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相府大家长,也就是容卿的祖父容璋回到府中的时候,听管家将府里发生的事儿告诉他以后,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大爷呢?”
“回相爷,大爷还在昏迷着。”
根据容纪霖昏迷的时间,足见容纪霖是真的被吓坏了,没就地去世,可能都算他胆识过人。
“容卿呢?”
“回相爷,大小姐在书房等您。”
容璋听了不再多问,大不朝着书房走去。
到书房,就看到容卿正在窝在摇椅上,随意在翻书看。
看那姿态,竟是透着一股悠然闲适,实在是不像是一个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的人。
若非知道她现在是戴罪之身,周福都以为她这是衣锦还乡了呢。
容卿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容璋,放下手里的书,“祖父。”
看容卿只是喊了一声,连起身都没有,容璋也未计较,走到书案前坐下,开口,“你有什么打算?”
容卿:“祖父是问我,是打算自我了结省的让你们分为难,还是打算让你们受累亲自了结我吗?”
容璋听了,看看容卿,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领会。
看容璋不言,容卿起身,走到他跟前,不紧不慢道,“俗话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容字,同为容家人,很多时候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你说,如果我跟仁王爷说,我会对他无礼,都是受了祖父你的指示,是你意图让我借此坐上任仁王妃的位置,您说,仁王爷他听了会如何?”
闻言,周福脸色顿时一变,不敢置信盯着容卿。她,她怎么敢这么说?她是想让整个容家陪着她一起死吗?
容璋面色也沉了下来,“你以为,王爷会信你说的话?”
容卿听了,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可能不信。但,万一他信了呢?祖父赌的起吗?”
容璋抿嘴。
拿全家十多口的性命去赌,他赌不起!
仁王那人,灭你全家的事儿,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事儿,而是喜好。
“容卿,身为容家人,却想着带容 家人去死?容家到底是什么地方赌不起你了?”
“容家人?”容卿勾了勾嘴角,“祖父现在终于记起我还是容家的人了,可在过去,容家上下有哪个是把我当做容家人,当做亲人看待的?不闻不问是基本,冷漠冷待是常态,偶尔还来个阴谋算计。我在容家过的是什么日子,祖父应该清楚才对。”
“难道就因为这些,你就要带着全家人去死不成?”
“如果我就是能,也就是要呢!祖父能奈我何?”
听言,容璋眼里溢出杀气。
容卿看到了,却是一点不惊讶,也不慌张,依旧四平八稳道,“当然了 ,祖父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一个连亲生孙女都可以杀掉的人,日后怕是很难再得皇上信任吧!”
对待血亲,尚且如此心狠手辣。那么,谁又敢指望他来忠君爱国。
容卿一句话,击中容璋痛处。
容璋深吸一口气,“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到容璋这话,容卿微笑,终于愿意好好谈判了。
“祖父,我刚才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带着全家去死,这么心狠手辣的事儿,我怎么会做呢!”容卿给容璋个台阶,随着道,“只是,孙女这次会冒犯仁王确实是遭人下药所致,若非如此,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碰仁王爷。”
这话,容璋倒是相信。
又不上活腻歪了,谁敢碰仁王。
“你知道算计你的人是谁吗?”
算计容卿不要紧,但为容家遭来祸端,容璋就不能忍受了。
“我大概知道,只是还不能完全肯定。还请祖父随我去证实一二,确定了谋算我的人是谁,知道是谁害了我的命,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容璋点头,应了!
只要容卿不祸连容家,顺着她又何妨。
“你准备怎么查?”
“请祖父随我去刑部一趟,去见见傅长青。”
闻言,容璋皱眉,这是临死还想着儿女情长吗?
容卿中意傅长青的事,不说全京城,至少半个京城都知道,容璋自然也知晓。
但容卿却并未去解释什么,只道,“走吧。”
容璋听了,也未多言,随同她一起去了。
当季氏知晓容璋同容卿一起出门时,皱眉,“这个时候出门做什么?”
孙嬷嬷:“难道是去看坟地?”
季氏听了,斜了孙嬷嬷一眼,心下好笑,“就你会说话,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现在就该给容卿准备棺材了。”
“这点小事儿哪里用得着夫人您亲自动手,交给老奴就好了。”
季氏和孙嬷嬷在这里笑说容卿生死,过会儿,注意到了旁边的容心柔一直没吭声,季氏:“柔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言,容心柔回神,“没有,没有!”
“没有吗?可我看你气色不是太好呀!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讨厌容卿吗?现在,她马上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碍你的眼了,你不高兴吗?”
“自然高兴呀!”
对于容卿将死,容雨柔自是真心高兴。只是她还有别的事儿烦心。可这些,没法跟季氏说。
王府
仁王知晓容卿去刑部,并未说什么。他既给了她三天的时间,那这三天,就随她蹦跶,量她也蹦不出什么花样儿。
刑部
当傅长青看到容卿时,顿时就激动了,“容卿,你为什么要害我?在王爷通缉你的时候,我哪里偷偷藏匿你了?”
容卿:“表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说完,不待傅长青叫唤,就说道,“不过,表哥,你跟心柔妹妹的事儿,我都知道了。”
闻言,傅长青一窒,随着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呵,跟她一样,装起糊涂来了。
“表哥,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瞒着我了。心柔妹妹都已经告诉我了,她跟我说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说她怀了你的骨肉……”容卿话没说完,就被傅长青激动打断。
“浑说,我跟她只是私下见了几次,从没发生过肌肤之亲,她怎么可能会有我的骨肉!”说完,傅长青面皮一紧,瞬时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容卿冷笑一声,“表哥跟妹妹果然早已私定终身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为了在一起,竟然对我下药要毁了我!”
“你别胡说,我和柔儿什么事都没有。”
这话,莫说别人,连傅长青自己说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心虚。
容卿呵一声,不再与他缠,转身离开,走到拐角处,看着容璋道,“祖父刚才可都听到了。”
容璋脸色阴沉,不言。
他没想到,容心柔竟然跟傅长青私相授受。
“祖父若是不想我累及容家,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容璋问,听容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