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自盈皱眉:“你再说一遍?”
男人觉得有意思,笑道:“你让本侯爷说什么?”
许自盈“呵”了一声,忘了自己还被人家捏在手里:“还侯爷,我还阎王爷呢,你脑袋被门挤了吧?”
他现在虽然虚脱无力,但被这温泉水一淋,脑子清醒不少。
死确实是死了,不知身在何处,遇上这么个奇怪的人,他骂两句也不用赔钱,也不在乎那么多。
两人离得近,许自盈这才完完全全看清男人的样子。
男人瞳色极深,又有种深郁的蓝,眼神带有凌厉与压迫,在朦胧的水汽间与其目光碰撞,望而生畏之感油然而生。
可这高鼻身目,浓郁剑眉间却又肆意张扬,遮掩不去的痞气流转于眉眼之间。
“你不知我是谁?”男人似没想到他这般无礼,手上力道重了几分。
男人虽笑着,但却感觉毫无真意,瞳眸深处无悲无喜,语调漫不经心道。
“我乃宣国燕台侯,容飞厌,驻守边疆的大将军,这里谁不知我名讳。”
许自盈只听他文绉绉说了一堆,不耐烦别过脸挣脱束缚,伸手揉了揉被捏红的脸。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喝多了吧?”
他才不愿与之周旋,抬腿就要往岸上走,腰间突然被铁臂用力一揽,下一刻,后背直直地撞进容飞厌的怀里。
许自盈被撞得头晕眼花,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结实。
他这辈子头一回被男人抱在怀里,感觉十分诡异,扬了扬拳头喊道:“你放开我!我警告你,小心我揍你!”
手里纤细的腰身抱着舒服,容飞厌尾调上扬,低声道:“我若不放呢?嗯?”
“你他妈!”许自盈火冒三丈,又吵又闹地扑腾,活像一条搁浅的鱼。
但奈何体力不支,和这个健壮的男人实力太过悬殊,根本挣脱不开,倒是累的他直喘。
容飞厌看他还不老实,手在他腰上揉了两下,许自盈顿时汗毛竖立,只听耳畔低沉的声音道。
“你看看你看看,我只穿了件中衣,都快被你折腾掉了,裤绳也没系紧,你再动,裤子也要被扯掉了。”
容飞厌顿了顿,声线愈发沉了:“咱俩现在是什么样子,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呢。”
许自盈浑身僵硬,果真不动了,两手骨节攥的青白,强装镇定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走,你想干什么?”
容飞厌看他怕了,也不再逗他,道:“让你洗洗啊,你看看你这一身......”
说着停了一下,似乎低头嗅了嗅,蹙眉道:“你舒坦啊?”
许自盈心里问候了他祖宗一万遍,心道怎么不臭死你,嫌臭还搂这么紧,脑残吧。
见许自盈不说话,容飞厌松手放开他,许自盈忙和他拉开距离,却也没上岸,戒备道。
“神经病,你让我洗我就洗啊?”
容飞厌没听懂他的意思,不过还是抱怨道:“人到挺美,怎么嘴上总是不干不净的。”
这话好像把他当成了女人,许自盈心里起火,美目怒瞪:“你再说一遍!”
容飞厌没想真把他惹急了,举起双手投降状:“好好好,我给你赔不是,你快洗吧。”
许自盈还瞪他,容飞厌只好耸耸肩,笑道:“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许自盈看他利落地上岸,被浸透的雪白里衣淅淅沥沥地滴着水,也不拧干,精悍的身躯半透不透,显出肤色来。
容飞厌果真没有停留,拿上自己的衣袍就走了,走之前还留了件内衬给许自盈。
许自盈紧紧盯着他的动作:“拿走!我不会穿你的衣服!”
容飞厌转过身,举起手挥了挥,扬声道:“你自己决定。”
看着容飞厌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许自盈又等了会儿,确定他真的走远了才放松下来。
许自盈往身上淋水,随后坐在温泉水中,嘴巴在水里咕噜噜冒了两个泡,半晌嘟囔道。
“怎么练的,身材那么好……”
他看着自己这副身体,颀长匀称,皮肤白嫩,泡了这么一会指甲就泛起嫣红,犹如蔻丹。
对与一个男人来说手腕细成这样,能打赢那个神经病才怪,许自盈不禁羡慕嫉妒恨。
怎么人家就宽肩窄腰、八块腹肌,他却瘦的像根面条?
