能容纳万物,可眼底是触不可及的清冷淡漠。
血衣侯秦萧何!
楚念卿傻了,上一世的剧情不是这样的!
这血衣侯秦萧何是与她爹武安侯并列的异姓军侯,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血衣侯的封号也是战场上得来的,据传是他一人杀了敌军几千人,身上的战衣被鲜血浸染,硬生生变成了红色,自此得了血衣侯的封号。
可偏偏他长相俊美,即便杀人不眨眼,生性清冷淡漠,出身寒门,可依旧是全京都世家小姐最想嫁的人。
毕竟年纪轻轻就能封王拜候,即便是那些世家子弟都望尘莫及。
她看着四周,并未看到顾泽承的身影,反而是秦萧何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楚小姐受惊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又不失清脆,磁性十足,悦耳至极,可就是让人感觉有些冷。
楚念卿恭敬的朝着秦萧何行了礼:“念卿拜见血衣侯。”
“不必多礼。”
秦萧何一手握着白玉笛子,一手向后背着,身上的红衣衣摆随风而动,看上去遗世而独立。
“多谢侯爷相救。”
不管怎样,这一世救她的是血衣侯,不再是顾泽承。
“举手之劳。”
“我向来不爱欠人人情,侯爷若有什么需要,念卿若能办到,定全力以赴。”
楚念卿不想上一世和顾泽承纠缠,这一世又和眼前的男人纠缠,这一世重生变数太多,这几个人都不是能随意招惹的。
“本侯还不至于需要一个女人承什么人情,你还是先把自己的麻烦解决完吧。”
楚念卿:“......”
嗯,不愧是血衣侯,武安侯府的人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偏偏人家不稀罕。
也就在此刻,楚念卿的余光竟然看到了躲在一旁角落里的顾泽承.。
果不其然,顾泽承还是来了,所以秦萧何说的麻烦就是他吧。
这血衣侯果真名不虚传,还真是厉害,她都没发现顾泽承来了,倒被他先一步发现。
“多谢侯爷提醒。”
“家养的马不会平白无故受惊,楚小姐还是多加小心。”
丢下一句话,秦萧何带着手下直接离开了。
想了想,望着离去的那抹冷傲的背影,这人真是可怕,片刻功夫便知晓是顾泽承对她的马做了手脚才导致马匹受惊。
楚念卿缓缓上了马车,再待下去,说不准顾泽承会出什么幺蛾子。
随着她重生,很多事情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而离开的秦萧何并没有走远,拐进了一间茶楼坐下,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马车,那双清冷的眸子多了几分暖意,可神色依旧如常,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设计这次马车出事的所有人,除顾泽承外,找出来,一个不留。”
暗中出现一个人影,道了一声遵命便再次消失不见。
“小姐,是我们没用,请小姐责罚。”
马车里,风晴代表四人请罪。
楚念卿摇摇头:“和你们无关,先去天香楼再说。”
想来顾泽承这次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血衣侯搅了他的好事。
不过即便没有血衣侯,即便马车依旧失控,她也已经准备在最后关头催动内力冲出马车。
这马想必也不是忽然受到的惊吓,顾泽承为这场戏准备了这么久,可惜了。
此刻她的脑海中全都是秦萧何的身影,这可是最年轻的王侯,他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关于血衣侯,她向来只是听说。
上一世帮顾泽承夺位时,他并不在京都,她与他从未有过交集。
可这一世,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血衣侯会出现在这儿,他不是去边关巡察军情去了吗!”
眼睁睁的看着楚念卿的马车走远,顾泽承怒气冲冲的质问着身边之人。
“属下不知,没听说血衣侯回来的消息,他想悄悄回来,这谁也不可能发现啊。”
对方可是血衣侯啊,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罢了,再找机会吧。”
此刻的顾泽承还不是太子,也是最有耐心的时候。
而秦萧何此刻又已经坐在了百花苑最大,最奢华的房间之中。
“侯爷,您不是说还要一年才能回来吗?”
百花苑的花魁花玲珑一边调制着香料,轻声开口。
“等不及了。”
花玲珑调香的手一顿,随后恢复如初,“您是担心楚小姐吧。”
能猜出他部分心思的这世上只有两人,一个是他的暗卫,另一个便是花玲珑。
此女子人如其名,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通透至极。
秦萧何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是啊,他若是这一世还不回来,他的卿儿怕还是在劫难逃。
楚念卿死了一次,而他,算是死过两回的人了。
上一世,他原本以为只要她开心,幸福,即便嫁的人不是他,他也愿意默默守着她。
可万万没想到,他不过是去边关走了两年,她便惨死。
等他回来看到的只有她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尸体,他恨自己为何要走,更恨自己权势滔天又有何用。
抱着她的尸体,他再一次逆天而行,不顾代价将她拉了回来,即便是粉身碎骨,在劫难逃,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更何况他所行之事本就是万劫不复。
“您这次赶着回来可还有何要紧之事。”
“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