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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刘麻子甚至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倒是旁边的张友凉没有任何感觉,他屏气凝神观察着四周,周围不是像外面那样看起来漆黑,反而是有荧荧火光在照射着,张友凉注意到有两个造型诡异的大罐子竖在最前面。

这间柴房的面积比张友凉想象中的大,他拿出手不经意间触碰到这两个造型诡异的大罐子,耳边瞬间传来一阵剧烈地尖叫声,这种尖叫声连绵不绝,就像是在山谷中回荡一般。

“喂,别乱碰。”前头走着的刘麻子神情显得十分紧张,他注意到张友凉手碰到罐子的时候急忙低声呵斥道。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张友凉感到很疑惑,这两个罐子触手冰冷,里面又传来诡异的尖叫声,他开始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些兴趣。

“反正这东西不干净,不要随便触碰这里的东西,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后面。”刘麻子小心翼翼地绕过前面一尊造型夸张的童抱像,是两个相互抱在一起的童子形象,童子的手中握有香炉,里面还盛有香灰,能看得出来这里面曾经烧过香。

张友凉看着这尊童抱像,倒是信了刘麻子的话几分,这尊童抱像的确看起来有些诡谲,虽然童子的面部表情刻画的很柔和,但是五官拼凑起来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甚至感觉眼前这个童抱像的两个童子都是活着一般,他们正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瞳望着张友凉他们。

童抱像后面一条半地下的甬道,张友凉沿着楼梯下去的时候更是感觉到这条甬道里不断的有阴气上涌,这种感觉他即使是在青檀镇都从未感受过。

“喂,你不冷吗?”刘麻子打了个寒颤,他转过头来看了眼张友凉,注意到张友凉还是一副面润红色的样貌,甚至看不出来有丝毫的冷意。

“习惯了。”张友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仅着了一身单衣的他走在这阴气隆隆的甬道里,丝毫不感觉到寒冷。

“快到了,快到了。”刘麻子这句话不知道是和他自己说还是和谁说,走在后面的张友凉却感觉到刘麻子的脚步越来越僵硬,他似乎被阴气所侵蚀。

“喂,刘麻子,你还好吗?”看着刘麻子走的越来越晃悠,张友凉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谁知道张友凉这话刚说过,刘麻子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地上,张友凉暗叫不好他按住刘麻子的鼻息,哪里曾想刘麻子竟然全身冰冷。

无奈之下张友凉只能想着背起刘麻子返回,却没想到手碰到刘麻子的时候猛地一颤,紧接着一条肉虫猛地从刘麻子的嘴里钻进了张友凉的耳朵里,张友凉大惊失色正要拿手去掏的时候,耳朵里却传来了刘麻子的声音,“径直朝前走,找到那间殉葬室就好了。”

“什么情况?”张友凉瞪大了眼睛,搞不懂刘麻子怎么出现了这般状况。

“事急从权,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之前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的阴气,我没想到这次来会这般的阴冷,幸好这个躯壳我已经打算舍弃了。”

“慢着?”张友凉从刘麻子的话里捕捉到一个关键词,舍弃躯壳?这是什么手段,他怀疑刘麻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快,外面的香没有多长时间了,你得赶紧了,记住,集中精力,进入那间殉葬室的时候,只要拿最香的香料,记住,一定要记住!”

刘麻子在不停地催促着张友凉,张友凉晃了晃脑袋,这刘麻子的声音就像是虫鸣一般,刺耳而又尖锐。

“快到了,就是那里。”甬道尽头,是一个洞口,漆黑的洞口里面不时吹出刺骨的冷风。

阴煞太重了,张友凉深呼了一口气,即使是常年和尸体待在一起,他也不敢贸然进去,但是耳边的刘麻子还在催促他,“快进去,就找到那个最香的尸囊带出来就好了,那里面有你想要的。”

张友凉走到洞口处迎着冰冷的阴煞气息,咬咬牙还是钻了进去,洞口里面一片漆黑,此刻的张友凉双眼就像是失明了一般。

“找到最香的,最香的。”张友凉循着香味冲了过去,无数种香味窜进了他的脑袋里,熏得他脑袋晕乎乎的,但是他能分辨出哪一种香最适合他。

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张友凉终于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他想要的那个尸囊,随后一把拽下,却没想到黑暗中有只冰冷的手也跟着握了上来,只是仓皇之中张友凉没有注意到是谁。

