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闻卿只能先保住小命,再从长计议。
他道:“药魔的火毒乃是至阳之毒,无药可解,但是我知道一味至阴之物,可以以毒攻毒,而且此物只有君家的血脉才能拿到。”
“哦?为何?”江辰末眼中满是质疑,并不相信闻卿的话。
“因为此物生长在君家的陵地中,由君家历代先人的尸骸滋养而出,”闻卿道,“此物唤做尸芝。”
君家之人因为自幼服用浸泡药物,体质与常人不同,身故之后,躯体的药性释放出来,加上陵地地理位置的作用,久而久之就生长出了一类至阴的毒菌。
陵地乃是君家的一大禁地,机关重重,法阵结界遍布,只有君家的血脉能够进入。
君家灭门之后,拥有君家血脉的只有两人,君离卿,以及主角寒千郢,寒千郢的母亲是君家的大小姐。
在书中反派并不知道主角的尸芝从何而来,寒千郢也不知道君离卿还活着,于是就演变成了只有寒千郢能救容念瑶,有了与反派谈判的资本。否则反派直接抓着君离卿去取尸芝就行了。
江辰末双目微阖,似是在思索闻卿的话,须臾,沉声说道:“若是救不了念瑶,他就是你的下场。”
江辰末掌心灵力涌现,击出一掌,山羊胡的胸腔被震出了一个窟窿,心脏连着血管飞了出去,落在殿门边。血淋淋的残躯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好凶残!这真的是以前那只乖顺的小白兔吗?!他以前究竟养了个什么人面兽心的东西呀!
总而言之,小命是保住了。
就在闻卿这么认为时,侍从在江辰末的示意下端着尖刀和小碗走上前。
什么情况!不是救不了容念瑶才杀他吗?难不成就这两秒钟的时间反派转念一想决定还是先剖他的心?!
一个白须白眉的药宗长老走上前,拿起盘中的尖刀,向垂帘后走去。只见其掀开幔帐,取出容念瑶的手划开手腕,灼如岩浆的血液滴入小碗中。
闻卿眨巴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为了缓解火毒的灼痛,每隔四个时辰放小半碗血。
闹了半天,那不是用来剖心的呀!
闻卿不由为刚刚的冲动感到懊恼,但转念一想,即便这玩意儿不是用来挖心的,江辰末既然放出了话,后面也是要实践的,便也释然了。
然而闻卿不知道的是,江辰末并没打算挖他的心,只是想取点血肉试试效果罢了。
作为灭掉君家之人,江辰末很清楚君家的血肉并非像闻卿所说的那般“对常人无效”、“是毒非药”,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只是不知道对火毒是否有效。
容念瑶的情况刻不容缓,放完了血,一行人便立即出发前往君家陵地。
闻卿饿得两眼发晕,牢房里每天一个馒头的饭量实在不允许他过多的运动。
早知道就管江辰末要顿饱饭了,横竖除了主角就只有他能进君家陵地,在拿到尸芝前也不会杀了他。
“为何走这么慢,是想刻意拖延时间?”一旁的江辰末冷冷的说道。
为了赶时间,他并没有乘坐轿辇。
还没等闻卿回答,腹中便率先发出了一声悲鸣,他捂着鸣叫的肚子,眼角因为饥饿现出一丝水雾:“我好饿……”
江辰末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破天荒的抚了一下储物戒,取出一盒吃食扔给他。
闻卿喜出望外,曾经乖顺小白兔的形象顿时和眼前的魔尊大人重叠,不由心中一暖,眸中水光闪烁:“谢谢。。”
揭开精巧的食盒,里头赫然是他最喜欢的梨花糕,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塞入口中,软糯香甜的味道在口中绽开。竟是他最喜爱的那家陈记的。
心中的暖意顿时犹如洪水泛滥,曾经的“父爱”徐徐上涌。
“我就知道,末末最好了。”他脱口说道。
江辰末浑身一僵,猛地扭头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我、我说尊主最好了。”闻卿意识到自己口误,连忙改口。
江末辰没有罢休,死死的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
闻卿立即摆出饿死鬼的架势,将梨花糕一股脑的塞进口中,嘴里呜呜地说道:“谢尊主恩赐,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江辰末盯了一阵,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大步前行。
闻卿松了口气,一不小心就说出了以前的口头禅,可不能让江辰末知道他就是闻夜澜,否则就甭想把故事掰回主线了,江辰末一定会将他诛之后快——或者关起来折磨。
他们虽然表面上父慈子孝,但是因为剧情需要,闻卿之前可没少折腾江辰末,江辰末背地里一直谋划着篡权夺位。
杀死闻夜澜的下属就是江辰末指使的。
说起来他并未见到那下属,那人原是闻夜澜的贴身侍卫,按照书中的剧情,在其杀死闻夜澜之后,江辰末并未对其予以重用,而是继续让其做一个侍卫,地位甚至还不如跟随闻夜澜之时。毕竟出卖主子的人没人会喜欢。
不管是在清绝天中还是前往陵地的这群人,都没有那人的身影,莫不是被派去执行别的任务了?
“走快点!吃了东西还走这么慢!”江辰末冰冷的声音传来。
闻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心说君家就在前边了着什么急。
他捏起粉嫩的梨花糕放入口中,感到一阵满足。
话说回来,江辰末不是不喜欢甜食吗,怎么会有梨花糕?以前为了讨他的欢心倒是会随身带几盒,关键是闻夜澜这身份都死了这么久了。
难道是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过期食品?!
看着手中的糕点,闻卿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这披着兔皮的狼崽子果然没那么好心,竟然给他吃过期食品。
不过吃着还挺香。
不多时就来到了君家遗址,君家被反派灭门之后已经化为了废墟。
闻卿装模作样的流露出哀伤的神情,他本想挤出两滴伤感的眼泪,但实在挤不出来,于是摸着旁边残存的柱子,一副眷恋故土的模样。
等他抬头一看,却发现柱子上挂着块牌子,写着“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