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两人之间的空气再次冻结。
南子寒无视他直接进了书房。
之后的两天里夏七月都没见过南子寒。
最近公司比较忙,连退居二线的老总裁南简章都去公司忙了。
夏七月没有朋友,除了那天被经纪人戳了一下,再也没收到过消息。他翻了翻聊天记录,少得可怜,只有晏梅和南简章时不时的嘘寒问暖和班级消息。
和系统搓麻将累了,他便和晏梅一起在客厅看电视剧,顺便交流下感情,为炮灰洗白计划铺路。
两人坐在沙发上,晏梅见他几天里都怏怏不乐,脸上罩着阴霾,眼尾小痣都看不清了,大概率是被老二打击了自信心。
晏梅叹口气:“七月,你二哥就是嘴毒,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好。”
“等下他下班,让他赔罪当司机,妈妈带你去买衣服。”
“使不得,妈妈,二哥工作很忙很累,不能麻烦他。”夏七月眼角的痣一抖,伸出带着青紫印子的手连忙推辞。
开玩笑,让主角给他当司机,是怕死的不够早吗?
“你这手怎么了?疼不疼”晏梅眼尖,拉过夏七月的手上下打量。
夏七月摇摇头,“不疼,我不小心磕浴室了。”
晏梅惊讶,“怎么磕的,磕了一圈?”
这......这不就把他问住了,总不能说二哥给我攥的。
晏梅蹙着眉,思考着解决办法,“没几天要选秀了,大夏天的,这怎么遮一下,带个手表还是镯子的......”
两人坐在沙发上探讨像做了纹身的手腕时,父子二人下班回来了。
“诶,简章,你看看小七月这手腕磕的,跟带了个手镯似的。”晏梅叫住南简章一起欣赏手腕的镯子,南子寒瞥了一眼径直上楼。
夏七月抽回手,结束夫妇俩的鉴赏,屁颠屁颠跟上南子寒,在跟到房门的时候刹住脚。
南子寒察觉到身后的尾巴,没有关门,他看了一眼扒着门框不敢进的戏精,纡尊降贵地开金口,“关门进来。”
“啊?”夏七月不掩惊讶地张大嘴巴,一脸难以置信。
这是要关门打狗?
“进来,关门。”南子寒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哦。”
夏七月最后望了一眼门外的光明,关上门,伸出脚踏上暴君的国土。
南子寒见夏七月如履薄冰地点着脚尖进来,问,“华尔兹?”
夏七月确定冰面结实后放下后脚跟,甜甜一笑,“今天也是为二哥的容颜跳起华尔兹的一天呢~”
怕是怕的,但彩虹屁照吹无误呢。
南子寒自动屏蔽夏七月的废话,转身去衣帽间里翻找东西。
不知对方目的,夏七月局促地站在门边抠着手指,心想要是南子寒掏出武器,自己能迅速逃走,苟一条命。
房间以灰白的色调为主,和书房一样,简单整洁,没有富贵浮夸的装饰,但散发着贵气,就像南子寒的性格。
南子寒手里拿着东西坐到床边,看着嵌在墙上的夏七月,又问:“你手上能抠出来金子?”
“......”那倒是不能。
“过来。”
夏七月小小地挪动半步。
“过来!”南子寒耐心耗尽,语气冷硬起来。
这次夏七月像被凶了的小狗,夹着尾巴小跑着过来。
“手腕。”
夏七月伸出手腕。
“另一只。”
夏七月举起另一只。
夏七月皮肤生得白净,手腕很细,腕骨凸出明显。
南子寒自觉没怎么用力,还是在白皙的皮肤留下了痕迹。
南子寒看了一眼对方青紫骇人的手腕,“娇气。”
这人怎么连手腕都会演戏,真是个戏精。
他把手中的腕表在夏七月青紫的地方比量,想选出最合适的一块。
夏七月站着,视线落在南子寒脸上,脸部轮廓硬朗,又密又长的睫毛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阴影,仔细看看竟和自己的发小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夏七月小小难过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心情,为金钱而奋斗,彩虹屁脱口而出:“真想在二哥的睫毛上荡秋千,鼻梁上滑滑梯,二哥的眼里有星——”
南子寒打断聒噪,“闭嘴。”
“好的,”夏七月识趣地闭上嘴,低下头瞬间被上流人士的配饰晃瞎了眼,于是蹬鼻子上脸,“二哥是要送给我吗?”
南子寒把手表帮他扣上,“让它陪你搭戏。”
夏七月,“......”
【主角厌恶值60】
“......”
“系统,是不是我什么都不做,只要让他怼我,我就能完成任务了?”
系统:【哗啦哗啦——】
【宿主你说啥?】
顾七月:“滚。”
系统:【收到宿主,好的呢宿主。】
-
第二天是周末,南家父子难得休息,一大早南简章就和老朋友出去钓鱼。
晏梅则不知用什么方法说动南子寒陪两人去逛街。
晏梅兴致勃勃挽着夏七月在商场逛得不亦乐乎,南子寒则缀在两人身后拉着一张脸,像极了陪女朋友和闺蜜逛街的苦命男人。
逛完街三人在外面解决顿饭。
进入餐厅看到菜单的那刻,穷逼夏七月再次感受到上流社会的奢靡,金钱的力量。
“七月爱吃辣?”晏梅扫了一眼夏七月点的菜问。
原主同南家疏远,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喜好,南家也吃的比较清淡,因此晏梅就以为他的口味和南家差不多。
“是的呀。”夏七月点点头。
“吃辣小脸还不长痘,”晏梅捏了一把夏七月脸颊软乎乎的肉,“真让人羡慕。”
“妈妈皮肤也好,像刚出窑的白釉瓷器。”
晏梅高兴地又捏了捏他的脸蛋。
南子寒冷飕飕开口,“还得加工?”
