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往里挪了挪位置,拍拍床,笑得不怀好意,“陆医生,今晚就委屈你和我一起挤挤了。”
“……”
见他笑得开心,陆诚真是挫败至极。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无语的事情。
他真想转身就走,但他知道,自己若是转身走了,石头绝对会各种作妖,闹得他不得安宁。
他垂头丧气走到床边,坐下,“今晚乖乖的,咱们都睡个好觉可好?”
“这要看陆医生你的表现了。”
石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诚,令陆诚打了一个寒颤。
“你你你想干嘛?”陆诚一脸警惕。
虽然现在这个世道男人跟男人结婚属于正常现象,但他很肯定,他只喜欢女人。
“你露出这幅表情干嘛?我就是晚上难受的时候想让你给我打一剂止痛剂,你想到哪里去了?”
石头也无语了,这陆诚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
陆诚揉揉脸,掩饰脸上的尴尬,“没事,等你疼了的时候我给你打止痛剂。”
至于打止痛剂,不好意思,那么贵的止痛剂,怎么可能随便给一个外人打呢?
所以,他今晚打算假装听不到石头的喊话。
石头挑眉,这陆诚突然这般好说话,肯定有猫腻,但他不动声色,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先睡了。
陆诚躺在石头脚那一头,他刚躺下,石头不客气的用脚踢了他一下。
“你要做什么?”陆诚真是烦死了,怎么这货这么会折腾人?
“你睡那边,我晚上叫不醒你怎么办?”石头幽幽问道。
“你想要干嘛?”
陆诚烦得额头青筋都凸起来了。
能不能让他睡个好觉?
“睡我这头。”
石头用命令的口吻道。
陆诚是真服了石头折磨人的花样,他翻身而起,躺在石头身旁,侧身面对石头,妥协道:“这样可以了吧?”
石头嘴角上扬,露出绚烂的笑容,“可以了。”
他霸道的拉过陆诚的手臂,头枕在陆诚手臂上。
我…
陆诚那个心情啊,看着蛮不讲理的石头,低骂出声,“就你这怪脾气,也不知谁忍受得了你?”
石头侧身面对陆诚,眼中笑意更甚,“陆医生,你真好,明知我脾气不好,还这般迁就我。”
“我要不是看在你是病患,我才不会迁就你。”陆诚不爽的哼哼两声,咬牙道:“等你病好了,恢复记忆了,我一定加倍向你讨要回来。”
石头眼中笑意加深,低喃回道:“万一我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呢?”
陆诚呼吸一滞。
是啊,万一石头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那怎么办?
石头却突然眼神一暗,低声道:“也不知我家里还有什么人?明明努力回想,可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神色迷茫,一脸无助地看着陆诚。
陆诚看着他这幅脆弱表情,顿时心生怜悯,他摸摸石头脑袋,安慰道:“不会的,一定会想起来的。如果想不起来,到时候我陪你去找你的家人。”
“万一我没有家人了怎么办?”石头挺害怕的,万一自己没有家人怎么办?
“别胡思乱想,这样不利于你恢复记忆。”
他伸手轻轻搂住比自己高大的石头,手轻轻拍打着石头的背,像哄孩子一般的哄着石头睡觉。
不知为何,石头只觉鼻子泛酸,心鼓胀得难受,好像第一次有人这般安慰自己一般。
“陆医生,你人真好!”
石头声音有些沙哑,他头埋在陆诚脖子里,闻着陆诚身上独有的淡淡体香。
“你要真念我好,你就乖乖的睡觉,别折腾我就行了。”
陆诚累得眼皮直打架,他感觉今天陪石头,比跟船还累。
“嗯!”
石头轻嗯一声,不再言语,他闭上眼睛,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熟睡过去。
听着石头均匀的呼吸声,陆诚轻吐出一口浊气。
啊,终于清净了,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陆诚美美的闭上眼睛,进入香甜的梦乡里。
半夜,陆诚是被热醒的,尤其是挨着他睡的石头,浑身热得像是一个大火炉,烤得他差点窒息过去。
等等…火炉?
陆诚猛地睁开双眼,他慌忙坐起身,伸手去探石头额头,毫不意外,石头发烧了。
“怎么会烧得这么严重?”
额头传来的惊人烫度令人心惊胆跳,他慌忙下床,从手术盘里抓起退烧剂,然后撩起石头左边的衣袖,刚要打退烧剂,谁知被昏迷中的石头一把推开,低喝出声,“为什么要杀我?”
“卧槽,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陆诚真是服了,他明明是好心要救他。
他以为自己会等来石头的讽刺,可等了好一会儿,石头都没有说话,他仔细望过去,只见石头双眼紧闭,神色痛苦。
胸口渗出大量鲜血,染红晚上才换的干净病服。
他上前按住不安分的手,把退烧剂打进石头的左臂上。
强烈的疼痛令石头剑眉紧蹙,手上用力,把按住自己的陆诚一把推开。
陆诚一时不妨,一个踉跄,从床上摔到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哀叫出声。
他没想到石头力气这么大,竟然被石头推到床下去了。
此时的石头,面色通红,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双眼紧闭,神色十分痛苦。
他双手紧紧按住灼痛的胸口,鲜红的血液渗出他的指缝,流到床上。
陆诚见他用力按住伤口,怕他把伤口的线扯开,他顾不得身上快散架的痛,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从手术盘里抓起一支止痛剂打在石头的右手臂上。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令昏迷中的石头神色更加烦躁,他伸手抓住给自己打针的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手腕瞬间脱臼,痛得陆诚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还得强忍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他慌忙抽回自己的手,连退了好几步,一脸警惕地盯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石头。
“靠,好狠。”
另一只手摸着脱臼的手腕,确定真的脱臼了,他咬着牙,手上用力,只听‘咔’的一声,硬生生把脱臼的手腕恢复至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