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睡午觉的时间,青芽让男人躺在床上,转身去取了把小剪刀,将过长的头发和眉毛都剪掉,用梳子动作轻柔地梳理着。
男人头发很蓬松,就算是扎起来也很炸,因此青芽将后世的蜈蚣辫融入进去,从头顶开始到两边取头发编进去,这样发型看着比原来清爽更有型。
取了两根棉线,青芽按着原身记忆给男人绞面,把多余的杂毛都绞了,胡子更是一根不留,根据男人刚毅的脸型还略修饰了下眉形,显得整个人精神又有男人味儿。
青芽摸摸男人光洁的下巴,不知是看久了还是其他原因,觉得男人底子还是很好的,虽说不上是清风朗月,倒也能称得上型男一枚,若是在后世他这幅英挺的长相肯定很吃香,好心情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惊得男人耳朵抖了抖。
青芽注意到他发红的耳朵,脸上泛起一个恶劣的笑,略带冰凉的手指摸上泛红发烫的耳朵激得他一个哆嗦,连自己现在的样子也顾不上看,将自家坏媳妇压在床上,一条大腿就压得青芽动弹不得:“快些睡,你要是睡不着咱们就起来折腾折腾。”
吓得青芽赶忙闭上眼,乖乖窝在男人怀里,时间一长,闻着男人的气息倒是颇为安心地睡了过去。
确定怀中人睡下,擎苍睁开眼,摸了摸自己耳朵,再没有杂毛遮盖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睡醒后的青芽央求着男人带她去河边捉鱼,昨天洗衣服的时候她就看着水里好多肥鱼,兴许是没多少人抓,都不怕人的。
“鱼不好吃。”擎苍眉头深深皱起,这小媳妇怎么成天想着稀奇古怪的,鱼肉那么腥气连村里最穷的人都不吃,只偶尔熬汤喝,汤的滋味也不怎么好。
“我会做的,很好吃哒,带我去嘛~”青芽拽着男人的衣袖撒娇。
小媳妇不仅不怕自己还特别会撒娇也是件令人苦恼的事,擎苍头疼地想。
领着媳妇到了河边,擎苍却没让她下河,将她领到一处高地远远地站着看,自己取了一根棍子削尖了头。
青芽颇为眼色,没能亲自抓鱼也不气馁,蹲下身给男人挽起裤脚,撒娇道:“夫君要抓大的。”说罢扬起头等待男人的回答。
擎苍垂头看着媳妇水润的大眼,手指捏了捏她精巧的下巴,淡淡道:“等你男人回来。”
下巴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触感,青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神色莫名,这汉子有点撩啊。
看着男人下了河,手里的叉子仿佛长了眼般,只要往水里一扎,提起来时必会穿着一两天鱼,而且个头都十分大。
明知这鱼不好吃还愿意白费力气带着她出来抓,什么都由着她,这男人比她想得还宠自己,青芽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这男人容忍她到哪种程度,她拭目以待。
青芽站在原地没等多久,她男人留给她带了满满一篓,看着男人无甚表情的脸,青芽赶紧拍马屁:“夫君太厉害了,跟着夫君有肉吃!成为夫君的娘子我真不知是修了多大的福气……”
“少给老子灌迷魂汤。”擎苍下巴微微扬起,又是哼了一声,眉眼却舒展着。
青芽观察他的神色在心里偷笑。
每条鱼都或多或少有些损伤,所以青芽一回到家就赶紧处理了鱼的内脏,先拿出来两天鲫鱼熬汤,其余的用盐腌上。
将腌制过的野鸡用泥包起来放炉灶里,添了几根柴看着火越烧越旺,青芽这才想起她的夫君这次没主动来烧火,在围裙上擦干手出了灶房,院里那棵大树被砍成几段拿出来摆在正中央,自家男人正用着木刨打磨抛光,此时天还未黑,青芽能清晰地看到男人额间滴落的汗珠。
这男人嘴上不说,心里却还记着她要浴桶的事,青芽暗暗给他加了点好感度,这男人挺好的,能看得出是真心想跟自己好好过日子的。
新做的浴桶还不能用,青芽这晚也只能先凑合着擦擦身子,村里人睡得都很早,也舍不得用灯油,因此周围一片黑暗,只有朦胧月光撒下来也看不清。
擎苍二人躺在床上,青芽则窝在他怀里,侧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青芽戳戳枕边人:“今天的月亮可真大啊。”
见他不回答,青芽也不放弃,继续戳着。
擎苍搂着自己媳妇本就有些心思,只是怜惜她身子弱所以克制着,不想怀里人却不安分老是戳他,索性抓住作乱的小手气息不稳道:“睡不着就生个娃玩玩”。
一句话吓得青芽赶紧抽回自己的手,片刻后又忍不住道:“夫君不想念公公婆婆吗?”
