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乔年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掏出手机,随后精神一振,里面赫然是司淼淼发来的微信:“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乔年差点惊叫起来!这江卓还真是爸爸的好儿子,下手这么快,第一次见面便将司淼淼给拐走了。乔年盯着手机屏幕,思绪翻飞:
他仿佛看到了,江卓难受地抵住洗手间,而司淼淼卸下衣服,低头用吹风机吹着潮湿的衣服,光滑白皙的背在空气中弯成漂亮的弧度。听到身后犯呕的声音,司淼淼迟疑又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轻柔地递上纸巾,随后醉眼朦胧的江卓化身为狼,扑了上去将人抵在墙上,两人唇齿纠缠来了个法式长吻……
“乔年?乔哥?哥?”张平拿着蒲扇般的手,在乔年面前挥了挥,这人着了魔一样,盯着手机一脸的奸笑。
“咳,嗯。我们可以回去了,班长遇到朋友,被接走了。”乔年将手机塞进口袋里,眼角弯弯地说道。
“哦,哦。”张平倒是不在意,司淼淼的人缘,随处可以遇到熟悉的人,被人接走也不稀奇,“乔哥,还记得小荣不?他前几天见到我说想见你,你见不?”
“小荣?”乔年脑袋里转了一圈,剧情里有这一茬吗?乔年的回忆里倒是有这么一茬。
小荣是个温温软软的受,之前乔年家境不错的时候,去酒会经常作为男伴带出去的。乔年倒不是真的喜欢他,玩玩而已。
因为他长的漂漂亮亮的,性子也温柔。为了解除婚约,以前的乔年没少带着他去江卓面前晃荡,直言江卓比不上小荣。为了刺激江卓,逼他解除婚约,更是当着男主面前,对小荣又搂又抱,卿卿我我。
等到自己落魄了些,便没再搭理小荣,执拗地追着江卓。
乔年摸了把脸,还是等等吧。等江卓和司淼淼确定关系了,腾不出手来收拾自己,自己再出去沾花惹草,过过瘾,“先不见了,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对谈恋爱,不感兴趣。他若是愿意等,就先等着。”说完,乔年有些肉疼,哎,那么朵惹人疼的小鲜花,自己还吃不了,真是造孽啊。
“走啦,走啦!”乔年提起椅背上搭着的薄风衣,一把甩到肩上,有些气闷。
张平喝的有些多,步伐有些不稳,他半倚着乔年,酿酿跄跄半拖半拉地被拖出包厢,“就不知道少吃点,死沉死沉的。乔哥我今儿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
“嘿嘿……乔,乔哥,你是不是占了班长的便宜,心里……心里正美着呢?”张平大着舌头笑话道。
“手感确实不错哈。”乔年眯着眼回味了下,温热而富有弹性,随后嘀咕道:“不过,还是比不上江卓那狗的。”一个主攻一个主受,当初在写文的时候,按照铁律,自然攻更有攻击力些,受更软糯些。
司淼淼和江卓的胸都摸过了,乔年十分客观地点评着,像是点评两道刚出炉的红烧肉。
乔年已然走过了隔壁包厢,没发现隔壁房门在一瞬打开了,好巧不巧,那声若有若无的嘀咕声传到男人的耳朵里,他迈出房门的脚步顿了一瞬,扶在门上的手蓦地握紧,露出手背上跳动的青筋,迷离的眸子染上一丝深沉,黑压压地盯着趴在乔年背上的醉鬼。
白炽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若有若无地揉碎在门后的包厢里。
张平迷迷糊糊没听清,大着舌头问道:“啥?你……你说啥?”
“我说你酒量不行就少喝点,压在我身上好不舒服。”乔年嫌弃地扭了扭脖子,恨不得丢下张平。
“嘿嘿……嘿嘿……你身上好香啊,牛奶味的。”酒的后劲挺足,张平醉的一塌糊涂。
“……闭嘴吧你!”当小爷我是蛋糕呢?
将破麻袋似的张平粗鲁地塞进后排座位,乔年发动引擎扬长而去,流畅的车身线条在夜色中留下一串残影。
身后的江卓这才从酒店中走了出来,步伐有些不稳,望着消失的车尾,陷入沉思,薄唇微启:“呵,江卓那狗?”
将张平这货送回家,乔年回学校宿舍的时候都后半夜了。
吹着口哨,乔年心情倍儿棒。男主和白月光已经见过面了,比剧本提前了。这么看来应该还是比较顺利的,等明儿再探探情况。
推开房门,乔年也没开灯,径直奔向浴室。舒舒服服地冲了个热水澡,用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又拿了条毛巾擦着头上的湿发,大步走了出来。
乔年随手关掉浴室的灯,又打开内室的灯,眼尾习惯地扫了眼对面床榻。
哦豁!原本应该和江卓你侬我侬的司淼淼居然恰好从被子里抬起头,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与乔年诧异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个正着。
乔年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司淼淼像是受惊的兔子,立马缩进被子里蒙上眼睛,蚊子般颤声道:“乔年,你怎么不穿衣服!”