夏七月:“......”可恶,南子寒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彩虹屁杀手。
但自从南子寒送了手表后,夏七月觉得他二哥也不是那么无情,于是他见缝就插彩虹屁,赶上好时候厌恶点还能下降几点。
夏七月觉得自己离奖金不远了。
-
又在家过了几天米虫日子,夏七月终于要投身事业了。
由于海选那天南家夫妇要去参加老朋友的生日宴,打乱了要陪夏七月去现场的计划,只能让南子寒送他去。
海选前一晚,晏梅提前为他选好了一身衣服。
白色的裤子,粉红色的衬衫,还有个兔子耳朵般的小领结。
选好衣服,晏梅又千叮咛万嘱咐南子寒:“一定要把夏七月照顾好啊。”
“他有手有脚有脑......”南子寒视线在夏七月脑袋一扫而过,“有民事能力。”
夏七月:“......”可恶,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内涵我没脑子。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也可以的,”夏七月挽起半截袖,展示了下自己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眼尾小痣熠熠生辉,自信开口,“不用麻烦二哥。”
南简章搭茬,“七月,你刚出学校,不知道这个圈子的险恶,让你二哥带你去,能帮你清清路。”
夏七月舔舔嘴唇,心道算了吧,我身边最大的险恶就是他。
“你说呢?老二。”南简章朝南子寒使了个眼色,示意给个面子。
南子寒看了看夏七月甘蔗粗的胳膊,手腕的青紫消得差不多了,不咸不淡回:“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南家夫妇两人就走了。
夏七月和领结较劲的时候,南子寒过来敲门催他。
他背对着镜子怎么也扣不上,急得鼻尖冒汗,语气也急促,“二哥,快进来救救我。”
南子寒以为他真遇到了什么事,猛地推门而入。
进了门才发现自己又被戏精的台词唬到了。
粉红色的衬衫把夏七月的脸称得白润可爱,因为着急,鼻尖耳朵都泛起淡红,确实像只兔子。
兔子举着耳朵往南子寒身前凑,嗲声嗲气,“二哥,我带不上这个。”
“真是欠你的。”
南子寒要比夏七月高一个头,站在他背后,正好能从宽松的领口看到一半光滑的背和凸出的锁骨。
还有,脖子上挂着的不知名黑色物体,个头不小,比一般吊坠要大好几倍。
“怕淹死,求了个佛牌?”
“啊?”夏七月云里雾里,没听懂。
南子寒把绳子往后一拉,“这个。”
“哦哦,这个啊,”夏七月把黑色的物件从衬衫里揪出来,大方展示,“这是爸爸的爱。”
南子寒看着那张黑卡眉毛一跳,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戏精?
-
夏七月坐在车上来回地扭,司机以为他不舒服,还放慢了车速。
南子寒在车上处理着公务,忽视拧成麻花的夏七月,“小吴,不用减速。”
想起躺在床上的黑卡,夏七月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二哥,我紧张。”
南子寒看都不看他,“把爸的爱挂脖子上也没用。”
“......”
“可是它在家会不会很孤独。”他是真的担心黑卡的安危,毕竟上一辈子他只见过余额四位数的信用社储蓄卡。
南子寒没再理他,留夏七月自己兀自凌乱。
南家的别墅在郊区,摄影棚在城市的对角,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
下了车,经纪人给夏七月发消息说在场地后台等他。
两人一起往后台走,没有见识的夏七月紧张的像个鸡崽子,一直跟在南子寒身后。
进了后台,夏七月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经纪人,于雷,一个五大三粗的黑皮壮汉。
夏七月主动打招呼,“几天不见,于哥又帅了呢~”
管他熟不熟,夸人上上策,炮灰洗白第四步,要对每一个配角都友善。
“哎,七月,就会打趣我,”注意到身侧气质不凡的南子寒,于雷不禁带上几分尊敬,“这位是?”
“奥奥,”夏七月介绍道:“这位器宇轩昂,用脸杀人的帅哥是我二哥。”
南子寒向于雷颔首示意,于雷回礼。
于雷手上不止夏七月一个新人,简单交代后就去跟已经准备上台的练习生。
南子寒接了个电话后,对夏七月说,“我出去一趟,回来在这等你。”
“好。”夏七月小鸡啄米点头,手里还拽着南子寒的袖子。
南子寒看了一眼自己皱皱巴巴袖口上作乱的鸡爪子,命令道:“松开。”
“哦,”夏七月悻悻松开手,“可是,二哥,我紧张。”
他是真的紧张,被送进来后,就没离开过南家人的身边,突然间把他一个人扔在不熟悉的地方,心里难免打鼓。
“有时间紧张不如好好准备。”扔下一句话,南子寒潇洒离场。
夏七月安慰自己,没错,我是事业批。
没那么紧张后他一边和系统吐槽南子寒一边热身。
好在原主不止留给了他黑锅,也把专业能力留给了他。
“哟,这不是南家养子吗?”
来人刻意将养子两个字咬地很重,语气尖锐嘲讽。
夏七月直起正舒展的腰,满脸问号地朝那人看去,然后问系统:“这猴子谁?剧情里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