擎苍闻言面色古怪地看着她:“你不知道我从小无父无母,是被山上的狼养大的吗?”
青芽汗颜,她这两天一直跟着他,想打听什么也打听不到,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不过一想到男人是被狼养大的,那这男人能有这样古怪的性格就不一点儿也奇怪了。
毕竟谁能跟一头畜生讲道理?
青芽转转眼珠,转了个身揪住男人的衣袖问道:“那你是怎么长大的?那么小就吃生肉吗?”
擎苍搂紧怀里的媳妇,淡淡道:“喝奶长大的。”
青芽闻言睁大眸子好奇地问道:“狼奶好喝吗?”
擎苍额角青筋凸起,阴阳怪气道:“你是不想睡了吧。”
青芽赶忙躺平身子,闭上眼一副“我很困你不要打扰我”的模样,胸脯一起一伏呼吸平稳。
黑暗中的男人无声地笑了笑,霸道地把人揽进自己怀里,这才闭上眼睛。
听着耳旁传来有规律地轻微打呼声,青芽睁开眼睛,望向月亮的眸子里满是思念。
也不知道父母那边的月亮是不是也这样圆?
第二天青芽精神抖擞地醒来去灶房烧水,用去镇上买来的香胰子洗了脸,擦牙粉涂在牙齿上漱了口,打开一方瓷盒挖了些乳膏涂匀在脸上,就着水照了照镜子,青芽对这副身体还是非常满意的。
今天又是个精致的猪猪少妇。
收拾妥当自己,青芽这才开始做早饭,用昨晚剩下的鱼汤熬了粥,贴了几张白面饼子里面塞了满满的肉,等到院里飘出了香味,男人这才慢慢悠悠醒来。
走出屋门就见媳妇笑盈盈地端着木盆看着自己,擎苍皱皱眉,却还是别扭地洗了手脸。
青芽递给他布巾擦脸,自己绕到男人身后替他梳发,看着日渐有型的男人,青芽想着她得赶紧给男人做出新衣裳来。
“你站起来我给你量量尺寸。”青芽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男人眸中晦暗不明,听话地站起身任由媳妇来回比划。
青芽用手比着男人的腰身,看起来像是在环抱他,耳边听到男人有力地心跳声,哪怕是她脸皮再厚也不由得红了脸。
拇指和中指张开比着男人腰身尺寸,疏地自己的腰身就被人抱住,青芽小心肝儿颤了颤一动也不敢动。
腰间的酥麻渐渐消失,擎苍平复了呼吸,闻着女人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香甜的气息让他有种错觉,女人纤细的脖颈莹润光洁,于是乎鬼迷心窍地在她脖子舔了一口。
青芽捂着脖子“噌”地一下跳出去老远,潋滟的眸子此刻正含着微微惊诧:“你舔我!”
似是还有些不可置信,她的声音有些变了调子。
擎苍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饭好了没?”
青芽也没揪着不放,听话地进了厨房,只是偷偷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老粗。
照旧给擎苍添了三次饭,两人吃饱喝足后擎苍道了声去山上转转,就拿着弓箭急急出了门。
青芽见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轻啐了声“闷骚”,收拾了碗筷,取了些镇上买回来的干果点心放在篮子里,又提了一个针线筐也麻溜地出了门。
青芽记得离得最近的邻居就是葛大娘一家,顺着路线走过去。
青芽过去的时候葛大娘正在家里喂鸡,家里都是庄稼,全凭这几只鸡下的蛋卖到集市里补贴些进项,所以葛大娘照顾母鸡比伺候孩子还用心。
推开远门,青芽入乡随俗喊道:“大娘在家吗?”
“谁啊?”听声音不像是村里人,葛大娘擦擦手走了出去。
青芽见出来的是一灰衣中年女人,衣服虽破旧却洗得很干净,院子里也都种着蔬菜,一看就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青芽打量她的同时,葛大娘也在打量对方,一看对方的长相她就知道是哪位了,村里都说大苍得了天大的便宜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原本她还不信,不都是一个鼻子两眼睛?这回见了她才真信了,这世上果然有长得天仙儿似的人。
青芽抢先开口笑道:“是葛大娘吧,我是大苍媳妇,叫我青娘就行,想着还没跟左邻右舍打过招呼,这不来看看你们。”
说着把手里的篮子递给葛大娘,青芽接着夸赞道:“都说葛大娘家里有个聪明伶俐的大胖小子,我这也来沾沾光,这是给孩子带的,甜甜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