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悄声道：“仙君没发现吧？”
“没有。”
夜萧笑自然知道放火烧山的危害，只不过他放火的利大于弊，这才不得不铤而走险一次。
他误打误撞打开了云雾山中的封印，放出了一只肥猫。
自西道：“这猫……是吞天吧？”
夜萧笑点头：“它作为我的伴生兽，还以为修真界不会留它性命。谁知修真人士慈悲为怀，将它封印在云雾山上，还被我找到了。”
“它怎么还不醒？”自西问。
“能量消耗太多，睡久一点就好了。”
一主一仆在这里悄声说话，走在前面的仙君早已经等在前面多时了：“你在那里愣着做什么？！”
“嗯……”夜萧笑想了想：“我饿了白照晚。”
白辞一顿，只听夜萧笑得寸进尺：“我不会做饭，你会不会？”
这事实在是有点难为人了。
云雾山竹屋里，夜萧笑扫了一眼白粥白饭。感觉自己饿个七八天自己再魂散九天。
“我说师兄，三百年春秋日夜，旁人修为大进厨艺见长，你、你都养了一个小孩儿了，怎么还只会做清粥小菜？！”
面前白粥清淡，甚至不知能不能吃的酱萝卜。夜萧笑夹着寡淡无味的酱萝卜，以及面前的白粥，评价道：“我自问我曾来没吃过这么差的饭食。”
“好过你曾经啃的兽骨头。”
“……你不要为自己不会做饭找借口行不行？”
白辞作势要收拾碗筷：“你吃不吃？”
“我——”
肚子在这一刻适时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夜萧笑气结：“师兄为我亲手做羹饭，修实在是感激涕零，决意将这饭供奉于前，日日焚香跪拜……”
白辞挥手：“师兄还没死呢，大可不必这般好心。”
夜萧笑一噎。
白辞继续道：“为了防止你偷跑，云雾山已经开启结界，你现在可以断了去九黎山下赶集市的念头。另外现在春时后山并无瓜果成熟，云雾山也便只有这一碗白粥。”
白辞抬眼，一双淡泊的眸子倒映着夜萧笑几乎忍无可忍的脸色，他嘴角泛起了一丝僵硬的笑意，很快便消失不见：“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夜修？”
“……”夜萧笑。
哪能不懂啊，不吃饿死，概不负责。
云雾山与九黎山坐落于修真界极东之地，曦光照射下的群山里连山岚都泛着金光。
如梦如幻。
夜萧笑将碗放下，呸呸出一口夹生的米。
“敢问与师兄结亲的是哪家姑娘，如此胆识，竟然敢要师兄您这样的烫手山芋，修实在是敬佩非常啊~”
白辞走在他前方，闻言侧过身，“你认识。”
“唔？”
“是九黎山宿氏、二小姐宿期晚。”
夜萧笑一滞，嘻嘻道：“名字真好听，一听就是个漂漂亮亮的美人姊姊！”
“我们什么时候去退婚呢好师兄？”
白辞沉吟：“你的身体需要静养，三月后。”
*
孤男寡男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分外煎熬。
三个月的时间，夜萧笑睡着硬硬的石床，吃着仙君亲手为自己做出来的无味白粥，夜里受冻，白日无聊，夜萧笑百无聊赖之中，突然觉得两眼一闭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无望的人生还不如他死了逍遥快活！
好在，这些日子总算熬到头了，三个月的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他们一起下了山。
宿家坐落于九黎山下，云雾山虽然与九黎山同在东帝阙之境，但是修真界何其浩渺，便是在缩小不只多少倍的地图上两山也隔了一条缝隙。
放在现实里，这条缝隙逐渐放大，便是北方无妄海的一条支流，名曰忘川河。
当然，名字像，这里并不直通幽冥。
自西问：“那为什么叫忘川呐主上？”
夜萧笑道：“这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就是突然有一天，某年某月某日，修真界突然出现了无数死尸。他们顺着无妄海倾覆而下，散不去的鬼气日积月累，便在河中滋养出了一种食人鱼怪。”
“寻常修士渡河，幸运的被这群东西咬上一口。不幸运的，就是一头轧河里，被直接咬死的。值得一提的这鱼也吃魂魄，死去的修士们大多魂飞魄散。所以就有了这个名字，叫忘川。”
自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所以云雾山才少有人来？”
夜萧笑道：“自西聪明。”
他们正说着，夜萧笑与白辞两个人早已经到了山脚，云雾山下就是一条忘川河环绕。
而在水面前，一群瑟瑟发抖的少年人抱在一起，冻得战战兢兢，好不可怜。便是一天前被照晚仙君赶在山去的‘假’监察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