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见此人这般吃相,一点也不惊讶,反倒觉得没有自己懂得多,暗自生出一种得意之色:“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人尽夸着江南,除了风景秀丽,剩下的就是美人了。这美人里最出名的也便是那楚红馆的月烟,听人说,肤如凝脂,腰肢细软,还生的一双狐媚眼睛,那一笑,就要勾人魂魄。”说完不忘将酒壶从同伴手里抢来,急急的喝上一口。
另一位见酒壶被抢去,但无奈囊中羞涩,也无法叫那店小二再来一壶,只得啧啧嘴巴,说:“这与那月烟又有甚关系。”
“月烟生的如此美丽,老鸨放出话要拍这小姬的梳弄,不少人想成为月烟的入幕之宾,听说连都城里的大人们都惊动了呢。当夜宾朋爆满,好不热闹。只可惜我连在门口看的份儿都没有,哎呀,这么些个美人呀。”此人说完露出一副猥琐神情,尔后饱饱的打了个酒嗝。
“然后呢,你倒是继续说啊,卖什么关子。”另一位显然没有听过瘾。
“别急,后边就精彩了,你猜谁来了?”顿了顿,看同伴不耐的神情才开口:“是陆庆观!”
陆庆观此人宋玉儿倒是听莫绍文给自己讲过,是陆大有的儿子,陆大有早年武艺高强,曾是争夺盟主的一员,但在与老盟主打擂时不幸败北,觉得扫了面子,便开始不问江湖世事。陆庆观此人是个登徒子,色胆包天。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仗着他爹的名头逞凶作恶。江湖中人看着他爹的面子饶过他几次。不知道他这次又做了什么错事。
“当夜按道理应该是嫖鸨一家亲,讲完价钱,直接上床。但来了位奇怪的人,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跟着几个护卫,要与这陆庆观争上一争。那位戴面具的说陆庆观是黄毛小子能有几多钱财,还是回家做梦吧,馆里一群人哄堂大笑,陆庆观觉得面子被拂,只得说,这江南就是小爷我的,钱都是小爷我的。”说到这停下了,看着同伴。
另一位显然正听到兴头上,只得叫小二拿来了最便宜的烧刀子,这人才又开始讲起来。
“那戴面具听到陆庆观这么说也不急,说‘普天之下,莫非黄土,怎么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陆庆观却哈哈大笑,说,‘天高皇帝远,小爷就是这江南的皇帝,能奈我何?’说时迟那时快,那戴面具身边的人过来揪着陆庆观的一只胳膊就卸了下来,在座的都被这场面吓坏了。然后那男子说:‘阁下还莫要信口开河,小心祸从口出’说罢便离开了楚红馆,一群人这才惊醒,各自逃散。”仿佛是想到了那场面的血腥,大汉暗暗打了个冷颤。
之后就开始谣传武林人士有谋反之心,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宋玉儿在心里叹息,只怕这是个局,可惜就有傻子钻了进去,朝廷有了借口,爹爹他们的处境就艰难了。真得赶紧寻到爹爹,念思至此,把银两搁在桌上。叫上莫绍文急匆匆的离开了酒楼,却没注意在酒楼的一角,早已有人打量自己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