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耕那身打扮在整个饭局中,显得格格不入,就连李叶春都是穿西装打领带,而且出门前,香水喷多了,味道有点重。
有那么一瞬间,苗耕觉得这不就是典型的社会性死亡吗?
偏偏李叶春这好家伙,还一副没人事的样子,让苗耕坐到自己旁边,给他介绍,坐在赵汀河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叫赵晴晴,是赵汀河的侄女。
苗耕心里想着,这赵汀河还是赵家的老来子啊,难怪人格形成得有问题,肯定是家里被偏爱的那个,所以就喜欢猎奇,进而和卢格在一起。
这饭局的目的说单纯也单纯,就是想让李家和赵家现在年纪相仿的两个年轻人打打交道,认识一下,能发展就发展,不能发展那就试着发展,总归就是要试一下。
李叶春又不是听安排的那档子人,这不就把苗耕拉来,女生很难不喜欢上苗耕这一类型的阳光体育生。
他笃定赵晴晴也是。
事实证明李叶春的猜想没错,赵晴晴主动跟苗耕说了不少话。
中途苗耕和李叶春相约着去洗手间,苗耕用手指戳着李叶春的胸口,说:“你就是这样给我介绍对象的?”
“不然呢,人家赵晴晴人多好,就是比你大几岁,但是现在嘛,挺流行姐弟恋的。”李叶春一本正经说,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又用胳膊肘拐苗耕,一副八卦样,问:“你觉得人家赵晴晴怎么样?”
“我姑说了,我现在还小,不适合谈恋爱。”苗耕说完,笑了一声。
不是说赵晴晴不好,主要是不想跟姓赵的有过多牵连,还是赵汀河亲戚,那更要命。
“别贫嘴,哥跟你说认真的,你觉得她怎么样?”李叶春问,似乎是真的有意思撮合苗耕和她。
苗耕认真起来,摇摇头,轻声说:“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李叶春问。
“腿长,皮肤白,温柔,不卑不亢,看着斯文点的,你看赵晴晴一去就和称兄道弟,不太适合我。”苗耕自己也说不出个理想型,就随口掐了几句。
李叶春想了几秒,笑道:“你这形容,怎么挺像赵汀河的。”
“像你个大头鬼,首先性别上,他就不符合。”苗耕没好气道。
怎么能说自己形容的人,像赵汀河呢?
“除了性别,你看他腿是不是长,皮肤白,温柔,不卑不亢,带着眼镜的时候那不挺斯文的?”
“别,完全没代入感。”苗耕唯恐沾上赵汀河,把他和赵汀河扯在一起,荒谬,滑天下之大稽。“你倒是忙着推给我,你也说赵晴晴挺好的,你自己和人家聊啊。”
“我叛逆,就不想听家里安排。”李叶春说。
他这样子有点中二病的风范。
苗耕口上不说,心想着这什么沙雕玩意儿?
“说起来,你和赵汀河是有什么过节吗?”李叶春不知道怎么想起这茬儿,突然问道。
苗耕心里咯噔一下,这难不成自己表现过于明显,连李叶春都看出来了?“怎么这么说?”
