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古的挂着暗红色帷幔的高架床上堆着柔软的被褥,如柔软的羽毛一样轻的天鹅绒被中睡着一个面容娇美的青年。
青年睡得脸颊泛着健康的粉色,肉嘟嘟的小嘴嘟起个娇憨的弧度。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小嘴巴动了两下,呢喃了句什么,头埋进羽绒枕中蹭了蹭。
唔,枕头好软啊,枕套上的刺绣麻麻的,蹭起来好舒服啊。祁初之迷迷糊糊地想着。
不对!刺绣是哪来的?他喜欢纯色的床品,枕套上不可能有刺绣花纹的啊。
祁初之手往被窝里划拉了几下,没有摸到他那一床的小玩偶,困倦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惊觉不好。
祁初之小的时候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觉,大部分的时间是跟着妈妈一起睡觉。
后来妈妈病逝后,便由祁念之陪着祁初之一同睡觉。
后来年纪大了,身为男人的哥哥不好再同亚人弟弟睡在同一个床上。他怕祁初之一个人害怕,就给他买了许多玩偶放在床上。
因此祁初之睡觉养成了个习惯,要被许多松软的玩偶包围,再抱着最绵软的玩偶才能睡着。
圆溜溜的眼珠在眼皮下滚动了几下,祁初之慢腾腾地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身上穿着的大了几号的柔软白衬衫滑到了手肘,露出半面单薄的胸口和平直凹陷的锁骨。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的,在昏黑的房间中,一身皮肤居然莹白发亮,露出的手肘的部位都带着淡淡的粉。
再加上他睡得乱蓬蓬的柔软黑发和懵懂的精致容貌,都是能激起人心中的柔软,也愈发地想去怜爱他。
只可惜当事人丝毫没有做一朵娇花的自觉,他毫不形象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下意思地戳戴在腕上手表样式的光脑。
光脑可以变成很多的样式,普通手机的样式、首饰或是装饰物都可以。祁初之和大多数人的习惯一样,都是用的手表样式的光脑。
手指落在光滑的腕子,那里除了自己光滑的皮肤,就是凸起的腕骨,哪里有什么光脑。
祁初之不信邪地握着自己的手腕前前后后的看,那上面除了蓝紫色的血管,连个毛孔都找不出来,更别提那么大一个光脑了。
确定自己的光脑被收走了,祁初之丧气地垂下头,脑袋顶上一撮呆毛也跟着蔫了下来。
“完了,哥哥没有收到讯息一定急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得赶紧看看能不能逃出去。”祁初之灵光一闪而过,开心地锤了下床板。
这一下力气没有收住,红木的大床被祁初之锤得晃了一下,吓得祁初之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床架,确定床没有塌后才松了口气。
他掀开被子打算下床,一低头就看到自己一直不满意像是麻杆一样细瘦的腿。
小脚丫动了动,如花瓣一样漂亮的脚趾灵巧地张开又收拢。
祁初之一直以来就觉得太过瘦弱,这回更是因为瘦弱才被绑架了,气得翻了个白眼,扯着身上过大的白衬衫,小脸都涨的通红。
祁初之脾气软乎的很,从小到大都发过什么脾气,这会儿难得气得想要爆粗口。
“这些混蛋,居然脱我的衣服!还只给我穿件衬衫!内裤也不给一条,真是变态,大变态!”
祁初之从小受的是精英教育,身边又都是涵养极佳的人。因此气得头昏眼花,也只能想到了混蛋和变态两个粗俗的词汇。
祁初之从床上跳下来,小脚丫踩在柔软的印花地毯上,细软的绒毛戳着脚底,软软的一点也不扎人。
从小到大见惯了好东西的祁初之断言,无论是刚刚的刺绣床品还是脚下这条地毯是古董级别的,说价值连城都不为过啊。
就像他哥哥带着的缠着金丝的平安扣一样,不是单单有钱就能得到的,还需要丰厚的家族底蕴才可以。
他借着床边昏黄的小地灯观察着整间屋子——房间很大,墙壁上贴着湖蓝色复古印花的墙纸,家具都是稀有的红木材质,样式是古地球上西方贵族用的款式。
他走到张柜子前模了一下上面的雕花,平滑的触感可以窥见这些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和打磨而成的。
心里琢磨着把他绑到这里来的人身份应该不简单,这一个能卖到上千万星币的古董衣柜,可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但是!
