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鸭子嘴硬。
一家人都是这副德行。
既然他不明事理一心一意护着他的乖女儿，那也别怪她不客气了。
“好啊，你管教不了孩子，那就让一中的老师同学帮你管教，这东西一旦传出去，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
“勾结校外小混混，主谋寻衅滋事，学校开除，警局喝茶，哪个更合你的胃口？”
姜清勾唇，意味深长的看着父女两人。
“不行！姐，我是你妹妹你不能这么做！”
“你放了我这一次吧，这些真的和我无关，我从来没做过诋毁你的事……”
姜婉婉佯装柔弱，腿脚一软就倒在了姜清的脚边，拽着她的裤脚痛哭求情。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才不惯着。
“滚开！”姜清不耐眉头微皱，小腿一抬将姜婉婉踹了出去。
“不想让这些录音流出去也好说，今天我就要看到姜牧凡。”双手后搭在沙发椅背上，挑眉看向姜林海。
清亮的眼底酝酿着怒意，大有对方不答应她就要把整个家掀翻的架势。
她有这个想法，也有这个能力。
眼看着姜清不肯通融，最害怕的莫过于姜婉婉，当年她哭爹喊娘求他们找关系、费尽心思才进了一中。
这些年，她和那里的富家子弟成为朋友交际甚密，这种有损于她形象的事一旦被曝光，她还怎么在学校立脚？！
成为众人唾骂的对象，这对她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好！好……爸你快答应她！今晚我们就把小弟接回来，你快答应她！”
姜婉婉哆哆嗦嗦的向姜林海发出求救的信号，姜林海气得浑身发抖，但在看到哭得眼圈通红的姜婉婉时，还是心软了。
他的温柔，向来只对姜婉婉和陈雪梅可见。
做作。
没人应话，只有哭声，姜清越发的不耐烦，“闭嘴！要哭滚出去哭！”
“姜清!你不要欺人太甚，婉婉做了你要这么对她?”
“你就是这么当姐姐的?”
“今天我非要替你死了的妈教训教训你!”陈雪梅一出门就看见姜婉婉跪坐在地上哭闹，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刻薄劲儿藏也藏不住，扬手就要抽她。
“你敢!”
眼瞧着陈雪梅拿腔捏调的要动手，姜清拾起手边橘子就朝那处砸了过去。
好巧不巧，那橘子错过陈雪梅的腿，正中姜婉婉的脑门儿!
额头一疼，姜婉婉瞬间就噤了声，酝酿了半天的哭戏戛然而止，“你砸我？”
“你一个没娘的贱女人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娇生惯养长大的姜婉婉可没受过这种气，咬牙切齿扬手就朝姜清脸上抓去！
“啪！”
姜清冷漠的攥住她的手腕，反手甩了她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直接把姜婉婉给打懵了，麻木愣神的片刻，她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姜清甩开她的手，警告的眼神极具压迫力。
“都给我住手！”姜林海颤抖着手推开两个人，恶狠狠的大喊一声，“好！我去，我现在就去把姜牧凡接回来！”
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就凭姜清这副得理不饶人的德性，要是他再不把姜牧凡接回来，她非得把姜家掀成个底朝天！
姜清还有大用处，绝对不能给她离开姜家的理由！
听见这话，姜清紧绷的表情稍松，转眸看向了一脸不服的姜林海。
很好。
他已经学会妥协了。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你还要想干什么？”姜林海被她吃人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冷言问道。
姜清勾唇轻蔑一笑，“不干什么啊……我就在这里等着，十二点之前没把小凡带回来，后果自负。”
小凡所在的特殊教育学校，距离姜家所在的别墅区近两百公里，从这会儿到午夜十二点，也没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很乐意等着。
姜林海走之后，她就一直在客厅等着，地上的瓜子皮铺了一层又一层，无聊的她险些睡死过去。
直到鸣笛声从外面响起，她猛地睁开眼睛，目光掠过墙角，看见了映照进来的黄色车灯。
她随手把粘在身上的瓜子皮拍掉，快步往门口走去。
一身黑色运动衣的男孩从车上下来，被刺眼的光线映得眯起眼睛，他不过十五岁，张开的眉目间夹杂着未脱的稚气，一双鹿眼胆怯而又神秘，身形高挑但却瘦得不成样子。
两人的目光碰巧撞在一起，姜清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七年。
她和小凡分开已经七年了。
当年她被丢到乡下，被迫和小凡分开时，他不过半人高，一晃时间匆匆过，他竟然也长成了大孩子的模样。
他还认得她这个姐姐吗？
姜牧凡紧盯着他，跟随着姜林海进了客厅，掠过姜清时，他紧张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不少。
“凡凡？”
“等了这么久阿姨总算把你等来了，两个小时的车程也挺受罪的，快坐下歇歇喝点水。”
姜清一回头，就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陈雪梅殷勤无比的迎了上去，抓住姜牧凡的手就要把温水塞给他，也就是这个时候，姜牧凡整个人宛如触电了一般，猛地刷开了陈雪梅的手。
“别碰我！”
“不要碰我！”
伴随着一声尖叫，陈雪梅整个人失控的后撤几步，直接栽倒在了地毯上。
原本还在算计要怎么对付姜牧凡的姜婉婉见状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把陈雪梅扶了起来，脸上那尖酸刻薄的样子不自觉地流露，和她那个靠当小三上位的妈一模一样。
“小弟，妈是好心才给你倒水的，还好这水是温的，万一是烫的……”
拱火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挑唆的姜林海顿时青筋暴起，扬起手就要打姜牧凡，“没家教的东西，谁教给你推人的？！”
姜牧凡根本不怕，怒目瞪着姜林海，不等着那巴掌落下来，姜清率先把他拽到了自己身后，“姜林海，你敢动一下小凡试试？”
她还在呢，这些人就明目张胆的欺负小凡。
当年这家里只剩下小凡时，他过的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姜清，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姜林海高举着的手的抖成筛子，也没脸面马上放下来，“姜牧凡是我儿子，我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
“滚开。”
姜林海喝醉了似的胡言乱语，姜清连听都懒的听，伸手便将横在身前的姜林海推了开，拉着姜牧凡的手上了楼。
楼下，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姜清半跪在床边，捂住了姜牧凡的耳朵，“小凡别怕，听不到看不到的，我们就当作没发生……”
姜牧凡懵懵的望向她，眼底的泪终于涌了出来。
“姐，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