乔年这才后知后觉地将擦头的毛巾扯下捂住重要部位,侧过身去。
失策了失策了!原以为宿舍只有自己一个人,准备裸睡庆祝下自己的神来之笔,可这是什么剧情?难道自己摸了白月光占了星点的便宜,就得找场子给他看回去?
乔年同手同脚地进了浴室,穿戴整齐才死人似的躺上床。
这应该没关系吧,被看的是自己又不是男主的白月光,应该不会被男主记恨吧。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都是一个JJ两个蛋,澡堂里满是甩来甩去的裸男,也没啥好放在心上的吧。
乔年自我开解了一番,又发愁地抓了抓头发。
江卓不行啊,爸爸都给你制造这么好的机会了,你咋还是没抓住呢?难道怕节奏太快了,想要温水煮青蛙,慢慢圈住白月光?
乔年左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抬起脑袋,问道:“咳咳,班长你在宿舍呢?我还以为你不在宿舍。你是怎么回来的啊?”
司淼淼满脑子都是男人光裸泛着玉色光芒的躯体,青涩而不羸弱,身上没有一点赘肉,好看的像是鬼斧神工之作。想到自己的举动可能太过了,便慢吞吞地探出脑袋,也不对着乔年,盯着洁白的天花板,低声道:“是别人送我回来的。”
乔年了然地点了点头,江卓狗是狗了点,这点做的还算不错,还算绅士。他佯装不解地问:“谁送你回来的啊?”
灯下赏美人,视觉盛宴啊!
“……是楼老师。”司淼淼声音低低软软的。
“咳咳……咳咳……”这句话无异于平地炸雷,直接炸的乔年头倒竖,腾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脑袋重重地磕到天花板上,“艹,嘶!”
“你,你没事吧?”司淼淼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拉过被子拦着自己的腰身,一脸担忧地望着捂着脑袋的乔年,又想起了什么,有些躲闪地垂下眸子,耳朵带着淡淡的粉色。
有事,大大的有事!乔年胸膛气得肉眼可见的起伏,脑海里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楼之嘉,楼之嘉,你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感情自己制造的高光时刻都给了你?你又从哪里蹦跶出来的,截胡截成这样,让作者大大非常的有挫败感。
“没事……没事!我只是有些惊讶。”乔年一脸的阴晴不定,又得哄着司淼淼,不让他觉察出异常来,果真辛苦。
“班长,你咋丢下我们和楼老师走了呢?明明是说好给我庆祝的啊?”乔年失落地道,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揉着脑袋上的包。因为疼痛,眼眶生理反应地红了一圈,看起来莫名的可怜。
“啊?对不起啊,我……我也不想的。”司淼淼有些无措,放在被子上的手捏紧了淡蓝色的被罩,留下一道道褶痕。
看着司淼淼情绪不高又有些躲闪的样子,乔年心中一动,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难道楼之嘉看了他的裸背?做出了禽兽之事?“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
“……”本是试探的一问,没想到司淼淼眼眶蓦的一红,期期艾艾地说道:“我原本在洗手间吹衣服,后来洗手间里出来一个男的,突然发起酒疯,想要……幸好楼老师也进了洗手间,把我带回来了。”
“谁?谁特么的不长眼!?”乔年一脸的咬牙切齿,好啊!感情我准备好的小白花便宜别人了?男二截胡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一个不长眼的群演想要给自己加戏?简直不可忍!
看着乔年阴霾的眼神和能滴出墨汁似的脸,司淼淼瑟缩了一下,心底也有一丝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楼老师称呼他程总。”
程总?不认识?乔年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都怪自己写文不利索,现在被动的很,就一大纲和编崩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剧情,后面的怎么演?“艹,该死!”
剧本上短短几个字“后来”,“几个月后”,就能笼统地概括掉那段时间里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可现实生活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鲜活地过着,时间从来不会因为你焦急或者懈慢而乱了原来的脚步。
“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司淼淼以为乔年是对自己的遭遇自责,他轻声安慰道。
“嗯……你早点休息吧。”乔年神情恹恹。
宿舍再次恢复了寂静和黑暗,只是两颗年轻的、脉动的灵魂都没了睡意。
司淼淼微微偏过头,借着夜色的遮掩看着乔年的床榻,脑海里一会儿是那人光裸的胴体,一会儿是男人又痞又邪的坏笑,一会儿是那人身上散发的奶香味,一会儿是男人生气阴霾的脸,一时久久不能平静。
乔年枕着双臂,狭窄的凤眼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