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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悠然笑了,对着那依然诡异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半晌才瞟了东方咏一眼,道:“我希望能与东方兄有再见之期!”

东方咏也笑了,也将目光投向那诡异的天空,在这空阔的原野里悠然叹道:“世事无常,天命难逆,如果有缘,相信将来一定仍有相见之日!”

“只怕到时候你我已都是白发苍苍了!”刘正说完不由得苦苦一笑。

东方咏也只是涩涩地一笑。

阴风道的眼中有些黯然,立于他身前的这两个天下最为传奇的人物,就像两棵依山而生、植于孤崖上的古枫,在秋风之中,意兴索然,竟多了几许苍凉的味道。

公元14年,王莽改制失败。西汉后期,本已不断出现的农民起义,在王莽掌权后,起义军有增无减。

天凤元年(即公元14年),因王莽用兵,不顾百姓苦难,“三边尽反”。

次年,北方受难百姓,“起为盗贼”。

天凤四年(即公元17年),吕丹起义于山东,从此,四方不断出现大规模起义。

同年,又有瓜田义起义,绿林起义。八月,王莽亲自到南郊,监督铸造威斗。所谓威斗,是以铜及其他原料合铸,像北斗,王莽妄想以此压制各种反叛势力。

这年,樊崇起义于琅邪,游击各地,因其作战时将眉毛涂成红色作为标志,史称“赤眉军”。

天凤六年(即公元19年)春,王莽见起义军众多,便玩迷信把戏,下令改元,布告天下,宣传应合符命,又以宁始将军为更始将军,以顺符命。

地皇元年(即公元20年),王莽见四方“盗贼”众多,一方面,为了镇压,而扩大军事编制,朝庭设前、后、左、右大司马,各州牧号为大将军,郡县长为偏将军、裨将军、校尉。另一方面,同历代皇者一样,希望自己创下的基业能传至万世,而下令建筑宏伟的九庙,穷极百工之巧,“功费数百万,卒徒死者万计”。

地皇二年(公元21年),王莽大量征粮调兵,打算征讨匈奴。而镇压农民起义的官军作战无能,放纵掠夺,使百姓不得安生。

中原大地完全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六福楼,在宛城算是数一数二的,虽比不上万兴楼的豪华,但却拥有宛城最好的美味。

今日的六福楼显得极为忙碌,那是因为朝中有经济大总管之称的姓伟驾临宛城,所以李辉选定了六福楼为招待这位王莽身前最红的经济大臣之一。

这是六福楼的盛事,也是在今天,宛城的富商大贾们都会光顾于此。

吴汉坐在铁五的茶馆里喝茶,这里是王府到六福楼的必经之路。

对于宛城的一切,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树,每一座桥以及每一栋房子,他都像是看自己的掌纹一般清晰。

铁五茶馆侧对着的拱如弯虹的大石桥横跨过四丈宽的河面。

没人知道这桥叫什么名字,当初建桥之人似乎并没有想过要给这石桥起个名字,因此当地的人都称其为石头桥。

吴汉啜了一口茶,才瞟了石头桥一眼,桥上行人不是很多。

吴汉又收回目光,遥遥地透窗望向百余丈外六福楼那高高耸起的屋脊和伸展而出的斜角,在这方圆三条街中,六福楼毕竟是最具气魄,也是最高的建筑。

“哐哐……”一阵铜锣开道之声惊醒了吴汉的思绪,他又收回了目光。

石头桥对面传来了衙役们的隐约呼声:“行人闪开喽,御史大夫姓大人到……”

铁五的茶馆之中立刻闹腾起来,有些人吐口水,有些人低骂,也有些人立刻伸出脑袋向外张望,还有一部分人干脆走出茶馆站在路边等候队伍过来一睹其风采。

吴汉瞟了一眼馆中小声议论的百姓,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情绪,他负手信步顺着木阶走上二楼。

“哐哐……”二楼的阳台之上立了十余人,都伸着脑袋望着由数十名差役前后开道,十余骑都骑军相护的八抬大轿自石头桥上缓缓行来。

“行人闪开了……”差役们举着牌子,驱赶道路之上的行人。

吴汉目光瞟了一下那乘大轿,绽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踏踏……”“啊……”

正当众人的目光都聚中在石头桥上之时,街头观看的行人一阵大乱,尖声惊叫起来,竟有四头尾巴上扎着火把的公牛嚎叫着狂冲向那正行过石头桥的官兵和大轿。

行人皆慌忙避开,有几人险些成了公牛的蹄下之鬼。

“拦住它们,拦住它们……”一群差役见那低头凶神恶煞地冲来的几头大公牛,也都慌了,想上前阻止这发疯了似的大公牛,但是却不自觉地吓得纷纷避开。

“呀……啊……”

