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知凡隔离期过的这几天可算是熬死叶森柏了。
巫兰是说过不会死,但没想到身体的排异反应会这么大,最近几天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即使吃很多,睡很长时间,还是感觉身体使不上什么力气,一天下来基本都是浑浑噩噩的度过。
叶森柏看着镜子中瘦了一圈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跟之前看见段知凡的状态是一样的,不过还没有他的严重,只是脸色有些憔悴,眼球充血罢了。
看起来就跟天天加班的社畜是并无差别的,所以别人是基本怀疑不到,他也不用提前就被关进隔离区的小监狱里,就是医院里的医护人员注意到了,也只会觉得他是没睡好,让他注意休息罢了。
三天,过了整整的有三天,段知凡的隔离期结束,经过一次复检,他被判定是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并没有任何的被感染的迹象。
很顺利,在叶家的安排之下,段知成功的被释放,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看这个曾经要杀了自己,如今却又救了自己的“大哥”
叶森柏看见他,似乎有些惊讶,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就被放出来了。
少年面色正常,不过肤色依旧是死白死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毛线背心,里面搭配着白色衬衫,再加上他那本就生的清秀容貌,显得他整个人都十分的乖巧。
叶森柏看见他那一副乖巧的模样,心里一直在怀疑自己以前看过的原著。
长的这么乖巧的反派,你敢信?
他做在电动轮椅上,就这么经过了叶森柏所在的病房。
病房的房门也大大敞开着,叶森柏把视线投过去正好对上段知凡“不经意”的一瞥。
就那么一眼之中,十分之中八分都透露着憎恨剩下的是不见底的得意。
估计是看叶森柏遭报应很开心吧。
“凉的,这原主是对段知凡造了多少孽。”叶森柏暗暗地骂着自己,心里也在嘀咕,段知凡这小子也真是够固执的,再怎么说,自己也把他从地狱里救出来了吧。
不久。
叶森柏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强烈的不适反应,头脑的意识几乎大部分时间处于模糊的状态,一整天都是晕乎乎的,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吃了也吐,终于,医护人员是察觉了。
于是,叶森柏“如愿以偿”的进了隔离区的病房。
这里处于整个医院地下,由于阳光透不进来,温度还是很寒冷的,而分配给叶森柏的东西只有一件薄薄的病号服,窄小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四条铁链,除外。
什么都没有。
叶森柏双臂环在一起,保存身体仅存的温暖,那立马席卷而来的寒风,让他缩了缩脖子。
“能不能,给我一套被子,或者是毯子也可以。”
叶森柏向着后面的律教员央求着,却没成想人家一脚把他踹进去,还骂道:“都快死了,事情还这么多。”
说完锁上门,提着手中的棍子大摇大摆的离开。
“切。”叶森柏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很是不屑,“不就一破公务员嘛,这么狂。”
这座城市的安保由律教所管理,而律教所所长是律教所的头子,头子下面还有几个小头子,称为律教官,小头子下面就是几个跑腿的炮灰,就叫律教员。
这座城,包括这座医院的安保也是由律所负责的,平时油水肯定没少捞,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
这座房间窄小就算了,最讨厌的是上面还挂着一盏超级无敌亮的大灯,闪的叶森柏双眼都要瞎掉。
叶森柏揉揉被刺痛的眼睛,不敢直视天花板。
他面对墙角蹲下来缩成一团,尽量保持住身体的温度,这样做还可以减弱一些光线,不至于太难受。
此外,这个还不到五十平米的房间内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副被打碎的镜子。
除了床,铁链,叶森柏还在这里发现了一副镜子。
挂着的高度正好可以看见脸部,叶森柏看着镜子中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自己。
镜子的裂口处,还有干涸的血迹。
已经过了有快一周了,这幅身体一直在慢慢的变化着。
不少位置的皮肤开始皲裂,一层又一层的掉皮,肚子,胳膊,大腿,还有脸部上的皮肤都隐隐显露出了血纹,最明显的就是瞳孔。
叶森柏的瞳孔本来就是浅浅的棕色,变淡之后,渐渐的变成黄色,就像是“外国人”
当然,这个年代,这座城市是完全没有“外国人”这个概念的。
叶森柏伸出手摸着自己干瘦的面庞,皮肤不在像以前那样有弹性了,双眼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有神韵了。
叶森柏原主的容貌还是十分帅气的,至少,穿进来的叶森柏是十分满意。
而,现在,别说帅气了,一点人的生气都没有,更像是抽了许久的大烟一般。
在隔离病房待着的这几天,可算是生不如死,要说是怎么死的,那就死无聊死的。
这里的伙食也差的离谱,律教员会每隔四个小时来送一次水,一天也只有两顿饭,而且只有干巴巴的面包。
但叶森柏不知道的是,在这个穷途末路的年代,能吃上面包就已经是特别幸福的事情了。
叶森柏抚摸着硬得可以用来砸核桃的面包,皱了皱眉头。
发愁。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听着脚步声,应该是有人来了。
叶森柏抬起头看去,是一个男人,梳着干净利落的寸头,穿着,有点像现实世界中的军装,但却还是有着不小的区别。
男人嘴里叼着根烟,靠着墙对上叶森的打量的视线。
眼神慵懒中还透着几分杀意,让人不战而栗。
叶森柏有些躲闪,心里想着这也没到复检的时间,怎么突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你就是......叶森柏?”