这都不是绑架他的理由!
祁初之握着小拳头,猫眼内生起两团火,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小胸脯,走到了两扇关得紧紧的雕花大门前。
握着把手,一拧。
锁了。
一把锁头而已,他拽地开的。祁初之深吸一口气,一手一个握住把手,气沉丹田,用力一拽。
“咔嚓!”一声巨型响后,祁初之一手拿着一个带着破碎门板的把手,向后踉跄地退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遭暴力破坏的大门委屈地向两边打开,祁初之把手中的把手潇洒地向后一扔。
他拍了拍手,像是骄傲的小孔雀一样,昂首挺胸地推开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大门,走了出去。
祁初之还要感谢这变态绑匪沉迷与古董家具,门把手选的都是黄铜质地的。
如果换了现在的特殊金属,就算他使出吃奶的劲也拽不开。
行吧,为了感谢黄铜把手,他决定了,等下见到变态绑匪,一定‘轻轻地’揍一顿就好。
会很轻很轻的哦~
哥哥以前说过,揍人可以,但不要打死了,那样会很难处理的。
揍过之后,如果他们哭着忏悔认错,再送他回家,他便既往不咎,不会去警局报警的。
祁初之走出房间就傻眼了,门外的大厅内不知什么时候站了数十个穿着黑色战术短袖,墨绿色长裤作战靴的魁梧大汉。
他们呈扇形背着手叉着腿站得笔着,最中间的位置站了两个人。
个子稍矮些的是有着水蓝眼眸,梳着马尾的美人,他穿着一身墨蓝色的休闲套装,手中拿着个光脑,看过来的神情满是错愕。
美人左侧站着一个身高大概有190往上的高大男人,男人金发翠眸,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西裤。
但是这要比旁人还要简单的打扮,却怎么也掩饰不去一身沁着血腥气的威严霸气。
在场的都是被祁初之拽门弄出来的巨大声响吸引过来的,除了金发翠眸的男人,其他人都一脸惊诧的看着只穿了件到膝间的白衬衫,黑发凌乱的祁初之。
老天鹅啊!这门怎么可能是这个可爱的青年拽开的呀!他们不相信,打死他们也不相信!
男人眯起狭长的翠眸上下打量着祁初之,那如有实质的目光让祁初之觉得身上仅有的一件衬衫都要被扒掉了。
他拽着衬衫的下摆用力向下拉,想多遮一下露出来的腿。
可惜他被突然出现的人弄得紧张的不行,手上力道忘记收了,只听“刺啦”一声。
祁初之呆呆地看着手上的布料,一脸的茫然。待他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时,两颊飞快地染上两抹深红,圆溜溜的眼睛内蒙上层雾气。
心中发出土拨鼠尖叫,这是什么破衣服啊啊啊啊啊!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碎掉了!!!
大汉们看着细白笔直的两条腿和若隐若现的漂亮颜色,惊地倒一口凉气。
一个个眼睛瞪大像铜铃,之后扭着头看天看地看空气,就不敢看那双比星际超模都漂亮的腿。
其实,他们更想时间倒流,那样他们绝对不会因为好奇心而打着怕老大遇到危险的借口而过来看热闹。
男人脸一黑,翠绿的眸子转瞬暗成了深不见底的墨绿,他狠戾地瞪了那些大汉一眼,便疾步走向祁初之,同时命令道。
“通通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这里!”
完了,老大生气了!现在自戳双目还来得及吗?
大汉们只觉后颈一凉,齐齐转身,用不符合身形的速度“呲溜”一下蹿没了影子,溜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