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林不喜欢季泽安的态度，嘴皮利索的道：“他亲自托梦告诉你的？”
“他抱着的照片不能是自己的家人，不能是其他人？”
“我说十一它就是十一，”李红林抬手叫来工作人员，“一起赶出去。”
季泽安举着手机，把微博的界面对着李红林的老脸，“我有没有答错？”
微博上《情深似骨》原著作者发表过一篇完结感言。
感言其中有一段醒目的字眼：【最后的画框，是季铭和陈智十七岁时候的记忆…】
李红林后面的看不下去，一瞬间脸色黑得像抹了黑炭，他问工作人员季泽安有没有抄原著。
工作人员绷着脸，这里哪里有原著抄，也只能说没有。
李红林哼了声，把卷子拿回来，继续看下面的题目。
他不相信季泽安一题都不会错。
结果就是从第一题到第一百题，季泽安的答案都能够找到依据证明是正确的。
李红林坐在凳子上，手里紧紧攥着卷子，半天没有开口。
“我有资格试镜了吗？”季泽安知道对方有心为难他，他要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李红林哪里都不服，堵了口气，问了他一句，“你试镜什么角色？”
“主角攻。”季泽安道。
李红林皮笑肉不笑，哼出一声，语气中充满嘲讽的道：“你知道试镜主角攻的是谁？”
季泽安当然知道，他只是摇头。
“楚澈会拿下这个角色，就算给你这个机会，你一样会滚蛋。”李红林明摆着道：
“以为做对了几个题目，就可以不自量力？”
季泽安听着这话，无论他怎么样，这个角色都只能是楚澈？
他看着李红林的眼睛，语气变得逼人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导演的初衷是为角色挑出最合适的演员，还是拿着眼睛找人。”
“试镜的机会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你想不认都不行。”
“还是说，角色是你们导演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不出名的小明星，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那当初《情深似骨》的剧组就不应该发全员试镜通知，直接关起门来，你们想怎么演怎么演。”
“想让谁演让谁演。”
李红林被他说得脸红了一阵。
行业内人人都心知肚明的规则，季泽安非要做这个刺头。
季泽安没给他还嘴的机会，“如果是这样，你们早点说明，我压根不会来这个剧组。”
“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林红林憋成了大红脸，指着他的食指在发抖。
季泽安凤眸清冷，“导演你冷静，不然气出毛病，想要赖到我头上，我是不会认的。”
“水！”工作人员赶紧端水来给李红林喝，李红林一咳连着几咳，顺了好几口大气。
李红林缓了一会，高声叹：“季泽安啊，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季泽安撇开脸，当没听见。
“试，我今天让你试！”李红林拍了下桌，起身来，被工作人员架着胳膊扶进了试镜间。
季泽安提腿跟上去。
试镜场用绿色的幕布围出一方空地，空地前一侧架着几架摄影机。
摄影机前的位置除了楚澈坐着，助手调试着设备，另一侧的其他演员都排成一排站着。
李红林坐下对着身侧的两个助手点头，以示开始。
一个助手开始讲解这场试镜的内容：“季铭来到了出租屋，面对陈智和他新的爱人，五年的爱情面临背叛，让他的恨意疯似的生长。”
“演出被背叛的情绪。”
另一名助手补充，“点到名字的依次上来。”
点了一个名字，队里一个男生上去站到镜头下就开始哭。
林红林一看，稀少的眉毛拱起来，“停，你是被背叛，你有轻度忧郁症，你嚎什么？”
那男生说，“这叫恨到流眼泪。”
李红林指着身后的门，“下去。”
男生露齿一笑：“导演，我是不是过了？”
“滚蛋！”李红林气恼的道。
演技简直差到极点。
要不是为了走流程，他直接让楚澈上，其他人统统滚蛋，包括那个叫季泽安的。
楚澈的演技已经足够担任主角攻，至于主角受自然是郑宇。
一个个接着上去试镜，李红林连连摇头，这些小鲜肉怎么说也踏进了演艺的行业，演技真的差。
完全达不到他的要求。
李红林把他们全轰走，剩下两个还要试镜主角攻的人。
一个楚澈，一个季泽安。
“季泽安。”助手道。
听到点名，季泽安略整衣衫，迈出坚定的步子，走到了摄像头之下。
场务打板：“action。”
季泽安调整一秒，迅速进入状态。
他的眼前看不到绿色的幕布。
他变成了季铭。
下午的阳光有些烈了，照在季铭的后背，有些热，他藏身于有些破败和掉皮的楼梯道上。
等了很久，身上的汗水一直在流，沁湿了整个后背。
季铭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男友离开以后的踪迹，顺着踪迹找寻到了这里。
他想要带走陈智。
季铭听到了楼下上楼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听了五年，他知道是陈智。
楼下的陈智在说话，季铭迈出的脚步停住，因为有另一个人的声音。
另一个人温柔又宠溺的喊出一声，“小智，我们在一起三年了，终于得到了父母的同意。”
季铭眼里的希翼在听到三年之后慢慢变成了恨意。
季泽安墨色的瞳孔空洞洞的望着镜头，眼里的希翼下坠，藏进了深处又泛起了恨意。
镜头定格几秒。
“cut。”场务打板喊卡。
三秒，季泽安出戏。
他的胸腔里还积攒着季铭的情绪，心跳不由有些快，恢复平静后问：“导演可以了吗？”
李红林还没反应过来，一侧的楚澈掌声先响了起来。
楚澈坐在黑皮椅子上，修长的长腿随意交叉翘着，优雅的对他一笑，“非常不错。”
季泽安没有回答。
李红林算是回魂了，不得不说季泽安对角色的拿捏，演技，均无可挑剔。
他甚至觉得，季泽安的实力隐隐比楚澈强上一些。
最起码这个角色是如此。
光是生出这样的认知，李红林的心底就反而更不为爽。
就是再强季泽安也不能上，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季泽安怪就怪自己羽翼不丰，还四处惹是非，什么人都敢得罪。
李红林深深皱着眉头，“勉强过关。”
季泽安松了口气。
李红林接着用十分公正的语气：“不过，离角色的贴合度还有欠缺，始终差了一些。”
他望向楚澈，“楚澈，你上。”
季泽安浅浅皱眉，冷眼看着李红林。
这话已经否定了他的演技和对角色的演绎。
现在唯一的决定权在楚澈的手上。
季泽安攥着拳，看了眼楚澈的方向，等着对方和他展开真正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