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觉得景神下手也太狠了吧,虽然是E神卖他在前,但是扪心自问一下整个电竞圈的人哪个不知道E神对景神有多好。一手把他提拔起来,又是把他当做DK战队下一个狙击手指挥位培养的,我粉了E神这么多年看的我都嫉妒。”
“感谢大哥的火箭...景神的粉别来喷我,我只是有话说话罢了。DK战队里的那个Brem,也就是纪柏年和E神完全是竹马竹马的关系,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再加上E神还是少见的Omega选手,我当时差点都怀疑E神是不是喜欢景神了哈哈哈哈...”
姜衡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走上前将手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谄笑道:“那个什么...E神,今晚陪你喝点?不行我今晚豁出去了给你当陪练?”
他知道晏知期现在的心情肯定是相当的不好。
毕竟晏知期从入行到现在已经屹立于顶点完全被众人神话一般的存在,从顶峰掉下来的感觉肯定相当不是滋味,特别是推他下来的人还是景秋——那个曾经晏知期当做命护着的人。
晏知期的舌尖顶在上颚的齿背后,嗤笑道:“喝个P,你看我像是会被这个影响的人吗?”
说完这话,晏知期在键盘上快速地敲了几下,便看到直播间的界面上滑过了巨大的、带着特殊标志的弹幕:“谢谢喜欢,有时间双排。”
底下很快就炸开了锅。
【我草这个标识假不了了,居然是E神本人】
【OMG在我关注的主播直播间里看到了我喜欢的主播和我共同的偶像】
【我靠E神这么亲民的吗?居然还来逛直播间】
【前排合影留念】
【愣着干啥啊,截图啊!】
【我靠E神你居然偷听别人说你的八卦????】
【我笑傻了,E神原来喜欢听八卦】
......
姜衡:“......”
晏知期,你好他妈狠毒一男人。
晏知期做完这一切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将椅子转过来面对着姜衡。露出来的一节白净的手臂搭在桌边,手指有规律地敲打发出轻微的闷响。
晏知期甚至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是这么小气的人,会对积分排行榜看的那么重?”
姜衡讪讪一笑,对着这个披着羊皮的狼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他妈小不小气,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咱们什么情况咱们自己都知道,能保持一年,也算是尽力了。”晏知期提起这件事就好像心烦意乱一样,忍不住用手指去摁压太阳穴。战队的事情一直让他很头疼,再加上景秋这种报复性的行为,让他本来就疲惫的大脑又多了一件思考的事情。
姜衡没说话,只是叉着腰站在一边。后槽牙咬得紧紧的,棱角分明的脸颊上能看到相当明显的线条。
晏知期想要站起来,可是轻微动一下从腰部传来的酸痛感让他又重重地跌在了铺着柔软坐垫的电竞椅上。姜衡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帮忙。
晏知期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惨白,甚至眼睛底下有很深的青色,就像是蛛网一样牵坠繁复,这都是长年累月的熬夜导致的后果。姜衡靠近的时候,可以隔着护颈带闻得到一股广藿香的味道。
浓郁的树脂的香气,泥土和青草混杂的芬芳和中药的苦涩,又从中弥漫出薄荷般清凉的香气。
姜衡作为一个Alpha内心警铃大作,他相当万幸的事是今天出门之前打了阻隔剂:“知期,你的护颈带失效了。”
晏知期轻轻地点了点头,轻轻地抚开了姜衡的牵扶。他只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冲着姜衡说道:“你先去做好交接的准备吧,我估摸着SP战队的人很快就会过来了。”
晏知期所说的交接,实际上说的是PoLD积分排行榜第一的福利。成为积分排行榜第一之后,除了承接接下来一年的个人代言,还有一个证明的袖扣。是官方用纯金打造的一颗金色的袖扣,晏知期在出席重要的比赛的时候都会扣在自己里边的衬衫袖扣上。
但是这个陪伴着自己经历了无数场战斗的伙伴,马上就要易主了。
姜衡点了点头,AO性别有别,晏知期拒绝自己的帮助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AO之间的吸引可不是完全可以靠意志力拒绝的。因此即便是平常晏知期带着护颈带也不会和其他的Alpha走的很近,就只有他一个人,从那个人走了之后。
从始至终,都只有晏知期孤独的一个人。
“我回房间换一条护颈带,大概是最近忙忘了。”晏知期背对着姜衡摆了摆手,便慢慢地消失在了姜衡的视线之中。
姜衡低声骂了一句,不是骂晏知期,而是骂他自己没用。
他作为一个战队经理,作为晏知期从小的朋友,却没用办法给予他一丁点的帮助。
果然如晏知期所预料的那样,第三天的下午稍晚的时候,SP战队便派人来和DK战队人交接PoLD的相关合同。
姜衡老早就收到了对方战队经理迟晨的通知消息,气得他大早上起来多喝了两碗粥,多吃了三笼小笼包,才算是把燃起来的怒火硬生生地用食物给压了下去。
晏知期从姜衡那里知道了今天SP战队的人会来,所以提前预约了理疗师打算避开直面的冲突。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起了个大早躺在理疗室里无聊的翻手机。
理疗师此时正在他的要上插上最后一支针灸所用的细细地银针,即便在针灸之前理疗师做了个简单的按摩让腰部的肌肉充分发热,但是后腰那里留下的细密的发青发紫的针眼还是相当的明显。理疗师甚至都不需要再次确认位置,只需要按照之前的位置扎进去就好。
接下来就是要接电针,毕竟晏知期的症状通过局部的针刺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缓解了,只能通过接电刺激的方法舒经活络,减少疼痛。
“现在外边怎么样了?”晏知期趴着没有动弹,手机倒扣着屏幕,即便一直在震动个不停,他也没有拿起来看一眼。
“哥,这我哪儿知道啊。”理疗师嘴角抽动。
“那给我接个监控视频呗,省的两家吵起来了怪尴尬的。”晏知期的声音有些闷沉,在接上接电针的时候电流带来的刺痛让他闷哼了一声。大概是为了想要转移注意力,晏知期才开口说话。
理疗师尴尬地搓了搓手,最后才缓缓地说道:“那啥...咱这儿的电视没有接通监控视频啊...”
晏知期摆了摆手,示意他别搭理自己这种神经病一样的讲话。
理疗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大概在四十分钟左右的样子。晏知期打了个哈欠,浅薄的眼皮微微泛红。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个扁皱的烟盒,从里边掏出了为数不多的一只香烟叼在嘴边点燃。
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地上升,勾卷成各式的样式,最后和没有颜色的空气融为一体,只留下了烟草燃烧后的厚重的味道。
不过很快他逍遥快活的小日子就结束了,姜衡推开理疗室的房门走进来的时候,脸上一脸凝重:“易时和SP的人吵起来了,而且......”
“而且?”晏知期翻身起来,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摁灭在了手指之间。
姜衡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景秋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