“你从上饭桌就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好吧?好歹人家算是你老板诶,有你这样的?”李叶春倒是发现赵汀河时不时会看一眼苗耕。
但苗耕像是刻意躲着赵汀河,不说话就算了,正眼都不给一个。
“他也没有主动找我说话啊?我和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苗耕低声说,视线飘向别处,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可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赵汀河,真的邪门,苗耕心里暗道。
“也是,你们苗家和赵家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诶,说曹操曹操到。”李叶春小声说完,就跟赵汀河打招呼。
赵汀河先是上下扫了苗耕一遍,才看向李叶春,说:“你爸他们准备走了。”
李叶春应了一声,跟苗耕出了洗手间。
苗耕跟赵汀河还是一句话没说。
到饭店外面过后,李叶春他爸非要他送赵晴晴回家,安排苗耕就搭赵汀河的车。可人家赵晴晴不愿意,她想着赵汀河要送苗耕,那就坐小叔的车,可以跟苗耕再聊会儿。
李叶春知道赵晴晴不愿意搭他的车,高兴还来不及,一溜烟就不见人,先跑了。苗耕心里骂着李叶春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自己溜之大吉,剩自己和赵家两人周旋,总不能让李叶春他爸送。
赵家那家子人,也不知道赵汀河和卢格好上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苗耕和赵汀河这其中的恩恩怨怨。
赵晴晴完全不觉得尴尬,非得让赵汀河送苗耕,路上一直在跟苗耕讲东讲西,也就是那个时候,苗耕才知道原来赵晴晴在卢氏实习,巧的是,在卢格手下当助理。
苗耕刚开始还礼貌地跟赵晴晴对话,可知道她在卢氏实习后,情绪明显不对起来,前面的赵汀河将一切尽收眼底,见苗耕对赵晴晴爱搭不理,便对赵晴晴说:“晴晴,你觉得李叶春怎么样?”
“我不喜欢他,正好他也不喜欢我。你帮我跟爷爷说,我和他处不来,况且着什么急,单身不是挺好吗?”赵晴晴说。
“单身有单身的好,两个人有两个人的好。”赵汀河顿了一下,脚下一脚刹车,在等红绿灯,随后继续说:“不过,还是两个人比较好。”
“好什么好,你不还是离婚了?不还是现在一个人,我看你也挺好的。”赵晴晴将身体探到前面些,笑嘻嘻地跟赵汀河说。
苗耕脸上有了反应,心想果然赵汀河和卢格谈恋爱这事情都还是瞒着别人的,哼,有本事谈没本事公开。
后面车厢里就安静下来,赵晴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逞口舌之快将赵汀河离婚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苗耕早就对这事知情。
赵晴晴的家更近,没过一会儿就到了,赵晴晴下车以后,苗耕跟赵汀河说:“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打车回去。”说完就打开车门,下去。
十月底的渝云,晚上已经有了几分寒意,风一吹,灌进胸膛,衣服便鼓起来,冷气在里面窜。
苗耕没走两步,赵汀河就打开车门,跟了下来,喊住苗耕。“明天还要训练,这个点这里不好打车。”
“现在又没人,你不用装了。”苗耕心里一阵焦躁,看着赵汀河面无表情做些老好人的事情,他就烦。
难道是自己过于小气了?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恶意揣测赵汀河的心思,但事实上,赵汀河从来没有做过实质性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苗耕觉得不对劲。
“我只是在完成李叶春他爸交代的事情,把你安全送到家。”赵汀河无语,苗耕这个年纪的人就是这样,非黑即白,是非分得过于清楚。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苗耕说。
赵汀河看着苗耕,跟他僵持了几秒,便上前几步,拽住苗耕的前臂,拉着他向车子走去,苗耕被带着走了几步,因为害怕动作太大,引起路人注意,苗耕没怎么反抗。
到车门处后,赵汀河就着姿势推了苗耕一把,想让他自觉点坐上车,哪想苗耕反抗意识挺强,那一推直接让他奋起单手抓起赵汀河的手腕,往自己这个方向带了一下,赵汀河重心不稳,往前倾,和苗耕的距离过近。
赵汀河净身高一米八零,比苗耕矮上三厘米,这样一来,姿势就有些暧昧,苗耕身上的皂香一个劲往他鼻子里面钻,刺激着大脑。
不过在他还没有做出反应之前,苗耕就先将他推开,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像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赵汀河知道,苗耕那是一个直男该有的反应,生怕人家gay瞧上他。
关键是,人赵汀河也不是那类人。
赵汀河露出他那标准式的嘲讽面部表情,开口道:“正如你对赵晴晴不感兴趣一样,我对你同样也没有兴趣,别这样害怕,很丢脸的。像极了经验不足的小……喔,准确来说,你就是。”
赵汀河损起人来,不是盖的,一针见血,击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