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洗完澡,身体总算是缓过来了,他看到桌子上那个小蛋糕,他记得应该叫黑森林。他不太喜欢巧克力蛋糕,有点苦。
但是舍友告诉他这个是江一维带来的,他总是能选到自己爱吃的东西。果不其然,这个蛋糕虽然有点苦,但是回味微甘。
舍友看他吃蛋糕吃的开心,一脸的八卦相。两个舍友挤眉弄眼发着暗号,这时候一个舍友试探性的开口了,“乔西,你知道谢里被打了吗?”
乔西吃蛋糕的手一顿,说了一个“哦”,然后又继续吃蛋糕。
舍友看乔西的反应,摸不准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乔西听到谢里的名字不炸毛了呢?
“你知道被谁打的吗?”
“不知道。”
“是江一维。”
“江一维,他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舍友以为这个“他”说的是谢里,原来乔西还是依然关心谢里的,继续八卦,“他没事,就被泼了一头水而已。”
乔西有点紧张,江一维居然被泼了一头水,他刚刚还穿那么少去接自己,感冒了怎么办?
乔西从自己的柜子里找出来感冒药,怂怂的去敲江一维的门,他在门口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不断深呼吸,深呼吸。就是没法把手敲在门上。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同学,你找谁?”是江一维的舍友,他踩着门禁回到了宿舍,说话还有点喘。
乔西听到声音吓了一跳,他磕磕巴巴的说,“我找……江一维。”
“江一维有人找!”舍友是个粗神经,根本考虑不到这个时候宿舍楼已经有人睡觉了,也考虑不到乔西这个薄脸皮,并不想惊动其他人。
江一维缷了假肢,此刻正躺在床上。听到有人叫他,随手抓起床边的拐杖,趿拉着拖鞋懒懒的从床上下来了。
他歪歪椅在门框上,看着脸红红的乔西眼底带了些笑意。
乔西这个人羞的根本不敢抬头,他看着眼前孤零零的一只鞋子,和本该踩在地上的腿,冷不丁红了眼眶。
门里是打游戏的声音、打电话的声音,门外却安安静静,仿佛两个世界。
乔西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最终鼓起勇气说道,“我听说你今天被泼了水,这个药给你,预防感冒的。”
江一维一听他这话就变了脸色,有点生气,“走错宿舍了吧?”
“啊?”乔西抬起头来,“没走错,这不就是你宿舍吗?”
“那你是来给我送药的?”
乔西傻傻的点了点头。
江一维的心情终于美丽了这么一点,他也不打算解释被泼水的那个人不是他,现在只想享受片刻的关心。
江一维接过药,“谢了,赶紧回去睡觉吧,你明天还有课。”
“你呢?”
“我什么?”
“你有没有课,我说好了要给你带早餐的。”
江一维的心情又美丽了那么一点点,他伸出手摸了摸乔西的头,“我明天上午没课,改天再带吧。”
“我明天只有一节课,下课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餐,我知道有一家店的水煮鱼特别好吃。”
江一维的心情完全放晴了,他看着乔西的湿漉漉的大眼睛和红扑扑的脸蛋,把刚才生气的事情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江一维到底还是感冒了。
“中午不能陪你吃饭了,我先睡一觉,下午上完课再去陪你。”
“好。”
“真乖。”江一维想摸摸乔西的头,可是乔西站着他躺着,他只能伸着手臂眼巴巴的看着乔西,乔西一想到江一维感冒是因为自己,他红着脸把头伸了过去。
离得近了,乔西发现江一维眉尾出有一条不正常的红,像是疤痕。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大拇指轻轻的拨开眉毛,看到了藏在里边的一条小蜈蚣,疤痕的颜色很淡了,但是依然盘踞在眉毛里,翘着腿宣示主权。
“你这疤……”
江一维不愿多说,敷衍道,“小时候贪玩,石头划的。”
“哦……”
乔西看的有些出神,他甚至能想象出来这张脸满是血痕的样子,江一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打断了他的思绪,“别乱想,根本就不疼。”
江一维如愿以偿的摸到了这颗毛茸茸的头,踏实睡下了。
中午的时候,乔西又送来一份暖烘烘的粥,附带一叠小菜。江一维睡得迷迷糊糊,演戏也演上了瘾,端着碗的手抖得像食堂打菜的阿姨。乔西红着脸喂江一维吃了粥。
江一维出了一身汗顿时神清气爽,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口气上五楼也不费劲了。
乔西跟他同系不同班,两个人课表不一样。除了周一和周三的大课,两个人没有上课可以见面的机会,满心的计划着晚上跟乔西去哪里吃饭。
而乔西一下午都在记挂着江一维的感冒。
“我们还是去喝粥吧。”乔西怂怂的跟江一维商量。
“我不想喝粥,我想吃水煮鱼。”
“不行,你感冒了不能吃辣的。”乔西拒绝的很坚决。
“这叫以毒攻毒。”
“不行。”乔西板起了脸。
连生气都这么可爱,看在这么可爱的份上,江一维勉为其难地同意了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