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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雨下得格外久,已经断断续续的持续一月有余。整个赋阳城被笼罩在一片烟雨雾蒙蒙之中。

    

    皇宫内,一少年身着淡青色的长袍,形色匆匆的走在雨雾中。身旁的宫人替少年打着油纸伞。

    

    “慢点哟,我的小殿下。您走这么快,衣角都湿了。要是感冒了,陛下可绕不了奴才啊。”宫人一边劝道,一边仔细的打着伞,生怕一点儿雨淋着娇贵的小殿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尊贵,正是当今陛下陌庭宣的。可陛下最宠爱的,便是眼前的少年九皇子陌皆白。

    

    陌皆白去岁刚刚弱冠,但已然身量颀长纤细。长衫之下盈盈一握的腰肢若隐若现,漆黑如墨的发丝被风吹的凌乱,却又平添了几分艳色。透彻明亮的双眸叫人不敢直视,仿佛能被吸引进去。大约是风的缘故,白皙娇嫩的面庞上沾着几滴雨水。假以时日,一定能成长的风华绝代,俊美无双。

    

    “我说福安,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越来越啰嗦。”陌皆白飞了一眼身旁的宫人,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嗔怒道,“父皇急诏众位皇子,想必是有大事要说。本殿下上次便是最后一个到达的。这次绝对要早到。”

    

    福安侍候陌皆白多年,却还是没抵住陌皆白这一眼的风情,悄悄红了脸,心下却是嘀咕道:陛下心疼小殿下,致使每次传旨的宫人都是最后一个来到九皇子府的宣旨的。这能早到得了吗!

    

    “我说殿下,您的衣角都被雨水沾湿了。”福安心疼地看着长衫上繁杂又雅致的花纹,道,“这件衣裳您可是才穿,还新得很呢!”

    

    “那又如何?一件衣裳罢了,赶明儿让父皇赏我件更好的。”陌皆白挑了挑眉,骄矜道,“反正父皇最宠爱我。”

    

    话还未落,陌皆白就被前面轿子挡住了去路。

    

    “大胆!”福安挺身而出,怒道,“来者何人,见到小殿下还不出来跪下行礼。”

    

    轿子里坐着的男人轻轻一笑,低沉磁性地嗓音缓缓道:“许久不见,阿白不记得本王也是情有可原。”

    

    轿子旁站着几位宫人,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尖着嗓子喊道:“奴才的主子可是当朝摄政王爷。”

    

    陌皆白闻言心中一惊,内心疑惑道:摄政王怎么会在皇宫里?

    

    轿子的帘子被缓缓掀起,走下来一个身着华丽深紫长袍的高大男子,鼻若悬梁,朗眉星目,面如冠玉,剑眉下深邃的桃花眼无论看谁都尽显多情。

    

    一旁的宫人迅速的撑起油纸伞,为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打上。

    

    男子站定负手而立,挑了挑眉,薄唇轻启缓缓道:“一别多年,小殿下越发国色了。难怪三年前胡国太子与本国联姻时,不要公主千岁,不要大臣之女,却指名道姓要小殿下去和亲。”

    

    陌皆白因为这件事,最恨别人拿自己的容貌说事,心下恼怒,面上飞起淡淡的羞意,强忍微笑道:“多年不见,王爷竟变得如此会打趣人了。”

    

    当朝摄政王严瑾瑜是桦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爷,凭借着翻云覆雨的手段,贵不可及的显赫家世,位极人臣。真正的达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是年纪轻轻却到达了权力的顶峰。可谓是真正的权倾朝野,手眼通天。

    

    严瑾瑜是连自己父皇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正因如此,陌皆白才不得不忍气吞声。

    

    “王爷,父皇还在等着我,我就先走了。”陌皆白随意地行了个礼,便想先行离开。

    

    “慢着,”严瑾瑜突然出声,长臂一舒,拦住了陌皆白的去路,“小殿下,若是有空可来王府找本王。此次能得陛下怜爱回到赋阳,本王是不会再轻易离开的。”

    

    陌皆白忍无可忍,飞了严瑾瑜一眼,殊不知这一眼风情太盛,竟无半分凶恶。

    

    “若是有空,本殿下定当去拜访王爷,告辞了。”陌皆白推开严瑾瑜的手,带着福安自行离去。

    

    看着陌皆白气鼓鼓的背影,严瑾瑜轻笑一声,不急不躁地叹道:“陛下将小殿下娇养的不错,在深宫十余载,竟还能浑身带刺儿,有棱有角的。”

    

    几位站在一旁的宫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一声。

    

    末了,严瑾瑜道:“走吧,回府。”说罢,一甩广袖,转过身掀开轿子的门帘,坐了进去。

    

    “起!”老宫人尖着嗓子,大声道。

    

    说罢,轿夫稳稳当当地抬起轿子,一行人消失在雨幕之中。

    

    “我的殿下啊,你何苦和摄政王置气呢。那位可是个心思狠辣的主儿。您这番行事,要是让那些想讨好摄政王的人知道,小心弹劾您!唉哟,这可怎么办啊!”福安心焦如焚道。

    