还没等叶森柏开口,男人就抢先一步。
“是我,你也是律教所的狗......呃不是律教所的成员?”
这些天,叶森柏对这些嚣张跋扈的律教员显然是很厌恶的。
不过对方没有在意他的“口误”还笑着说:“这一点,我认同你,不过,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律教所的人,至于我是谁,这不是很重要。”
神秘男人的声音很慵懒随意,也可能是嘴里叼着烟的缘故,而且还带些磁性,酥酥麻麻的。
“那你来干嘛?”叶森柏偷偷松了一口气,“复检的话也不是今天吧。”
神秘男人:“你这个样子,还用复检吗,就算是复检完,你也是死路一条。”
叶森柏:“谁说的,前面不就是有个男的,复检完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神秘男人:“他那好像是误诊吧。”
叶森柏:“......”
他沉默了,“那个男人”为什么全身而退的缘由他可是清清楚楚。
自己,又怎么会遇上一个像自己一样这么傻的人呢。
“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神秘男人看他有点消沉,解释道。
“什么办法,你还能把病毒从我身体上转移走不成。”叶森柏小声嘀咕,却没想到还是被这个男人听见了。
“我没有把病毒从你身上转移走的本事,但是,我可以把你转移走。”
“把我转移走?”叶森柏再次打量着这个寸头男人,剑眉星目,嘴角扯起一丝坏笑,看起来痞帅痞帅的,不过看着他这一身打扮,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神秘男人把烟头掐灭,手一放,烟头落地,还蹦出来不少的烟灰,他一脚才上去,锃亮的皮鞋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显得更加的明亮。
“我是更你没关系,不过我倒是跟你那高官老爸有点交情。”
跟我爸?叶森柏在脑子里不停的寻找着有关这个神秘男人的记忆,可是不管是原主的记忆,还是他对这本小说的了解,答案都是查无此人。
对方好像知道了他的心思,“别想了,我跟你爸,算是忘年交吧,你一个小辈,是不知道的。”
“听着。”他向前走了两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你那老爸在死之前就预料到你这盏不省油的灯会出事,所以,让我给你来擦屁股了,说说,你为什么感染了这东西。”
叶森柏想也不想的回答:“不小心喝了废水。”
“是吗?那你真够不小心的。”男人的眼神很是犀利的看向他,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谎言,“算了,计较这些也没用,听着,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把你从这里送出来,你可以逃脱这里,但是不能再待在末日城。”
“那我还能去哪里?”
“去城外。”
“那些怪物不是......”
“我只能帮你争取到一个流放的名额,去城外是你最好的选择,不然的话,你就要被那些走狗扔进焚化炉里。”
“好的,被流放有什么具体事项吗?”
男人笑了笑,扭了扭脖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能不能活下来,这也要看自己。”
“祝你好运。”
男人转身离去,跑得也是飞快,一会儿就没了影。
看着地上被踩灭的烟头,叶森柏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他才问道:“巫兰,刚才那人是谁,你帮我查查。”
过了一会了,脑子里传来了巫兰的回应:“很抱歉宿主,由于不知道他的名字,具体资料是查不到的。”
叶森柏烦躁的摆摆手,“算了算了。
就算查无此人,他也知道,这人来头不小,手里烟的款式应该是他们这个年代的啊,还是说这个年代的烟也是这个样子的,没有变?
明天就要被扔出去喂丧尸大宝贝了,一想到这个叶森柏就“激动”的睡不着。
反正他现在这个情况睡不睡都是一样的。
次日。
叶森柏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应该是感觉不到天黑天明的。
本来昏昏欲睡马上就要倒下来的他突然被一道猛力拽醒。
一睁眼,就看见律教员站在他的床前瞪着他,看见他睁眼,立马就抽出随身携带的教棍作势要抽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叶森柏那是躲的毫不拖泥带水。
“快走吧,时候到了。”律教员催促,并帮着他打开了手脚上面的铐子。
上前走了几步,叶森柏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央求道:“大哥,有没有烟啊,你看我都快要死了,能不能满足一下我小小的愿望。”
“烟?你说的是烟片吧,没有没有,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抽烟。”律教员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估计是心软了,在口袋里上下摸索着,好半天才摸出一个小纸包,“没想到你一个叶家的大公子还好这玩意儿,就一片,多的没有。”
说着从纸包里倒出一片白色片片,样子类似于药片。
“谢谢谢谢。”叶森柏记过小白片,放在手心上仔细的观察着,倒是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有点香味罢了。
原来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烟啊。
看律教员这个态度,估计烟这个东西,在这里是种奢侈品吧。
叶森柏小心收好小白片,随后,就屁颠屁颠跟在律教员后面出去了。
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时隔好些天,终于能看见美丽的天空,憋了许久的叶森柏身心愉悦了不少。
估计只有五六点的样子,天只有蒙蒙亮,太阳还没完全出来呢。
他被领到医院一个特别宽敞的地方。
别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枪毙的。
在叶森柏瞪大的双眼之下,天空降落下来一辆大型的直升客机,透过直升机窗户还能看见不少人头攒动。
看起来被流放的不止他一个人。
太好了,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就算是死,有个垫背的也好啊。
刚想乘上直升机的叶森柏突然感觉一道视线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他有点不舒服的回头,就看到站在某处的某人。
看那衣着打扮,叶森柏猜到是谁。
段知凡?他怎么会在这里。
刚想要打个招呼,却不想对方头也不回扭头就走了。
切,真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