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半,楚亦突然停下脚步,拿掉捂住鼻子的手,望着衣袖上布满的血渍,这件衣裳怕是废了。
他为什么要跑呢?楚亦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坐到一旁的石头上,心情有些低落。
因为沈煜辰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他竟然想起了劈腿前男友,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流了下了,还好没人发现他的小心思,要不然也太丢人了。
他和渣男在一起五年,楚亦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在一起时有多幸福,分手就有多痛苦。
只不过楚亦把悲伤留在心里,笑着故作无所谓的从他面前离开。
楚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次不是因为怕掉脑袋,沈煜辰刚才的动作像极了前任渣男,温热的气息撩拨着他的神经。
不知现代的自己究竟还存不存在,若是他消失不见,会有人惦念着他吗?楚亦即便心中有了答案,他依旧很难过,原来自己并不坚强。
自从母亲去世后,他的生命中只有渣男一人,莫名穿到这本书里也好,他至少暂时不用再面对渣男和他的新任男友。
等他活到大结局回去的时候,说不定过往的一切早已烟消云散,他也会将心中的这份感情释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过楚亦还是很郁闷,这都是些什么破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保住自己的脑袋。
林夏啊林夏,他讨厌死这两个字了,现代的背叛他,书里的又是个挨千刀的混蛋,这种日子也不知还要过多久才是个头。
楚亦独自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许久,直到月亮升起,繁星点点,他才缓缓起身离去。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楚亦躺在床上,他思绪纷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屋外传来阵阵吵闹声,一句意料之外的话传入他耳中:“保护皇上,抓刺客。”
楚亦还来不及细想,门被一脚被人踹开,方炎气势汹汹的走进来,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开始搜他的屋子。
“方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楚亦披着衣裳从床上走下来,与方炎四目相对,语气漠然。
“本将军在做什么驸马怎会不知?敢做不敢当,实属小人。”方炎不屑道。
楚亦今日心情本就不爽,他的脾气也算不上好,这么多天的隐忍已经让他到了极限,他再也不想忍受下去。
“方将军,我乃当朝驸马,这是我的屋子,你有什么权利让这些狗奴才动我的东西。”楚亦平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让人总觉得他无害,没什么脾气,却不知他发起火来也是相当可怕。
方炎没想到驸马这个小白脸也挺有气势:“就凭本将军有这个。”方炎拿出沈煜辰御赐的令牌,声音洪亮:“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年少时的楚亦天不怕地不怕,他也因为自己的性格吃过很多亏。
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孩子逐渐长大,被生活渐渐磨平了棱角。
“今日方将军若是搜不出什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不是他曾经生活的法治社会,在这个弱肉强食,权利至上的封建朝代,他没有能力对抗。
“不客气?”方炎不屑道:“驸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狡辩。”
楚亦心中隐隐有了预感,他忽然想到了一丝不对劲儿的地方,今夜明明没有风,可刚才他屋里的窗户似乎被打开了,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侍卫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将军,有发现。”
方炎接过侍卫手中的信后,恶狠狠的瞪了楚亦一眼,楚亦想着自己的噩运即将来临。
果不其然,方炎大概扫了一下信中的内容之后,直接让侍卫将楚亦绑了起来。
当楚亦瞧见罗君正在替沈煜辰包扎伤口时,他的内心十分诧异,沈煜辰还是受了伤,结果真的不能被改变吗?
楚亦牢牢的注视着沈煜辰,方炎把手中拆开的信放到沈煜辰手中,沈煜辰看了眼楚亦后,这才低下头查看信中的内容。
有人要陷害他,让楚亦感到一丝安慰的是,和书里的重伤不同,沈煜辰此时只受了些皮外伤。
“驸马这般盯着朕看,是不是感到很失望啊?”沈煜辰低沉着声音,一旁的方勉也看清了信中的内容,有些抱怨的望着楚亦。
“皇上,您的伤与我无关。”楚亦声音洪亮,理直气壮。
“驸马的意思是朕冤枉你了?”沈煜辰把信扔到楚亦脚边:“证据都在眼前,驸马还要狡辩。”
“我不是狡辩,我只是就事论事,光凭一封信就定我的罪,皇上是不是有些心急,再说了若是这封信出现在方将军屋中,皇上难道也会怀疑方将军吗?”
“林夏。”方炎怒不可遏,拔剑相向。
楚亦一脸坦荡,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方将军,我楚……我林夏一向敢作敢当,做过的事情我定会承认,没做过的事情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因威胁而妥协。”
“我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方炎说完,刺向楚亦的胸口。
“叮”的一声,罗君用手中给沈煜辰药的小瓷瓶将方炎的剑打掉:“我说方炎,做事能别这般冲动吗?”
“你们难道都被他骗了吗?”方炎的目光扫过沈煜辰和方勉。
“大哥,莫急。”方勉话音未落,方炎气的收回剑狠狠地瞪了楚亦一眼后,怒气冲冲的离开。
“皇上,我去看下大哥。”方勉心中怎会不知大哥的脾气。
“阿勉,去吧。”沈煜辰对方勉说话永远这般温柔。
方勉转身之际,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楚亦身上,楚亦朝他笑着点点头,方勉一顿,不带任何表情的离开。
方炎就会瞪他,楚亦弯下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信,他瞅了瞅信中的内容后,心道:这古代的字怎么这般潦草,都看不懂。
于是乎楚亦只好用起在语文课上学习文言文的精神,根据几个简单的文字猜测信中的内容。
这皮外伤对于沈煜辰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若不是杀手趁机要对方勉不利,他替方勉挡了一剑,杀手趁机逃跑,否则凭他的功夫根本不会受伤,而那杀手也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胳膊上的伤口被罗君包扎好,他望着楚亦时而舒缓,时而皱眉的神情,他到要看看巧舌如簧的驸马如何替自己辩解。
楚亦联系事情的起因,经过,发展,又根据信中自己理解的意思,他大概猜测出今天这场刺杀大戏的中心含义。
杀手逃跑后,方炎带兵去追,理所当然的去搜查自己的屋子,这封某人提前准备好的栽赃信被搜出,结果不言而喻。
这封信是他和暗门来往的书信。
楚亦把信收好放在怀中,抬头直视沈煜辰看好戏的目光:“皇上,我还是那句话,此事与我无关。”
“哦?”沈煜辰示意楚亦继续说。
“为表衷心,我愿意将银两作为赈灾善款捐献给有需要的地方。”楚亦替沈煜辰说出心中想法。
“朕能否理解为驸马此番的做法是因为心虚所致?”沈煜辰倒是没猜到林夏开门见山。
“皇上,我只不过是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