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阳闻言就跟没听出话里的深意一样,还面不改色地谢恩。皇帝为了表达好客之情,基本情况就是他在说,赵雪阳在应,二皇子在一边都没得到皇帝一个正眼。
没说上几句话那边大皇子和三皇子就来了。大皇子从小本当成储君培养,一举一动端的是尊贵、儒雅。
赵喜感叹了一下皇家的基因就是好啊,这几个皇子个顶个的帅,尤其是原书里作为主角的老三。作者花了不少笔墨描写他的美貌,风流俊美、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宛如谪仙降世,是个比女主还好看的男人。
问过安之后他们都看向赵雪阳,大皇子陆遂相对比较熟稔,“世子昨夜睡得可还好?”
“劳大皇子挂心了,宫里一切都好。”赵雪阳冲他笑了笑,把回答皇帝的话温和地丢给他。
“你在淮阳有师傅吗?师傅是谁呀?”二皇子问。
“家师是府上的南屏先生。”
名号并不是很熟悉,淮阳的最好的先生,到安京未必能排的上名号。二皇子想着,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那父皇,世子会跟儿臣们在国子监上课吗?”二皇子问。
“那是自然。”皇帝说,对赵雪阳和蔼地笑。“等年假结束你就到国子监去上课,国子监的先生虽不及你的原来的老师学问深厚,但也都是历年科举选拔出的人才,皇族的孩子都在那里上学。也不算辱没了你。”
“皇上折煞臣了,国子监的先生自然是整个大周最有学问的,能去听学是臣几世修来的福气。”赵雪阳感慨到,双眼感激地望向皇帝,颇有几分没见过世面的向往。
“哈哈!那我们以后就是同窗啦!”三皇子高兴地说。
大皇子也点点头,随和道:“初八去上课,都是皇族的孩子——说起来,七弟今日可是没来请安?”
话风转地突然,冯贵妃猝不及防笑容在脸上凝固了一瞬。
听到这个人被提起,赵喜按捺不住八卦之火,他跟其他内侍站在一起,偷偷看了看在场的人的表情,就很精彩。
冯贵妃表情管理差点失控,有那么几秒钟好像很努力的在压抑眼白上翻。二皇子也笑眯眯地的看着哥哥,不过那双本就颇具有气势的丹凤眼不太友善就对了。陆远达倒是一本正经地瞧着哥哥,仿佛很好奇的样子。
“说起来来,老七平日里偷懒就算了,怎么年初一也偷懒耍滑?”皇帝这才想起来。
贵妃似乎张口想把话题岔过去,大皇子陆遂瞟了她一眼,先说:“先前来时遇上百花阁的宫人带着太医匆匆而过,儿臣一问,才知道七弟今早起来病了。”
“无缘无故怎么病了?”皇帝有些担心,“可有说是什么缘故?”
“说是昨夜里受了凉,感染了风寒。”
“琛儿年纪小,许是宫宴结束后回宫途中受了风,真去看看。”七皇子母子可是皇帝的心头肉,听闻此言立刻就要起驾百花阁。
贵妃上前拉了拉皇帝的衣袖:“诶——”
皇帝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给她推了下去。转头对赵雪阳说:“无事就都回去吧,朕去看看你小七,今日不巧,没见到他,以后有机会见到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是,”赵雪阳作揖目送皇帝:“恭送皇上。”
皇帝出了宫门场面瞬间就冷了下来,三皇子笑眯眯地向贵妃辞别。
“去吧,”贵妃冷声道,纤细的手指摆弄着一支硕大的菊花花朵。
“那儿臣也告退了,贵妃娘娘万安。”大皇子躬身行了一礼,漫不经心地看向赵雪阳,“世子接下来是要去给皇祖母请安吗?我也要去,一道走吗?”
手指猛然用力,纤细的花枝被折断,花朵被摘了下来。
“好。”赵雪阳仿佛没发现这里的暗流涌动,向贵妃弯腰行礼:“贵妃娘娘万安,臣告退。”
贵妃勉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点点头,“去吧。”
二皇子看着陆遂与赵雪阳并肩离去的背影,凌冽的凤眸深处是淡淡的不屑。
“皇祖母住的齐寿宫离这里有点远,世子第一次来怕是还不知道路。”路上大皇子热情地跟赵雪阳找话题攀谈。
“确实不认识路,”赵雪阳笑道,“不过臣的内侍会带路的。”说罢颇为信任地看了看赵喜。
赵喜听闻登时直冒冷汗,要不是大皇子同路,那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没想到雪阳居然指望他领路来着!他自己都不认识路的。
大皇子目光顺着看了眼赵喜,顺口问:“伺候的宫人可还听话?伺候有没有不周到的地方?”
赵雪阳摇摇头。路上大皇子一直与他攀谈,似乎对他很有好感。
太后年纪大了精神不太好,大皇子的母亲是太后的表侄女,比起其他皇子格外疼他这是整个宫里都知道的。她留下大皇子说话,赵雪阳请完安就从齐寿宫离开了。
出了宫就剩下赵雪阳和赵喜,原路走了一段,赵雪阳原地站着看了会前面,回头看向他。
“上前面来,指路。”
赵喜:“......”
默默上前来,他不敢走到主子前面,就走他斜后方大概一步的距离,努力回忆着来路走。
他们走的是皇宫内的通道,这条路来来往往的宫人很少,几乎看不到人。赵喜正绞尽脑汁回忆着路程,突然听见赵雪阳压低了声音说:“你在宫里当差多久了?”
赵喜呆了一下,回答道:“回殿下,奴婢从小就在宫里当差。”
“你在宫里出生的?”
“不、不是,”赵喜快速想了一下,反正也没人会较真,“奴婢六岁进的宫。”
“六岁哇?那你现在几岁了?”赵雪阳问。
“十五。”这点他的身体貌似有一点记忆,理所当然的存在记忆里。
“那你对宫里的事肯定很了解咯。”他开始步入正题,声音压得很低:“你知道各位皇子关系怎么样吗?”
这题我会!赵喜心想。他不但知道这些,还能告诉他更有用的,但是只能挑能说的说。
“元后是太后的亲外侄女,”他上前半步几乎挨着他说,“大皇子老持沉重,又是嫡长子.....”意味深长地停顿,话语里的意思不言而喻。“齐妃娘娘一直宠冠六宫,连——连贵妃娘娘都比不了呢。”
“齐妃可是那位黎族公主?”赵雪阳从小长在淮阳,对宫里的事看似不太了解。
“是呢!”赵喜八卦道,“奴婢未曾见过娘娘圣容,听闻是个仙女一样的人物呢。”
这确实是,书里这位公主充满异域风情,大眼睛高鼻梁,偏偏五官又有点汉人的柔媚,看惯了汉人美女的皇帝对她那叫一个迷恋,生下四公主和七皇子都颇受宠爱。不过上她是番邦血统,再受宠七皇子也没有可能继承皇位。就这样她也是宫妃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不知是不是无意识露出了什么不好的表情,赵雪阳瞥了他一眼,“这些事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赵喜憨憨地笑了笑。不远处有宫人走来,看见他们就在路边停下弯腰等他们走过,他们也刹住了话头。
等走过了,转过宫墙进入御花园里,赵雪阳想看看四周有没有人,环顾一圈发现场景很陌生。疑惑地问赵喜:“你确定这里我们来过吗?是不是走错路了?”
赵喜:“......”完了完了,光顾着八卦忘了记路了!
赵喜木着一张脸,面对赵雪阳质问眼神,脑子里都在想着如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