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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老太太的眼里,他们是法律上的婚姻关系,自然要住一间房,不但是一间房,还是一张床,一条被子。

    

    魏苏倒是无所谓,他已经做好打地铺的觉悟,再说都是男人,谁还能吃了谁不成。进房时,白兰渡正在浴室洗澡,哗哗的水流声从浴室传出。这个房间是中西结合风格,中式的典雅很好地融入西式的现代风,李鸿早早开了空调,暖气很足,魏苏脱下外套,只剩里面一件单衣。

    

    他走到落地窗边,微微拉开窗帘,窗外连着一汪湖水,四周亭台林木的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朦朦胧胧,有一股脱离世俗的灵气。

    

    魏苏盯着窗外的景色出神——他在想刚才的事,右手被白兰渡碰触过的地方还在灼灼发烫,他为何没有过敏?

    

    因为和人皮肤接触会过敏,他常年全副武装,不敢去人群拥挤的地方,不敢与人密切交往,也不敢让这个秘密被太多人知道,然而今天……它为何会在白兰渡身上失效?是偶然,还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魏苏想不通。

    

    他出神的功夫,白兰渡已经冲好澡了,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送条毯子过来。”挂断电话,他打了个哈欠,撩起眼皮睨魏苏,“喂,不去洗就过来帮我吹头发。”

    

    魏苏眼角一抽:“我不是你的佣人。”

    

    白兰渡理所当然地:“那天在酒店,你不是自称是我的助理?”

    

    魏苏无奈:“还不是为了送衣服给你。”

    

    “你没赔我干洗费。”白兰渡右手随意支在沙发扶手上,一副有持无恐的模样,吃准了魏苏协议期内不敢违抗他。

    

    这才过了多久,这祖宗转眼就把乖孙子面具摘了,魏苏沉默片刻,本着再试试和白兰渡皮肤相触会不会过敏的研究精神,去浴室拿了吹风机。

    

    白兰渡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嘴角翘出一个细微的弧度。

    

    魏苏拿了吹风机,站在沙发背面给白兰渡吹头发,虽然魏家不待见他,但也没沦落到佣人的地步,他还是生平第一次给别人吹过头发,手脚显得有些笨拙。

    

    魏苏尽量让自己动作轻柔,生怕多吹掉一根头发大明星跟他急。白兰渡一面享受魏苏的服务,一边用手机在看正在拍摄的电影剧本。

    

    等头发吹干,白兰渡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没多久,门被敲响,魏苏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接送魏苏的司机——他是来送毛毯的。魏苏收下道谢,然后抱着毯子犯了难,这屋里只有一张床,他本来想睡沙发的,眼下被白兰渡占了,所以,要不要叫醒他?

    

    魏苏绕到白兰渡身前,垂眸看他,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就连脸蛋都仿佛是老天偏心的结果,而有些人光是活下去就竭尽全力了。

    

    魏苏心道:“你命已经这么好了,今晚就委屈一下睡沙发吧。”

    

    .

    

    魏苏虽然霸占了大床,可他认床的毛病又犯了,无福消受,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保持多年的生物钟让他在七点整准时醒来,往沙发那边一扫,白兰渡已经不在了。

    

    魏苏也没多想,径自起床洗漱,管家李鸿掐着点出现在门口,恭恭敬敬地道:“魏少爷,老夫人请你过去吃早饭。”

    

    “少爷”这名头太响亮,魏苏听着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对李鸿道:“李管家,叫我名字就好。”

    

    李鸿一团和气地摇了摇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魏苏笑了笑,便跟着他走了。

    

    魏苏到的时候,白老太太正在等他,她看到魏苏,开心地朝他招手:“小苏来,坐奶奶旁边。”

    

    “奶奶。”魏苏喊得有些生涩和不习惯。

    

    白老太太亲昵地拉他坐下,“昨晚睡得好吗?我们渡渡从小睡相不好,爱踢被子,有没有影响到你?”

    

    “没有,睡得挺好的。”想到白老太太以为他们昨晚同床共枕,魏苏耳尖不争气泛了红。

    

    白老太太把一碗冒着热气的红枣莲子汤推到他面前,“你气色太差了,趁热喝了它,补补气血。”

    

    魏苏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热汤入腹,脸色红润了些。白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着:“吃呀,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放开了吃,千万别客气。”

    

    “奶奶你也吃。”考虑到老太太的牙口,魏苏特意用干净的银筷夹了块软糯的糕点到白老太太碟里。

    

    白老太太腰背直挺,小口小口的,吃得很细致,一派大家闺秀的作风,吃到一半,她忽然道:“渡渡一大早就工作去了,这孩子成天就晓得演戏,也不多陪陪你。”

    

    正在喝粥的魏苏被呛了下,“……咳,我没事的,不用他陪的,他喜欢演戏,挺好。”

    

    白老太太又问:“熙年说你刚毕业,工作是什么打算呀?”

    

    魏苏想了下,隐去写作一节:“最近在筹备创业。”

    

    “创业很辛苦的,当初渡渡他爷爷也是白手起家,我刚开始跟着他也吃了不少苦头。”白老太太提起往事就双眼发光。

    

    魏苏耐心地听着她讲述青春岁月的故事,那时她正值豆蔻年华,还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有一天日军打了进来,全家除了她都死了,她和丫鬟往宁州逃,结果丫鬟偷走她的金银细软趁夜跑了,走投无路的她幸好遇见了白老爷子……

    

    她讲着讲着,拿了老相册给魏苏看,点了点相册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这是老头子年轻时候拍的。”又指着一个很文气的戴眼镜的年轻人道:“这是我哥哥,周文钦。”相片泛了黄褪了色,白老太太一一给魏苏介绍,时不时讲几句相片里主角的趣事。

    

    魏苏听得入神,相册翻到最后一页,忽然出现一个可爱的小家伙,脸蛋白白嫩嫩的,眼睛圆得跟葡萄似的,头戴一顶红色的老虎帽,光着身子屁股冲镜头笑,露出嘴里刚长出来的几颗乳牙。

    

    瞧着,有点脸熟。

    

    白老太太捂嘴笑:“这是渡渡两岁时拍的。”

    

    魏苏瞳孔微微一震,第一时间移开了眼睛,面上不做声色,心里已快速打好算盘:“一定不能被白兰渡知道我看过他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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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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