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内饥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临近天亮,陆远之才捂着胃昏昏沉沉地睡去。
待他再次睁开眼时,身下已不再是柔软丝滑的绸缎,而是干枯毛糙的干草。
陆远之恍恍惚惚地起身,环视四周,自己竟不知何时被送到了牢房,门口放置和昨天一样的饭菜,一块白馒头,一碗寡淡的蔬菜汤。
昨天还嫌弃这样的吃食,但是现在的陆远之饥肠辘辘,也不再顾及这些,上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汤不知是何时送来的,早已凉透了,一碗下肚,却也让原本空无一物的腹内好受了些。
“你昨夜如何了?今早上被侍卫抬了来,动静那么大,愣是没有醒。”
张大倚着木栏探过头,陆远之摆了摆手:“无事。”
沈维嘴里叼着根茅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倚着墙壁面色漠然:“就冲你这副皮囊,那小皇帝还不得折腾死你了,他可是恨死那位了。”
“为何?”陆远之疑惑地开口。
“先前我说你长得像一位故人,那位故人就是当朝大名鼎鼎的丞相陆远之。”沈维说着,将头扭向一旁,自陆远之这里望去,看不到沈维的神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沈维的情绪很低落。
张大问道:“他不是死了?说来奇怪,自他没了,本朝丞相之位一直空缺,竟也没有再立。”
“他不会死。”沈维反驳道。
陆远之感觉有些奇怪,自己竟从沈维的这句话里,听出了急于反驳的意味。
只听得沈维接着道:“文人里有句话,好像叫祸害遗千年。像陆远之这样的人,遗千年都不够。”
“呃,他是做了什么坏事?”陆远之想了想,自己来这里以后,没做过什么坏事吧,为何让沈维一提起就恨得牙痒痒,还让江奕三番五次的折腾恨不得把自己灭了。
“我知道。”张大道,“十几年前,丞相勾结武将,在皇帝生辰宴上刺杀,一剑穿胸,太医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把皇上从死门关救回来,也是那次生辰宴,事情败露,丞相没了音讯,我们都说,他是被皇帝秘密处决了。”
“刺杀?江奕差点死了?”
胸口有什么仿佛要炸开,陆远之抬手捂住胸腔,狠狠地按压,却于事无补,那痛感反而越来越甚。
“我听说皇帝小时候,被其他妃子毒害,中了奇毒,活不过十五岁,为何好了?”陆远之询问道,心里很是不安。
当年想要帮小奕解毒,原著里提到紫萼灯笼草能解此毒,只是此花稀有,只长在边疆的涂凌峰,且满山只生两三株,能采到全凭运气,山峰凶险,采到还不一定能下来。
那时,自己想给小奕一个惊喜,便去采摘,九死一生后回来,却在宫门外返回了现实世界。
谁给他解了毒?原著里,江奕的毒是一个异族女孩用紫萼灯笼草治好的,江奕便把她留在了身边,但是,现在那个女孩不在,说明解毒这里剧情有异,不是异族姑娘了,那会是谁?
“自是本朝国师苏至善,他费劲千辛万苦从凶险的涂凌峰采来药,解了陛下的毒,故此,皇帝将他封为国师。”沈维道,说话间,视线不停的在陆远之身上打量。
国师?原著剧情里并不存在的一个角色。
陆远之垂眸不语,将听到的事情在心里一一梳理。
夜幕降临,陆远之再一次被请到了皇帝寝宫,他也深知,这是完成主线任务最后的机会了。
一路上,陆远之都在思索该用什么借口去摸江奕的脑袋,以江奕那副忽冷忽热的态度,此事难办。
守门的太监在看见陆远之时,原本紧皱的眉头随即舒展,对着侍卫高声喊道:“他来了!快送进去。”
话音未落,紧闭的宫门从里被什么击中,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吓得这太监浑身一颤,双腿发软,一瘸一拐地跑开。
“里面请,陛下召见你,小的们就不进了。”
侍卫话毕,还惋惜地冲陆远之叹了口气:“陛下今日喝了酒,阁下保重。”
“陛下醉酒太可怕,看见他拔剑,你就往外跑。”另一个侍卫在一旁补充道。
“若如此可怕,我可否待陛下酒醒再去?”陆远之煞有其事地提议道。
两个侍卫相视一笑,驾着陆远之两个胳膊将他抬起,推开门扔了进去,随后还贴心地把门从外锁上。
陆远之一脸懵,缓过来劲后,猛拍门板:“救命呀!”
忽然一双手伸来,紧紧环住他的腰,铺天盖地的酒气袭来,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是谁,想想那两个侍卫的样子和太监哆哆嗦嗦地逃窜,陆远之心里一阵发毛。
侍卫大哥,你们把门反锁,让我怎么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