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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子时燕王府修远院的主屋内一片寂静,服侍的丫鬟都已退下。躺在床上的燕王殿下正满头大汗惊呼一声醒来直接坐了起来。

    

    突然惊坐而起的严寒安坐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死死的摁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头部剧烈的阵痛让他几乎没法做出任何反应。大概过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慢慢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的严寒安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屋子里,但是……他明明记得刚刚自己被宋从雪临空一箭射下悬崖。

    

    想他隐忍谋划十余载终于推翻了狗皇帝弘毅的统治,并成功上位称帝,不过月余。本以为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潇涵阳,还能好好追求宋从雪。却没想到……自己真心喂了狗,那女人留在自己身边不过是为了替潇涵阳探听消息。

    

    最后更是将自己骗去荆山,跟潇涵阳里应外合设下埋伏害得他背腹受敌,最后更是被那女人一箭射落悬崖。

    

    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但是……看这屋子的陈设该是他当年在上京燕王府的卧室。燕王府不是在自己举兵犯上的时候就被狗皇帝下令烧毁了吗?

    

    想到此处,严寒安翻身下床走向外间打开门,门口立着个小厮正是白经。记得弘道十六年,白经随自己驻守西北。突遇柔然人来犯,白经为了及时通知驻守后方的自己前去支援,孤身一人突出重围身负重伤飞驰数十里前来报信才让柔然突袭失败。而白经却重伤不治而亡。

    

    看着此时站在门口的白经,严寒安眼眶微红无限感慨。伸手推醒正站着打瞌睡的他。

    

    “王爷息怒。”半梦半醒间被人推醒,抬头看到的正是自家王爷。白经吓得作势就要跪下请罪,却被严寒安一把扶住。

    

    “既然困了,就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守着了。”严寒安声音微哑,明显压抑着情绪。

    

    “王爷恕罪,奴才不困。”

    

    “不用了,下去睡吧,也不用安排其他人过来值夜了。”严寒安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没有生气,甩甩手让人退下。

    

    “是。”看到王爷执意让他下去,白经虽惊讶于平日里眼里不揉不得沙子的王爷突然这般好说话。但却不敢多言准备退下。

    

    “等等,今天是什么日子?”就在白经准备退下的时候,严寒安突然开口。

    

    “回王爷,今天七月初八。”白经疑惑的看向王爷。

    

    “七月初八?”严寒安默念这一日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今年是何年?”

    

    “回禀王爷,今年是弘道十四年,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白经惊讶的看着对面的王爷,今日的王爷的确奇怪怎么连今日是何年何月都忘了,总不能是睡懵了吧。

    

    弘道十四年,这是驻守西北的那一年,现在是七月初八。当年正是中秋宴后被狗皇帝下令派他驻守西北,仔细一想也正是最近的日子遇到了宋从雪。想起宋从雪,严寒安危险的眯起双眼。

    

    现在想来……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就看上了那个女人。似乎莫名其妙的就受她吸引,可是如今想来却记不起那人的一点好。看来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不简单,这一次先避开她再说吧。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严寒安摆摆手,转身打算回房。

    

    “王爷”看到王爷打算回房,白经鼓足勇气小声的开口。

    

    “何事?”严寒安回头看向这个此时还战战兢兢的小厮。

    

    “今日白天,王妃的侍童方拓曾来请示。明日王妃回门,想问一下王爷可有空同去。”白经想起白日里被拒之门外的方拓有些不忍,看此时王爷似乎心情不错便借机提起,也算是帮那个小孩一把了。

    

    “王妃?”严寒安回忆了一下,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王妃。就是这年狗皇帝弘毅为了羞辱自己给自己赐下男妻。上辈子自己因此不喜这个王妃几乎把人娶进门以后就没见过,后来中秋宴这个王妃也是让自己丢尽脸面。所以当年自己出任西北的时候并没有带上这位王妃,而是……以上交部分兵权为代价,带走了宋从雪。此后两年在他的帮助下,宋从雪屡立战功坐上了女将军的位置。

    

    记得当年正是自己带着宋从雪回府把那位王妃气得大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

    

    现在想来,这些年来,最无辜的,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位王妃了,他不过也只是个被弘毅利用的可怜人罢了。

    

    现在既然……重来一次。自己不妨对这位王妃好点,至少别把人再气死了,也算是弥补一下上一世的罪过吧。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到底没有说什么,他挥退白经自己转身回房,躺在床上开始细想自己的一生。

