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酒吧。
今晚城西几个公子哥包了场子这会儿正热闹。这帮人都是放荡的主,玩得有些过火,一个个在那头散台又扭又亲的,地上衣服酒瓶子扔得跟垃圾堆似的。
所谓酒池肉林,活色生香不过如此。
几圈下来方泽玩得有些腻了,他穿过贴紧皮肉的人群到卡座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才有空分心丢给身旁那人一个眼神,明知故问:“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好?”
“我的心情?”这会儿季疏已经有几分醉意,潋滟桃花眼勾着瞥他一眼半撑颔,修长指节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玻璃酒杯,慵懒吐出两个字,“你想多了。”
“真的?”方泽还不死心。
季疏听了索性不理会这人,他拖过酒杯仰头饮尽总算觉得舒服了。
“你说,”方泽举高酒杯看着澄黄的液体,半张面在玻璃上诡谲的折射,他慢慢一笑,“这会儿你那位无所不能的小叔叔在做什么?”
“怎么,你很好奇?”季疏放下酒杯,回过头盯着他笑意明艳。
不知怎的方泽给他看得略怔,又听他说,“对了,倒是你再敢把他带去见阿晴,下一次我就把你剥掉皮,放干净血做鞋垫。”
季疏轻飘飘的说完转身,方泽只来得及瞧见那截发尾,低下头见自己的掌心竟然微微出了汗。
他都知道了,方泽豁然意识到。
这种可怕的危险感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孩子远远能够带来的。
季疏,他,果然是个真正的疯子。
方泽又走了。
季疏无聊瞥向众人刚一起身,霎然闻到股甜腻冲鼻香水,
这像是什么水果腐烂发臭的味道!
偏偏那人不自知黏黏糊糊靠近他,身上清凉得勉强以一块布料挡住,歪歪扭扭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钉在他身上,摆明了存心勾引。
季疏眯起眼珠盯着这张脸想了想,哦,这是那个小模特,叫什么来着?
阿花?
阿欢?
唤唤?
“香水不错。”季疏一边摆弄酒杯由着他闹。
小模特听见乐不可支轻轻往他脖子上吹了口气,说话间嗲腻的能掐出蜜汁,“季总,让我陪你好不好?我保证,我比香水还甜。”
他从刚才开始瞧季疏身旁没人就暗自寻思,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怎么能放过?!
这味道可真不好闻。
季疏心不在焉闻到这味道,胡思乱想,时燕身上就没有这种味道。
对了,他身上是什么味道?
小模特见季疏不做声越发大了胆子,他伸手往季疏赤裸的胸膛慢慢摩挲,踮起脚试图去吻一吻。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块儿跟着起哄吹口哨!
“够了,”季疏回过神扒开小模特,偏过头视线越过他落在一处,似乎发现什么意味深长,笑的更开心:“你有麻烦了。”
“什么?”
小模特听得糊里糊涂一怔,下意识松开手。可怜他后知后觉回过头,这才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突然陷入安静,异常可怕的死寂。
直到那道倨傲的身影走到眼前,他只来得及无声无息倒抽半口气接着就被迎面而来一巴掌扇得别过脸,剧痛之下跌跌撞撞额头装在桌沿上,翻了个白眼两眼一摸黑...
人吓昏了。
“小叔叔,你怎么有功夫来这儿?”季疏看完了这场热闹上前,时燕冷森森瞟了他一眼不说话,穿过他身旁径自取过酒杯,转身,然后那杯装满冰块的酒朝着他照面泼了上前!
乖乖!
众人跟着瞪大了眼珠。
哪怕季疏避得极快,措不及防之下还是有小半杯酒泼在了他身上!倒是他还没来得及吱声,时燕将酒杯重重一声掷回原位,恍若没看见他。
如此变故周围哑巴了似的一个个不作声,只有经理远远站在半米开外擦擦汗嗫喏道:“时先生...这...”
“怎么了?”时燕叠交腿坐在真皮沙发上,他扫了眼四周,笑得极为风轻云淡:“都继续。”
众人诧异之下哪个敢再有动作,虽说时燕退居幕后这些年,可这圈子里这些小辈都是听过他传闻更知道他手段厉害的,这会儿地狱之火烧起来谁活腻了敢招惹?跑还来不及!
眼尖的嗅到不寻常趁着这当口悄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走得七七八八,经理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急得不行,“时先生,我?”
时燕收起笑意懒得看他,淡淡吐出两个字,“你出去。”
“是。”经理得了特赦慌不择路要跑,“等等,”时燕指了指地上的人,“把他带走。”
“好...”经理脚步一虚赶忙过去把昏迷的小模特往肩上一扛,走得飞快。
偌大一个地方只剩下两个人了。
“大晚上的你跑这里来发脾气,”季疏拿毛巾擦干净身体,脱下湿透的衣服坐在他身旁,好似委屈的嘟嘟囔囔,“难道我送你的礼物不喜欢?”
“礼物?”时燕闻言偏过头似乎笑了笑,笑不达眼底一寸一寸生寒,抱住身体轻问他:“季疏,你这样做,是否意味着在你心里无论我跟谁上床,都无所谓?”
他声音飘飘渺渺的不真切。
季疏眨眨眼愉快一笑,直起身,琥珀色的眼睛望着他,尾音低沉漫不经心道:“我当然不介意,毕竟,我跟你之间只是床伴不是吗?既然追求快乐,何必为难自己?反而倒是小叔叔你,若是对每一任情人都这么恋恋不舍,不如,去买个充气娃娃得了。”
时燕静静看着他。
这个人不爱自己。
他这么羞辱自己...
时燕死死咬着唇慢慢扭过头深吸一口气将桌上那杯酒喝完,上前俯下身死死摁着他的颈把酒渡给他。
两个人纠缠半分钟松开手,季疏见他竟然转身从包里掏出了跟尼龙绳。
这玩意没人比他们更了解用处,时燕不做声一圈一圈往他手上绑,季疏也不挣扎,仰起头眼底压不住兴奋发光:“玩什么?”
时燕慢慢绑完他把绳子一端在沙发腿那头结结实实打了个死结,拍拍手,取过纸巾闲闲擦擦干净手站起身。
季疏蹙了眉梢盯着他:“你去哪儿?喂...时燕!”
时燕只当他是空气,他把桌上的酒一瓶一瓶打开倒进酒桶倒满,拎着季疏的手机丢进去,做完这些他给自己倒了杯果汁不紧不慢喝完,看了看时间超过十五分钟。
“时间到了,”他解开自己衣服上三排纽扣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人,季疏不笑了,紧盯他:“你想做什么?”
“你放心,我还不想费力qj你,不过今晚,”时燕蹲下腰,用力掐了把手下这张脸觉得满意了,贴近他的耳朵说:“辛苦你了,充气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