    “怎么,本殿下会怕他们?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陌皆白仰着巴掌大的小脸,绝艳的脸上漏出一丝不屑道,“行了福安,不必再多说,本殿下心里有数。”

    

    赋阳城皇宫御书房内,几位皇子依次站着,显然已经等候多时,却无一人敢出声,生怕惊动了上面那一位坐着的。

    

    “小九怎的还没来?”一直在批阅奏折的皇帝,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环顾一周,眉目间尽是帝皇不可侵犯的威严,皱着眉头道,“崔攀,外面下着雨,地上有积水且又滑,你去迎迎小九。”

    

    “是,陛下。”一位低眉顺眼的老宫人回道,说罢便出门去了。

    

    桦国的现任皇帝自打四十继位,到如今已有将近有二十年,有九位皇子,六位公主。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却仍未立太子。

    

    朝中人分为几个阵营,一派是支持立长子,一派是支持立嫡子,还有一派是支持立幼子。

    

    朝中官员隔三差五地上书请求立太子,而老皇帝纷纷视而不见。如此一来,竟无人知晓皇帝的心思,也无人知晓他心中真正属意的太子人选。

    

    正在众人心焦之时,最大的变数,摄政王严瑾瑜回赋阳城了。没人知晓这位主儿支持哪一派,又或是说,没人知晓这位主儿自己对皇位有无野心。

    

    “吱嘎——”一声,随着书房门被打开,陌皆白匆匆走进,一边行礼,一边朗声道:“儿臣给父皇请安,愿父皇福寿安康。”

    

    “小九免礼,咳咳。”皇帝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说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父皇怎得又咳嗽了起来。”陌皆白直起身子,好看的眉头微蹙,颇有几分西子的形态,目光担忧道,“太医怎么说?”

    

    “无妨,小九不必担心。”皇帝挥了挥手,摆摆头道,“今日叫你们前来,无非是为了叮嘱你们一件事儿——摄政王从边境回来了。”

    

    几位皇子互相看了看,神情诧异。

    

    陌皆白低眉拱手道:“儿臣刚刚在来御书房的路上碰见了摄政王。”

    

    “父皇,摄政王为何在此时回来?”站在最前面的大皇子陌皆晨拱手问道,“他不是应该在我国与胡国的交界处,驻军守着吗?”

    

    三年前胡国太子来到桦国时,对陌皆白一见钟情,指名道姓要与陌皆白联姻。全然不顾陌皆白是名男子,以及桦国的脸面——让一国皇子像公主一样,远嫁异国他乡。

    

    桦国朝堂上下震怒,认为胡国这是在羞辱桦国皇室。而胡国皇室则认为,桦国并不是真心希望两国交好,一时之间胡国和桦国关心紧张

    

    就在这时摄政王严瑾瑜主动提出帅兵驻扎桦国胡国交界处,为保护家国平安。

    

    摄政王严瑾瑜在朝中权利如日中天,若能将其调离赋阳城,又能守护桦国,此乃一举两得。桦国皇帝陌庭宣欣然接受这个请求。

    

    “三年了,如今两国关系越发和睦,若再不让摄政王严瑾瑜回赋阳城,恐怕寒了满朝将士的心。”桦国皇帝沉声道,眼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如今,摄政王严瑾瑜越发权势滔天,再过几年这天下怕是要姓严。”

    

    “父皇息怒。”众位皇子齐齐跪下,却不敢再多言。

    

    前三年,胡国时时侵犯桦国,却在摄政王严瑾瑜的坐镇下从未成功过一次,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近两年才逐渐好转。可摄政王严瑾瑜的威名却从边境一直传到赋阳城,影响力堪比皇族。

    

    “咳咳咳,行了,你们先下去吧。”皇帝喘着粗气,边咳嗽边说道。站在一旁的崔攀及时递上了一盅茶水,几口茶水下去,皇帝才逐渐平复。

    

    “是。”众位皇子回答完后,依次离开御书房。走在末端的陌皆白担忧的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皇帝,而后离开。

    

    “九弟,”陌皆白一出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等候的六皇子陌皆斐,“六皇兄有话问你。”

    

    六皇子陌皆斐乃是当朝皇后嫡子,亦是独子。陌皆斐面如冠玉,行事温文尔雅,嘴角总是噙着淡淡的笑意,似是永远不会发怒一般。

    

    “你刚刚在里头说,你在来的路上碰见了摄政王严瑾瑜?”陌皆斐目光深深的看着陌皆白,道“可是真的?”

    

    “是啊,我还纳闷呢。六皇兄没见到王爷吗?”陌皆白歪头,艳丽的小脸充满疑惑,不解道,“王爷没事儿来宫里做什么?”

    

    陌皆斐面上仍是一派斯文矜贵,目光却高深莫测道:“这宫里还有一位姓严的呢?”

    

    “六皇兄是说太……”陌皆白惊呼道,好看的小脸因震惊露出淡粉色,可是话还未说完,便被陌皆斐打断。

    

    “九弟,这话可是大不敬。”陌皆斐轻微地摇头,微微皱眉制止道,“说不得。”

    

    陌皆白立即住嘴,乖巧地点点头,内心却似海上波涛汹涌,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见摄政王严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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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障目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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