    

    严寒安自认是一个有规划的人,自从父亲,母亲去世以后。他步步为营,仔细谋划。逼狗皇帝退位,然后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若说上一世,他一生唯一的变数,那就是宋从雪。

    

    那个女人身上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他忍不住靠近,上一世明明自己多次发觉这女人的不对劲,但是依旧放不下她。重要的是……这一切似乎都是没有缘由的,上一世他觉得自己是爱惨了那个女人,但是如今回忆起来,自己对那个女人似乎没有一丝爱意。

    

    上一世的仇要报,但是……目前来讲还是先远离这个女人比较重要。

    

    既然老天给他一次再次重来的机会,那他就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一次。

    

    ——————————————

    

    次日清晨,在阵阵鸟鸣中方听白刚打完一套太极,便见方拓从外面回来。

    

    “王妃,刚去拿早膳,遇着王管家了。他说王妃用过早膳便可出门了,昨天已经通知过尚书府那边了,车马停在府门前,王妃出去就能见着。说是因着王妃没有特别交代,他擅自按照上京的规矩置办了回门礼。”方拓一边说着一边把早膳摆好,转身顺手就接走方听白手里的汗巾。

    

    “行,那咱们吃完了就收拾收拾过去吧。”虽然答应得爽快……但是方听白心里苦啊,先不说回去尚书府自己一个人不认识。就说尚书府全府上下只怕没人待见他,只怕这次回去……没那么好过。

    

    “方拓。”方听白拿起餐桌上的包子就往嘴里塞。并说道:“一会儿回去机灵点,我自从醒来脑子迷迷糊糊的连父亲的样貌都不记得了。等回去了,还要靠你提醒我府中上下人物。”

    

    “王妃放心,奴才一定会注意的。”方拓听完只觉得心疼,王妃当年在家也没见过老爷几次面。还不如他一个经常跑动的下人见得多。这突遇疾病忘了府中人物的长相也实属正常了。少爷常年卧病在床,也没见过几个人。若不是尚书夫人怕落下个苛待庶子的恶名,只怕常年多病的王妃根本就……

    

    主仆俩也没耽搁,迅速吃完早餐,方听白适当的收拾了一下,便带着方拓出了院子。

    

    来到这个世界也小半个月了,这还是方听白第一次走出这院子。

    

    一路上有些兴奇的哪里都想看,但是为了人设不崩,他极力克制,目不斜视的往外走。

    

    经过近半个月的锻炼他已经不是那个走路都需要搀扶的病秧子了。虽不说走路带风,但也是行走轻盈,也看得出脚下有劲儿了。以甚至于如今看来这人的身姿都更挺拔了。

    

    曾经的方听白因身体原因极少出门。但是每次出门,因着那张脸也能引来不少人围观。只是以前他人前出现都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如今这边行走自如,脚步沉稳的情况倒是第一次见。因此一路走来引来了不少下人的侧目。

    

    不过方听白本人倒是没怎么在意。出了府门,王管家已经等在那里。

    

    “见过王妃。”虽对这王妃并不上心,但是还做的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的。况且今日王爷突然……这让王管家一时摸不准王爷的意思。而他抬眼看去。今日见这王妃竟与大婚当日所见大有不同。

    

    记得大婚那日,这人几乎是被强行塞进喜轿的。到了王府几乎走不动道,全程靠人扶着,就连拜堂也是下人用手摆弄他动作完成。完全一副提线木偶的模样,这让王管家十分不喜,特别是他这副模样更是让王爷丢尽脸面引来不少观礼之人耻笑。

    

    但今日一看,脸还是那张脸。但是气色明显好了许多,站在那里更是身姿挺拔。完全没了之前那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面对王管家的问好,他也只是轻轻的点头示意。跟上一次那胆小懦弱的模样大相径庭。

    

    “王妃,车马已备好,您可以先行上车。”说着王管家亲自把人领到一架装饰华丽的马车前,更是亲自把人扶上了车。而方听白也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王管家的服务,完全一副本应如此的上位者模样。看得周围的下人啧啧称奇。

    

    但这时的王管家反而更满意了,这才像样嘛!咱们燕王府的王妃怎能是那般懦弱胆小的模样。虽是男子这点让人不甚满意,但是至少得有燕王府王妃的气势在。如今看来,这位燕王妃也不如初见时所见那般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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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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