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外,许清颜低头看着手心里放着的银行卡,又扭脸看了看季凉城。
“季凉城,这个给我做什么?”
“拿着,明天报仇。”
季凉城说的意味深长,许清颜眨眨眼睛,脑子里存在的问号,并没有因此消减。
刚刚季凉城在最后和辛蕊说的话她没听到,所以在这件事上,前后她串联不起来。
许清颜拧着眉,想着不管怎么说,先把卡凑合收了,低头一看,手上空荡荡的,肩膀上也什么都没背,人在当场就傻了。
她猛地站住脚,心口狂跳。
顾不得什么其他,也没心思去考虑季凉城,她转过身,撒腿往回跑。
她现在想的,全部都是她的手包。
当然,包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里面放着的东西。
她心里很恼,尽管在她真的有很想将那个包扔了,但到底这个决定,她还没下,再说,扔也不是这个扔法。
这要是被谁捡了去,那可怎么办好?
“颜颜。”
男人寡淡凉薄的调子,在许清颜身后幽幽响起。
许清颜听见了,她脚下稍顿了一秒,“我包落下了,我得去拿。”
“一个包丢就丢了,我给你买新的,嗯?”
这并不是新旧的问题。
她不想浪费时间解释,抬脚继续跑起来。
在她身后的男人,脸色有一瞬间的可怕。
季凉城邪肆的扬了扬唇角,动作自然的从林易手上接过小巧的女士手包。
伸出手指,在手包上玩味的摸了摸。
他黑色的瞳仁里,翻涌着汹涌的波涛。
林易有点不太懂的看着季凉城,搞不清他这一波操作是什么意思。
按理,他应该叫住她的。
许清颜白跑一趟,不过几分钟,她以为不会丢的。
可事实上,她在之前呆过的位子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翻腾了好久,始终一无所获。
不死心的,她还去到前台,想问问看有没有服务员捡着,结果……依旧让她失望。
包丢了,她心里忐忑,却不得不正式的面对这个问题。
辛蕊拿走了么?
很不美丽的猜测,让许清颜的心像是硬生生的被人用手攥住。
她心思沉重的走回去,两腮因为想着心事,一鼓一鼓的。
“许小姐。”
许清颜耷拉着脑袋,听着林易的声音,慢慢抬头。
在她和季凉城分开的位置,现在已经没了季凉城的身影。
她咬咬下唇,“他呢?”
林易的表情凝滞一秒,很快变得公事公办,让人看不出一点错漏,“公司有事,季总先回去了,这是您的包。”
许清颜已经费了很大的心力去接受手包丢失的事实,眼下,峰回路转,她以为遗失的包,这会又再度出现在她眼前。
她没法说清这种复杂的感觉,但她很确定,她没有喜悦。
她觉得老天有点太捉弄她了,她都有在想,既然丢了,那就干脆这么着。
刚好,她也不用为了这事纠结,她就权当这是上天的意思。
结果,呵,心理建树做了那么多,现在全白费了。
许清颜迟迟没接,林易思维活络,他以为许清颜在这件事上有所察觉,细心的继续发声。
季凉城在这件事上对他没有任何交代,他现在做的,全部出于他单方面的揣测。
“这是刚刚保镖送过来的,可能您回去的时候,跟他错过了。”
许清颜小扇子一样的睫毛颤了下,她知道林易是误会她多了心。
天知道,她现在压根没有想那些的心思。
她默默的伸出左手,五根指头很紧的抓住手包。
“我送您回去。”
林易又上前一步,低声提议。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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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清清冷冷。
许清颜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手包里存放着那两件东西拿出来。
她快步进入卧室,眼睛在房间里四下扫了一圈。
最终,视线聚焦在她的梳妆台。
她和季凉城一直同房睡着,真要谈藏个什么东西,不大容易。
许清颜心慌的拿出首饰盒,拉开盒体上的最末一处抽屉。
分明房间,乃至于整个公寓,就只有她自己。
可最贼心虚的,她就是有种甩脱不掉的紧张感。
她将药瓶和针孔摄影机都塞进抽屉最里端,又不大放心的拿了些耳环,项链,一股脑的堆在抽屉边上。
做好这一切,她怦怦乱跳的心,安了一点。
“嗡嗡。”
震动的手机,又吓的许清颜不轻。
她白了下脸,在意识到只是电话响后,伸手抚了抚胸口。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她很熟悉。
许家的座机。
许清颜心里清楚,眼下小一天的时间都快过去了,她还没能解决许家项目的事,许父许母该是都沉不住气了。
她有心不接,但到底挨不过她自己心里那关。
许家虽然没有对她多好,但曾经也是好过,而且养恩终究比生恩大。
同一出生就将她丢掉的亲生父母比,许家对她,算好的了。
许清颜垂着眼睛,默默的想着,将电话拿到耳边,按下接听。
“颜颜,项目的事,怎么样了?”
没有意外,许母开门见山说的果然就是项目的事。
许清颜回想着季凉城在办公室跟她说的话,她犹豫的缓声开口。
“季凉城他说停掉项目是因为项目本身有问题,要你们自己找他聊。”
“他知道项目有问题?”
许母的声音变得紧张,许清颜一听这话,心脏急速下沉。
“妈,你和爸真的在项目上动手脚了?那是要出人命的大事,钱不是这么赚的。”
许母对许清颜的劝告好像没听到,“颜颜,你给我抓紧了,这几天必须把那事解决了,尽快给我消息。”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许清颜听着耳边传来的忙音咬住下唇,就着号码重新回拨。
她很紧张,大是大非面前,她还不糊涂。
“还打过来做什么?有这时间,抓紧做我让你做的事。”
许母那边接通,劈头盖脸对许清颜就是不耐烦的责问,丝毫不给许清颜说话的机会,她在那头又一次终止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