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媛媛本以为自己死定了,见到南宫玦的时候,一时头脑发热,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挂在他身上,哭个不停。
他抓住花媛媛的肩膀,想要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开,可脖子上传来的湿意让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温热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在他的颈弯,他一向讨厌别人哭,可她的眼泪却让他觉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南宫玦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木桩子,任由她抱着,只是在怨灵靠近的时候随手甩张符箓出去。
看着那些怨灵化成黑烟之时,他心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耳边的哭声渐渐消了下去。
慢慢冷静下来的花媛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作死,立刻手忙脚乱地放开他,边揉着眼睛边翁声翁气地说道:“他们太可怕了?”
要是妖魔她还没这么害怕,这辈子她就怕鬼魂这玩意儿,是怕到那种一见到就腿软的程度。
“能有你可怕?”
他这话什么意思,他们可比她可怕多了。
花媛媛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自己的衣袖里,忽感觉从脚上有一股冷气往上窜,她拿开衣袖一看,立时又蹦又跳,“妈妈,救命。”
南宫玦抛了一张符箓过去,那怨灵顿时被烧成了一阵烟,他无奈地说道:“你一个魔修,竟还如此害怕这些没有实体的怨灵?”
花媛媛见到没有危险,终于缓过神来,听了这话,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还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
“我的那一点修为可以忽略不计,又打不过他们,当然会怕呀。”
“季林风给你的符箓呢。”
对哦,她根本不用这么害怕,她还有保命的符箓呢。
花媛媛摊开手掌,这才发现掌心里的符箓早已被她捏得皱皱巴巴,最外头的符箓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看起来似乎用不了了。
她战战兢兢把手里的一团东西举到南宫玦面前,“这还能用吗?”
南宫玦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花媛媛见他这表情,讪讪的把手缩了回来,“这不能怪我,我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
要不是穿进书里,她见到最可怕的东西大概就是蛇了,不过南宫玦误解了他的意思,冷哼了一声,“你在鸠明山真是过得清闲。”
真是不知道她怎么活过来的,空流山的众多魔修经常为一点修为抢夺得头破血流,自相残杀的事情时有发生。
鸠明山恐怕也是如此,可她居然能够安然无恙长到现在,
难不成因为她修为太低,那些魔修看不上?
“鸠明山又没这么可怕。”
南宫玦冷哼一声算作回答,不过他想到刚才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忍不住提醒道:“就你这修为,能在鸠明山活到现在算是运气好,不过你未必次次都有这样的好运。"
“我知道呀,出去了以后我会好好修炼,再不会偷懒了。”
花媛媛往左右两边看了看,黑漆漆一片,吓得她打了个哆嗦,“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南宫玦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回去?你要回哪里去?”
花媛媛有些莫名其妙,“当然回客栈,倾儿他们不是还在客栈,难道我们不要去和他们汇合吗?”
“等你有命出去再去想汇合的事。”
他转身走了,花媛媛赶紧跑了上去,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南宫玦瞥了她一眼,脸上神色颇为不满,不过却没有把袖子抽回来。
不断有怨灵扑上来想要呑噬他们,南宫玦故意吓她,每每到了最后关头才出手,花媛媛心里虽有怨气,却敢怒不敢言,吓得一张小脸煞白。
终于走出那个黑幽幽的山洞,外面月光皎洁,隐约能看到他们置身于一个森林之中,花媛媛扯了扯他的衣袖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南宫玦没有回答,带着她一直往前走,树林深处有一间小木屋,他似乎想要走到小木屋去,花媛媛拉住他,“会不会有埋伏呀?”
“难不成你想在林子里呆一夜?”
花媛媛看着黑駿駿的林子,连连摇头,乖乖跟在南宫玦身后。
他凝神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确认安全以后推开门走了进去,手指一捻,将桌上的油灯点亮,她才得以看清屋子里的布置。
这个木屋不大,里面的东西也不多,只有一张床和一些桌子凳子,看起来很简朴,可是只有一张床,这就难办了。
南宫玦一点没打算客气,理所当然地坐在床上,把剑放在床头,一副要躺下休息的模样,花媛媛一脸无措地看着他,小声问道:“那 ……我睡哪里?”
南宫玦指着她脚下那一片空地,花媛媛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又让她睡在地上呀。
可不等她抗议,南宫玦已经躺了下去,花媛媛可不敢跟他争床睡,干脆坐在地上问道:“不能给我个枕头么?”
一个黑影迎面砸了过来,花媛媛伸手接住,他刚刚救了自己,不能骂他,不然就显得她太恩将仇报了。
花媛媛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至少这里是安全的,没有女尸,没有怨灵,她还有地板可以睡,不用睡在荒野,她不应该再抱怨了。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救我?”
在原书里,明明是原主一个人掉到那个山洞,自己苦苦支撑了一夜,他们才找了过来,可是现在南宫玦居然跳下来救她,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房间里一片沉默,想来南宫玦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花媛媛正感到无趣,刚想要躺下,听到躺在床上的人开口回答道:“你若出事,倾儿会难过。”
原来是为了夏倾初,花媛媛明白过来了,他这是要在夏倾初面前保持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形象,真是用心良苦呀,可是他把夏倾初一个人留在客栈,能行吗?
“倾儿一个人在客栈没有问题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弱吗。”
他翻了个身,把背对着她,显然不愿意和她说话,花媛媛就算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敢再开口了,生怕他会生气,到时候把她一个人扔下,那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