四头大公牛受着火焰的驱使,只知狂奔,见挡路者便顶、挑、撞,哪管这是什么御史大人的大驾,更不管这些官兵人多,一时只冲得官兵队形大乱,更有的被尖利的牛角顶得开膛破肚,或被掀入河中。被公牛撞到者,顿时被牛蹄踏得骨折血崩,场面乱成一团糟。

“杀了这几头畜牲,保护大人!”都骑军急忙惊呼,他们也被眼前突然而至的变故给弄懵了。

“通通……”桥面并不太宽,这四头公牛横冲而过,哪还有人站的地方?有些官兵见面前的人在牛蹄下化成了冤魂,顿时吓得扭头跳入河水之中,不敢正面迎击几头公牛的来势。

“希聿聿……”战马也受惊低嘶。

那些公牛皮坚肉厚,砍上一两刀根本就不当回事,反而更是激怒了它们。

“快,快,快护住大人后退!后退!”县尉左清挥手呼喝道,他也急了!他乃是宛城负责保护姓伟大人安全的负责人,若是让这几只畜牲伤了御史大人,他这颗脑袋便保不住了,到时候不仅是他,只怕连县宰李辉也要人头落地了。

那八名轿夫本也吓坏了,听到这吩咐立刻欲调头,但是桥身并不太宽,这大轿夹在这混乱之中转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远处的百姓看到这乱成了一锅粥的石头桥,心中都禁不住大叫痛快,他们也都想看看这大贪官怎样应付这种场面。

都骑军横马于桥头,在轿后方护轿之人也忙赶到前方帮助挡住疯牛。

“发生了什么事?”姓伟似乎感到极为不对,在轿中沉声问道。

“回禀大人,有几头疯牛阻道!”轿边的亲卫淡然道。

都骑军虽压制了疯牛的狂势,但是也被撞得人仰马翻,最后才在后面赶来相援的护卫相助下重创了这四头大牛。

轿身迅速打横,官兵们正松一口气之时,蓦见两道巨大的浪头自河中激涌而上,直冲向八抬大轿。

“保护大人!”那守在姓伟轿边冷静如水的四名亲卫脸色大变地喝道。

这四名亲卫乃是随御史大夫自京城同来的高手,对刚才怒冲而来的疯牛根本就没在意,但对这两道自河中冲来的水柱却是骇然色变。

那数十名官兵刚自那几头疯牛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浪头狂冲之下,便有几人惨叫着跌入河水中。

桥面之上仍能战斗的官兵却只剩下二三十人,一部分人正在桥下的水中看得目瞪口呆。

“轰,轰……”在巨大的浪头之下,竟是两只小船破浪飞上,船头狂撞向大轿。

“呀,呀……”几名冲来的都骑军立被这两只小船拖起的气势撞飞而出。

那四名护轿高手挥掌狂击,但这两只小船来势何其狂野,虽然在掌劲下碎裂,可仍撞上了大轿。

“轰……”大轿蓦地炸射而开,一道暗影自轿中斜射而出,发出一阵狂傲的长笑。

两只小船随着轿身的爆裂也皆化成碎片,如被暴风狂卷般向四面八方如雨点般洒落。

天空之中顿时一片朦胧,一片零乱,木屑犹如漫天的蝗虫。

漫天木屑之中,两条人影犹如苍鹰一般扑向破轿而出的人。

“狗官,拿命来!”出手之人竟是刚在船头磕烟斗的渔翁。

“保护大人!”那四名护卫高手也大惊,纵身向两名渔夫掠去。

“还有本大小姐在!”一声娇喝之中,那四名护卫高手顿觉眼前一暗,一只巨型之物当头罩下。

“裂……裂……”那罩下的物体应剑而裂,却是两床巨大的床单被套。

床单被套裂开,却是“哗……”一阵水珠洒落,那四名护卫高手吃了一惊,终于看清了这娇滴滴的声音乃是一名容颜清丽的女子。

此女正是刚才在桥下洗衣服之人,此刻端着木盆,就着满盆的河水倾覆而下。

河水一冲,四名护卫顿时视线受扰,只觉劲风压顶而至,不由得低吼一声挥刀而出。

“轰……”那迎头压来的木盆顿时化为碎片,压力一轻,四名护卫骤觉一股锐风袭体,顿时骇然飞避。

“呀……呀……”四名护卫在仓皇之间仍能显示出其过人的机警,但是他们在这一连串的干扰之下,还是失去了平时的灵动。

“杀……”都骑战士和官兵这才在这突然的巨变中回过神来,策马冲杀向那自空中落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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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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