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罗锦书就是出了名的人美脾气爆,昨天她村前村后地找闻砚,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就等着她这一声吼呢。
这年头人最喜欢看的就是别人的家长里短了。
麻四娘和刘山听到动静出来的功夫,门口就已经围了一圈人。
麻四娘自知理亏,脸色唰白,梗着脖子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你找我算什么账?算你家刘欢宝心肠歹毒把我家阿砚推到山坳坳里,头破血流,差点醒不来的账吗?刘欢宝才多大年纪,就能干出要人命这么狠毒的事,是天生坏种,还是养不教父之过?”
罗锦书不张嘴则已,一张嘴惊人,伶牙俐齿,麻四娘根本插不上话。
眼瞅一顶坏种的帽子就要扣在儿子头上,麻四娘心慌骂道:“你放屁!你亲眼看见啦?我儿子明明什么都没干,是闻砚那个没娘……那个小兔崽子先动手的!”
“你说话这么欠,平时吃得是大便吗?我说过,我就是闻砚的娘!”罗锦书气势汹汹地一扫帚抡过去,麻四娘和刘山都被吓退好几步。
刘山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罗锦书,看见那白嫩白嫩的小脸蛋,再看看自家婆娘,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麻四娘见自家男人不中用,就知道盯着罗锦书那张脸看,气急败坏地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哎呀要人命啦!闻家的儿媳妇勾引我男人,还要上门打死人……”
她的话没说完,罗锦书就抡起扫帚砸在刘山身上,用不知哪儿来的蛮劲把麻四娘骑在身下,左右开弓,怒火让她清脆的嗓音都比平时好听三分。
“你儿子差点害死我儿子,现在你还想来害我,门都没有!”
“再说你瞎了,我可没瞎!谁不知道我相公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秀?更别说他是读书人,我放着璞玉不要,要你茅坑里的这块臭石头?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那刘山见自己婆娘受委屈,立刻就要冲上来,被罗锦书冷眼瞪回去:“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你们还要以多欺少不成?大伙儿可都看着呢!”
接着又见罗锦书像是变脸似的,骑在麻四娘身上抹眼泪,“你们知道我没着没落过来欺负我就算了,可闻砚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忍心看着他去死?你还是乡里乡亲吗?要不是庆安看见了,闻砚真就死在山坳坳里了,那可是人命啊!”
这变脸之快,大伙儿都没来得及反应,但听到人命,还是对麻四娘嗤之以鼻。
欺负罗锦书也就算了,本来罗锦书名声就彪悍,可那句乡里乡亲还是打动了这些人。
谁家没个孩子呢?今天刘欢宝能欺负闻砚,说不定明天受伤的就是自家孩子了。
“从前就知道他家人坏,没想到坏到骨子里了!刘欢宝那么小就知道杀人,长大了还得了?”
“我看啊,上梁不正下梁歪,下梁不正倒下来,刘欢宝还不定是被谁怂恿的呢!”
“刘山没用,他婆娘心又坏,儿子还是个坏种,刘山家算是完了。”
刘欢宝原本躲在屋子里,听到他们骂自己是坏种,气得冲出来,小猪崽子似的朝着罗锦书撞过去,“让你骂我!你去死!”
“欢宝!住手!”
麻四娘见儿子冲过来,赶紧阻止,可惜为时已晚,罗锦书被撞到肚子,痛得她咬紧牙关,嘴角流下一丝血。
“杀人啦!死人啦!”
这下看好戏的一众人都慌了,找村长的找村长,找大夫的找大夫,不敢围在罗锦书身边。
“锦娘!”
闻轻舟听说这边的乱子,猜到是罗锦书过来,正巧撞见这一幕,头脑一热,冲到她面前将她抱在怀里。
被温热的怀抱拥住,罗锦书一愣,她没受内伤啊,只是咬破嘴里的软肉而已。
但这大好的机会,她绝对不能放过。
“麻四娘,你给我赔钱赔粮!不然我做鬼也不要放过你!”
说完,她扯了扯闻轻舟的衣袖,冲着他直眨巴眼,不等闻轻舟明白她的用意,突然头一歪,晕死过去。
闻轻舟似乎明白她的意思,看见麻四娘死皮赖脸要赖账的样子,扯平嘴角,轻松抱起罗锦书,目光冰冷地望着她和刘山。
“我娘子拿命换来的东西,我若不要,她也不会放过我。粮食钱财,通通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