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缥缈黑纱,脸上带着半张黝黑面具,露出来的半张脸如鬼魅,这样丑陋的面孔配上姣好的身材,当着是格格不入。
苏岩均脸色一凛,只因他看见这人落下的每一步都没有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脚印。
这人竟是悬空在地面却能悠闲迈步!
这得是多么深厚的内力才能够做到?!臧世谷蛊医果然名不虚传!
苏岩均上前一步,态度恭敬,道:“西伯侯世子苏岩均特意前来拜见神医,还请神医救家父一命!”
苏凝看着苏岩均那张脸,脑子里浮现出这人曾经在冬天将原身踹进了湖里,导致原身差点没扛过去病死了,从此落下了一身的病痛,她花了四年的时间才堪堪将身体调养回来。
苏凝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哦?那世子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吧,救一人杀一人,世子是打算用谁的命呢?”
苏岩均似是早有预料,连忙叫上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那小厮畏畏缩缩,满脸苍白,好似知道自己的命运一般。
苏凝笑了,道:“世子,你以为一个下人的命就可以换西伯侯一命?这算盘您打得可真好。”
苏岩均的脸色变了变,被羞辱的有些恼怒,但还是压着脾气道:“神医有所不知了,此人平时深得家父的宠信,自当愿意为了家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凝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直接冷声道:“要救人,可以,但我要你的命!”
苏新月立刻娇喝一声:“大胆!你知不知道我哥是西伯侯的世子爷!胆敢这么嚣张!信不信我们踏平你的臧世谷!”
“哗啦”一声,两人身后的士兵们齐刷刷的抽出了大刀,随时都要扑上来。
苏岩均慢悠悠的说道:“住手,别吓到神医。”
话是这样说,但苏岩均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威胁,好似她不答应,立刻让人踏平这臧世谷。
苏新月看着那半张面目狰狞的脸,没忍住说道:“这是什么神医,自己的脸都救不回来,还能救别人吗?”
话落,苏凝的身影动了动,没有人看见她怎么消失的,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啪。”
苏新月的脸撇到一边,脸颊红肿,唇角漫出了一丝血丝。
“嘴巴真脏。”
苏凝收回手,几个闪身,脚下的步子如游蛇,灵动有余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一个步伐直接震慑了众人。
苏新月捂着脸颊,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敢打我?!”
苏凝转身,施施然的丢下一句:“看来你们无心求医,请回吧,别扰了谷内清净。”
苏岩均眼看着人就要离开,这一趟等于白费时间,他转身,伸手猛地抽了过去。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苏新月被扇得跌坐在地上,彻底蒙了,两边脸肿的像猪头一样。
苏凝听见巴掌声,诧异的回过头。
苏岩均冷声道:“新月,给神医道歉。”
“哥!”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苏新月对上苏岩均满是杀意的眼神时,她彻底怕了,跪了下来,“对不起,是我错了,请神医大人原谅我的无礼。”
“磕头。”
苏新月只觉得脸面尽失,但还是弯下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苏岩均丝毫不在意苏新月什么感受,不过是一个小妾生的孩子,叫他一声哥已经是高攀了,他的妹妹只有苏灵儿才配得上。
苏岩均扬起笑意,道:“神医大人见谅,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您原谅她的鲁莽。家父已病三个月有余,我心焦急,还请神医出手,届时愿奉上荣华富贵。”
苏凝觉得这一对兄妹可真有意思,升起了恶意的念头,道:“就她一个人磕头我不解气,不如你也给我磕个头?”
这句话已经是彻底将西伯侯的面子给踩在脚下了,饶是苏岩均再怎么态度恭敬也控制不住的沉下脸。
“神医大人切勿开这样的玩笑。”
“哦?若是我并非玩笑呢?”
铁骑兵门再次上前一步,手中的大刀齐齐指向苏凝。
“我一向敬重神医,还请神医跟我走一趟,我保证不伤害臧世谷内一分一毫,还会奉为上宾。”
“呵,软硬兼施?恰好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苏凝抽出了一把玉笛子,抵在唇边,幽幽笛声溢出。
只见她身后那些从出来就一动不动的黑衣人开始抖动了起来,他们的姿势扭曲,脸上还绑着黑布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
地面开始颤动,苏岩均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的看着从谷口的地面上,伸出了一只只手臂,五指大张,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随后泥土抖落,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从地底爬了出来,一个个跟桩子似的站的笔直,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苏凝停下了笛声,笑着道:“世子知道臧世谷原来是什么地方吗?”
苏岩均脸色一黑。
“四国交战的埋骨地,也曾是战场的乱葬岗,这一片山坳埋了成千上万的战士,你确定……你要和他们作战吗?”
苏岩均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他想到了那个没多少人信的传言。
传言臧世谷的谷主不仅是神医,还通鬼神,命天下,窥探天机,沟通阴阳,在阳间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而在阴间,是阎王都让三分的蛊师。
他原本对这个传言嗤之以鼻,但现在他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