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怯懦的声音,突然在青纱的帐外幽幽响起,“公子?小的伺候您更衣吧?”
小叮咚告诉云景,如今跪在帐外十四岁的少年,是沈家从小伺候自己的家奴青沚。
一双赤裸的脚刚触碰到绚烂的羊毛地毯上,身下的剧痛顷刻间犹如刀割火燎,席卷全身。
“哎哟”一声惨叫,云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青沚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扶起他。
看着昔日温文尔雅、被老爷和大少爷捧在手心的小少爷,如今被糟蹋成这样,青沚忍不住伤心落泪。
“是青沚没用……我去寻了宫人,没有人愿意给我创药……”
初次承欢的宫人,身体定会受到巨大的创伤,按例会有宫人提前准备好治伤的创药。
更何况昨夜沐凌轩大概抱着弄死他的念头,狂风骤雨般蹂躏了他一夜。
拾起扔在地上的寝衣,已被撕裂出长长的裂痕。
云景不得不丢在一边,“去给我找件能穿的衣裳。”
“只有这个,是陛下昨夜特地带来的……”青沚抖抖捧上一个紫檀木的托盘。
里面是一件薄如蝉翼的寝衣,云景披上,略对着铜镜看了看。
苍白的肌肤,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穿了还不如不穿。
他只得又将被撕破的寝衣草草披在外头,重新在镜子前坐下,“来给我梳头。”
青沚以为云景想打扮地体体面面,再上路去见父兄,眼眶一酸哭得更甚,捻起青玉梳子的手都抖个不停。
昏黄的铜镜中,云景这才看清了自己这一世的容貌。
一双明眸剪若秋水,眼角一抹微微的红晕,大概是疼痛未褪的缘故。嘴角仍带着沐凌轩昨夜啃噬留下的青紫,活像一只受了伤亟待舐毛的小猫。
出世的清冷,却夹杂着妖魅般的蛊惑之意。穿越前的现实世界,任是男女都难以抵御他惊世绝艳的美貌,谁想这一世更甚。
细细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云景突然用力,狠狠捏了一下。
一阵剧痛过后,他望着镜子笑了一下,对身后的青沚道,“别哭了。从今往后,咱们都要好好活着。为了老爷和大少爷,为了在边关喝风饮雪的沈家一百余口平安。”
记忆告诉云景,青沚从小陪伴自己长大,最是忠心善良。能留下他随自己入危机四伏、尔虞我诈的深宫,可见沐凌轩还留了一丝心。
他伸出纤长的手,握住青沚哭得发颤的手腕,细细摩挲着安慰。
望着昏黄的铜镜里,主人昳丽无双的脸上,漾起一抹清浅的笑,青沚的内心也柔软沉静了不少。
他正捻起案前青色的发带,打算为云景扎好青丝。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痴痴的笑声,掩不住的得意聒噪。
“沈小公子,还没上路呐?!”
一名容貌上乘,却故作妖艳打扮的男子,扭着身子出现在了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