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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衡硬生生把涌到喉咙的怒火咽了下去,他知道晏知期和景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可悲的是他并不能将事实告诉对方。

    

    那只会让两个人会坠入更深层的地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是现在还有一个活在阳光之下,总比他们在阴暗之中滋生绝望要好得多。

    

    姜衡尊重晏知期的决定,但是没有办法目睹着晏知期受到伤害。

    

    姜衡的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景秋,说道:“景秋、景神,有些事情并不是可以凭借自己的想法来做的。”

    

    还没等景秋明白是什么意思,姜衡拉着纪柏年往亭台水榭包围的灯光方向走去。黑色的影子被灯光拉的细长,最后又和黑暗融为一体。

    

    ......

    

    “所以...我们战队究竟发生了什么?”易时坐在那里,仍旧是一副神游在外的茫然的样子。

    

    他是一年前才进入DK战队的,而晏知期和景秋的事情则是发生在三年前。尽管是听过不少的传闻了,但是直面这件事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很显然,他听到的传闻也只不过是这件事的皮毛罢了。

    

    姜衡感觉自己这两天都快要老了十岁,光是对着晏知期一个祖宗都有够受的,现在面对的可是两尊佛,他现在连上香都来不及。但是易时不是别人,是晏知期自己砸钱也要收进来的人,从其他的意义上来说,是晏知期完全当做自己人的人。

    

    所有有些事情还是让易时尽早知道的好。

    

    姜衡问他:“你知道给你发工资的人是谁吗?”

    

    易时搔了搔后脑勺,半晌说了一个词:“俱乐部?”

    

    然而姜衡摇了摇头,在对方几近沉默的模样下,易时的心中涌上一个相当不可思议的答案。

    

    “难道是——队长?”

    

    可是易时说出来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晏知期和易时一样都是签约在DK战队之下为俱乐部服务的,怎么样也轮不到晏知期来给他支付高额的签约费。除非DK战队真的像景秋说的那样,不断的在走下坡路,甚至上层已经出现了缺口。

    

    易时不敢再去想更加可怕的理由,他扭头去看晏知期想要求证事情的真假,而晏知期此时正裹着一条薄薄的毛毯,端着马克杯窝在对面角落的沙发里发呆。

    

    相当的沉默,却像是无声地在告诉他自己默认了这个事实。

    

    姜衡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没错,这三年之间知期所有自己的决定都是自掏腰包的,包括一意孤行的违背俱乐部的否定招了你进入DK战队。”

    

    易时倒吸一口凉气。

    

    DK战队现在的四位首发成员分别是晏知期,纪柏年,书恒延,还有他易时。可这四个人之中只有易时一个人是一年前才进入DK战队的,他就好像被蒙在一张巨大的鼓里,如果不是姜衡决定今天告诉他这件事,恐怕直到他退役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DK战队的俱乐部早就换了接班人,”姜衡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鼻梁,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你知道拜伦·班吗?”

    

    易时当然知道,整个电竞圈实际上都认识这个人。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臭恶的存在。

    

    拜伦·班,是出了名的喜欢消遣电竞的一个外籍富二代。之前因为高价包下几个比较有天赋的电竞选手就是为了陪自己打游戏这件事让拜伦·班的在电竞圈里声名狼藉,甚至当时掀起了一阵抵制拜伦·班的热潮。

    

    但是对方凭借身份和财力,硬生生地将这些压了下去。但是即便外界舆论消失了,电竞圈里大大小小的战队都算是认识了拜伦·班这样的存在。

    

    可是易时完全没有办法接受,拜伦·班现在就是DK战队的俱乐部的新一任接班人这一事实。

    

    这就是完全把相当有价值的瓷器送给了一个对瓷器完全一窍不通的人手上,供对方把玩。只是一时新鲜罢了,等到对方彻底厌倦,他们就会失去所有的价值,最后只能被摔得四分五裂。

    

    这次还没等到易时问出口,书恒延就替他回答了问题:“我们被骗了,还要再熬一年合同才到期。”

    

    书恒延垂着脑袋,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要是说和易时最熟悉的人大概就是书恒延了,两个人经常双排练习配合,平日里的书恒延也是相当冷静的一个人,作为一名医疗,干净、果决、行动迅速,是易时一直追赶的目标。

    

    易时的嘴巴微张着,嗫喏着说不出话,如鲠在喉。他在进入DK战队之前自己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和自己仰慕的电竞选手一起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可是他就是这么幸运的被晏知期选中,一跃成为了DK战队的首发成员,甚至成为了晏知期相当依赖的伙伴。

    

    可是这都是易时自己的想法,因为他竟然不知道原来晏知期私底下背负了如此多的事情。

    

    酸楚,震惊,难过——

    

    最终都化作了愤怒。

    

    易时噌得一下站起来,可是到嘴边的那些骂骂咧咧的话都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用手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些事情都要从三年前说起......”

    

    .......

    

    三年前,DK战队。

    

    年末的时候,DK战队取得了PoLD举办的大赛的冠军。这场比赛的含金量相当的大,是PoLD邀请了全世界各地的战队共同参加这场声势浩大的比赛。

    

    因此DK战队也算得上是代表C国出战的代表队,剩下的还有和DK战队一样的老牌豪门战队——SP战队。两家算得上是死对头,大大小小的比赛对上面就像是仇家一样杀得水深火热、你死我活的。但是实际上私底下两家像兄弟战队一样有时间了还能出来聚一聚。

    

    DK战队捧回来的金奖杯就被放在整个训练室的长桌的最中央,在顶灯的照射之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我靠,这可真他娘的炫。”姜衡笑着揽住晏知期的肩膀,两只手比成相框的模样将奖杯囊括在其中。

    

    晏知期勾着嘴角轻笑,眉梢眼角都是肆意洒脱的笑意。一双眼睛就像是洒了碎光一样闪着光芒。他用手揉了揉身边的人的脑袋,低下头问他:“景秋,你高兴吗?”

    

    景秋比晏知期要矮一些,才结束青训营的训练,他现在算得上是DK战队的半个正式选手了。只不过现在还是做板凳的选手,但是晏知期知道这个少年一旦经过时间的磨合,他就会是DK战队最厉害的一把剑。

    

    景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外套的衣领拉高了。

    

    现在是冬天,即便是基地里二十四小时开着暖气,刚刚回来还是有点冷的。景秋身上的衣服是晏知期借给他的外套,袖子和衣长都有点不合身,但是相当的暖和。

    

    景秋抬高了衣领,衣服上还残留着原主人身上的味道,好闻的广藿香的味道,浓厚的树脂香气,还有新翻的泥土的香气,带着清凉薄荷的冰凉,让景秋忍不住再多闻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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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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