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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有水声。

    

    玻璃窗蒙了一层雾,水滴悄无声息地滑落,伴随着一声轻而喘的气音。

    

    岑遥阖着眼枕着浴池,薄薄的眼皮泛了一层红,只有水声在响,而后水声消散,清凉的薄荷弥漫了整个浴室。

    

    他四肢有种疲惫的畅快感,浑身没什么力气地躺着,撸上去的黑发散下来盖住了眼睛,浴池的水缓慢褪去。

    

    那股快感已经下去了,身体深处升起来的是更欲求不满及更隐秘的欲望。

    

    他发热期快到了。

    

    浴池里又注入了水,岑遥在一旁的玻璃台上给自己倒了杯酒,躺在浴池里一口一口地喝。

    

    酒喝完了,岑遥光着身子起来,他打开了个人终端,终端接管了别墅的管理权限,瞬间室内的温度与湿度调控到人体最适。玻璃窗蒙着的水雾缓慢地消失殆尽,一片干净。

    

    岑遥拿了条浴巾披着走出了浴室,亚当对岑遥进行了警告,因为他将个人终端关闭了一小时。

    

    这点小警告对岑遥来说不痛不痒,亚当这点出息也只能警告警告他了,一点屁用也没有。

    

    他叫亚当放大悲咒。在“阴乐”声中点了一支烟,打开了一小时前保存的光板,投射出来,看着没演算完的公式,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

    

    像是水波动一般的响声,亚当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先生,我一直很想问您,您为什么会在自我舒缓后放大悲咒呢?”

    

    岑遥没回答,专心地看他的演算。

    

    但亚当的原始设定是个话痨,他并不在意岑遥的冷漠,自娱自乐地收集资料,像岑遥展示联邦公民中未婚Omega做完自我舒缓后采取的放松方式。

    

    “并没有谁和您一样,会放大悲咒。”亚当说。

    

    “亚当,”岑遥说:“即使你的权限高于一般个人终端,但你刚才收集资料的行为触犯了公民的隐私权。”

    

    亚当发出了“嗡”的一声,像是被吓到了

    

    “所以,闭嘴。”岑遥无情地说。

    

    亚当保持安静,他的拥有者是一个性格很怪的人,这点是他收集无数资料后总结出来的,毕竟没有哪个Omega会在自我舒缓后放大悲咒,会光着身子站在客厅演算公式。

    

    亚当又调高了室内温度,为了防止岑遥感冒。

    

    岑遥站着看了两小时,将演算的结果打了个标记,又是一个不同的数值,他已经习惯了,这是这周演算出来的第三个。

    

    岑遥伸了个懒腰,取了支营养剂叼着,亚当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拦截的通讯发给了岑遥——岑遥在思考时必需保持无干扰状态。

    

    两通来自科学院,这是在确认人身安全。岑遥直接略过,接通了史蒂夫。

    

    接通的瞬间史蒂夫骂他今天为什么又没来。

    

    “来不来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我也被停职了。”岑遥套上了卫衣和牛仔裤,拎着水壶去给他后花园的花浇水,在现在的时代,除去个人爱好和专门的研究工作,这种活都由人工智能代劳。

    

    “岑遥,不要有情绪,这是为你好,”史蒂夫是个老妈子,简直把岑遥当儿子养,儿子叛逆期,老妈子愁得不行。岑遥一听他念叨头就大,连忙打断他的思想教育:“我结婚了,请了婚假。”

    

    频道沉默了,下一秒,史蒂夫发出了惊心动魄的叫声:“我怎么不知道你结婚了!”

    

    这一声喊下去,整个实验室都炸了,瞬间岑遥的耳边想起了不知道多次重重奏:“卧槽老师你结婚了!”

    

    “老师大好青春年华为什么想不开去结婚?!”

    

    “妈的我是不是已经没机会了。”

    

    “是Alpha还是Beta?”

    

    “茉莉你他妈脑子被屎糊了,beta和老师结婚能通过审核吗?”

    

    岑遥听他们吵吵,用手摸了摸薄荷叶子,说:“快了吧,下星期政府官网上就有公告了。”

    

    通话那头的人还在激动地乱叫,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一个很轻柔地声音说:“岑遥,我是藤本川。”

    

    岑遥昂了声。

    

    那头人都散了,通话权交给了藤本川,他说:“你的Alpha是谁?”

    

    岑遥不太喜欢这个说法,但没反驳,说:“海茵·若曼。”

    

    藤本川轻柔的声音瞬间破功,骂了声草,“哪个海因若曼?”

    

    “还能有哪个,打了十年光棍的那个。”岑遥笑了下:“你好像很羡慕?”

    

    “妈的,我是嫉妒,岑遥你走什么狗屎运。”藤本川沉默半响,道:“不过,如果是他的话就不奇怪了,怪不得主脑会同意你的婚姻申请。”

    

    “你不是Alpha吗?”岑遥说:“怎么对海因若曼这么了解?”

    

    “爱情不分第一或第二性别,了解怎么了,我也是首都军校毕业的好不?”藤本川说:“我俩同级生,海茵若曼嘛,风云人物,当时整个首都军校,没有一个人不想和他打一炮。”

    

    薄荷吸饱了水,岑遥蹲着看一片的绿意,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生机,他说:“包括你?”

    

    “包括我。”藤本川从不对自己的欲望说谎,“如果你也在首都军校上学,你应该也会。”

    

    “不会,”岑遥说:“我才二十哥哥,你们要毕业的时候,我还在玩泥巴呢。”

    

    藤本川:“……滚。”

    

    岑遥低着看泥土里路过的蚂蚁,听见藤本川说:“你为什么要申请结婚?”

    

    “太难熬了。”岑遥说:“这发热期简直不是人过的。”

    

    “而且,”岑遥用手轻轻弹了下蚂蚁,说:“抑制剂打多了对脑子不好,我打了两年,感觉脑子都不灵光了。”

    

    藤本川:“……”

    

    抑制剂科学院研发,使用了多年,技术和成分上万分成熟,不可能会有什么副作用,岑遥找的这理由他妈也太敷衍了。

    

    但是,对方是岑遥,也不是不可能。

    

    藤本川叹了口气,说:“那你要举办婚礼吗?”

    

    “不办。”岑遥说:“哪来的闲心,发热期过了以后我就回去了,争取在月底前对天枢进行第三次测试。”

    

    说起这个藤本川就来气,说:“岑遥,不是我泼你冷水,咱们组基本就已经被放弃了,你弃暗投明吧,别搞什么北斗系列了,搞了两年了还卡在天枢,七星,七它大爷的几百年也七不出来。”

    

    “那是我没来之前。”岑遥悠悠地说:“我来了,就七得出来了。”

    

    藤本川:“狗逼,不装你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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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热期不是人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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