半明半昧的灯光在漆黑的甬道里闪烁着,甬道尽头的童抱像却诡异地呈现出背对着的景象,他们手里端着的香炉又被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灰烬······

张友凉刚穿过童抱像,打算绕过两个罐子,准备跑出柴房的时候,这两个罐子却猛地生出脚来,一双白嫩的双足竟是灵敏地跳动起来,在张友凉跑到柴房门口的时候竟大叫道,“烧灭了,香没了。”

张友凉被这声音惊得一怔,正打算回过头来的时候,刘麻子却在他的耳边大叫道,“快走,不想活了是不是。”

“卧槽,刘麻子你大爷的。”张友凉离开留春舫后院的时候远远听到张权的大骂声,但他听从了刘麻子的话,头也不回地逃了。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张友凉察觉到诡异,回去的路上就出声问道。

“养在瓮中的尸,他们长年累月吸收阴气,养出来的香够阴,也够补,你那力蚀阳气足够,补点阴气,阴阳调和。”刘麻子笑嘻嘻地说道。

“瓮中的尸?”张友凉还有些不明白。

“那之前两个大罐子其实就是入口,童抱像是一对童男童女,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童男童女,所以夺了他们的阴阳,就是最好的香料。”

张友凉大概读懂了刘麻子的话,但是仍忍不住啐了口吐沫,“你的意思是我们刚才进入了尸体里面。”

“额,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可是为什么我还走的时候还摸到了一只冰冷的手呢?”张友凉疑惑地问了句。

耳边的刘麻子却大叫一声,“完了啊。”

“什么情况?”张友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能理解这时候刘麻子大叫什么。

“这是请君入瓮啊,那个混蛋张权,我们被算计了,那香料是提前设计好摆放在那里的,你在瓮里碰到尸体,那证明我们没有进去,怪不得我老是觉得不对劲。”

“谁要设计埋伏你?”张友凉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上下开始发冷,他忍不住快步跺起脚来。

“我怎么知道,这桩买卖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盯着,留春舫的这块至阴之地还是我几个月前发现的,等我第一次探访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有人在养蚀,而且养的不是一般蚀,应该是阴蚀。”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看来宋良所言非虚啊。”张友凉听到刘麻子的这一番话,立刻联想到了宋良所提及的一些信息,串联起来略有些眉目。

只是这阴蚀,张友凉倒是觉得十分棘手,阴蚀他也是从那半部《香乘》上知晓的炼制方法,虽然那东西效用极高,但是他不敢炼制,阴蚀所耗费的不仅是养蚀人的精血,更是讲究与天时、地利配合,而且干的都是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要不先回客栈?”张友凉也不敢妄自行动,他打算先回到客栈去,可是他的提议立刻遭到了刘麻子的拒绝。

“我的道爷,俗话说得好,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你以为那个豢养阴蚀的家伙是吃屎的吗,这点智商都没有,他恐怕引我们出来另有目的,我怀疑就在那个小子身上,你别把灾祸都引过去了。”

“那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张友凉是彻底没辙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境况。

“现在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你直接把那尸囊吸收掉,据我所知,尸囊应该是阴蚀的命脉,也是它最毒的地方。”刘麻子直接给出了方法。

这方法听起来倒是简单粗暴,不过张友凉却还是有些担忧,他体内的力蚀不过才养了数日之久,不知道能不能经受得住这阴煞供养的尸囊。

“怎么你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啊,我可是给了你足够的条件了,这个尸囊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我估摸着怎么也有头二十年的火候了。”

张友凉这边还在思量,刘麻子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别犹豫了,它来了,我要撤了,这东西影响我的神智,再待下去我就彻底没了。”

说话间,张友凉耳朵一轻,知道刘麻子应该是离开了他的耳朵。

“喂,喂······”张友凉有些骑虎难下,刘麻子这个家伙,走之前也没有告诉他如何吞噬尸囊,其中有什么禁忌,不过此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让张友凉等待,大敌已经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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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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