蒸热的水汽弥漫,落在他浓密低垂的鸦睫上,周遭寂静,他终于能好好想想事情了。
自己到底在哪?难道是身在奇怪的国度?
许自盈在他匮乏的大脑搜索,可他读书少,认识字就不错了,那还能知道这些。
但唯有一点能确定,这不是他的身体,与原来相比,虽不能说瘦弱,但也单薄不少。
皮肤白嫩的像常年晒不到日光,身长腿细,可谓那那都极其的匀称,全身上下找不出半点不妥。
“……”
他盯着自己细长的双手看了半天,抱头懊恼,不会真的穿越了吧!!!
许自盈没泡多久身上就洗干净了,最麻烦的是他的头发,笨拙地搓了半天,也没洗出什么名堂,还把自己拽疼了好几次。
“长头发真麻烦,真想给它剪了!”
虽然这么说,许自盈手上也没停,好在这头发发质极好,又密又黑,泼如浓墨,多洗几次也就迎刃而解了。
终于顺好头发,他泡的也够久了,将头发随便拧几下,赤身上岸,看着地上那团衣衫,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这……”
许自盈碰都不想碰,不是他矫情,是这衣服真的太脏了。
他用树枝戳了戳地上这黑乎乎发臭的布料,内心挣扎不已,最后还是把容飞厌留下的内衫穿到身上。
许自盈心底念叨好几遍大丈夫能屈能伸,随后不多做停留,打算去看看绿洲的别处。
可刚扶开温泉四周浓密的芭蕉叶出去,就看到穿戴整齐的容飞厌,依靠在树上抱胸,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容飞厌深色短袍在身,腰封收紧,显得他的身姿更为挺拔,歪了歪头。
“洗好了?”
许自盈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指着他道:“你不是说走了吗??”
容飞厌不甚在意,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盎然一笑:“我骗你的。”
“你!”许自盈咬牙,心想这货说不定等了半天了,就等着自己出来呢。
神经病!就是个神经病!
许自盈很有自知自明,打不过他拔腿就跑,可没跑几步,他就被容飞厌拎着领子抓了回来。
容飞厌看他身上的衣衫,挑了挑眉梢:“口是心非,还说不穿?”
许自盈面上羞臊,动不了手那就动口,他平气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容飞厌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缓缓逼近许自盈道。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你是我买的男仆,想跑就跑,当爷的银子打水漂玩呢?”
许自盈道:“谁是你买回来的,你他妈放开我!”
容飞厌被他吵的烦了,也不听他说什么,二话不说扛在肩上就走。
“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营帐里,哪来的胆子给你跑?只要卖身契在,你哪里都去不了!”
许自盈不停挣扎,饶是身体无力,那他也是个男人,膝盖撞在容飞厌的胸膛上,一下下的砸人生疼。
容飞厌带他走出绿洲,忍无可忍地皱眉道:“你再动我就摸你了!”
许自盈忌惮却又不服,嘴硬道:“你摸啊!你摸啊!我一个老爷们怕你摸?我要是怕了,我……”
容飞厌快速将他放下,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扳过他的下巴,两人近得几乎要亲上。
他勾唇浅笑,温热的气息喷在许自盈的脸上:“买回来我还没动过你呢,就这么上竿子让我一亲芳泽?”
许自盈这下连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容飞厌这架势真的是想亲他。
他咽了口吐沫,打了几个哈哈:“别,咋们好说好商量,你看我是男的,男的!你,你下得去嘴吗?”
说完,容飞厌又贴近他几分,低声暧昧道:“你可比女人好看多了,再说本侯爷天生喜欢男人,就好你这口。”
许自盈感觉如遭雷劈,他忘了他不是原来那个满手茧子、疾病缠身的打工仔,而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眼前还有垂涎他美色的神经病基佬,真是屋漏偏逢连夜……什么玩意来着,反正就是真特么倒霉!
容飞厌看他老实下来,玩味地笑了笑,还逼着他认错。
“还敢不敢跑了?”
许自盈竭尽全力将脑袋往后移,薄唇紧闭,最终屈辱地摇了几下头。
“乖。”
容飞厌笑容邪肆,不等许自盈反应,偏头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回荡在他的脑海中,整个人都石化了。
石化了……
化了……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