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门被猛地关紧,容初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向车的角落里缩了缩。
车窗外的雨疯狂拍打着玻璃,虽然容初披着件深灰色的西装外套,身体却依然被寒气紧紧包裹。
他的眼神空洞,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仍心有余悸。
不知车开了多久,轻微的刹车声从前方传来,容初的身体被猛地晃了一下,额头差点撞到前方的头枕上。
车门突然被举着伞的男人拉开,几片雨丝飘进车内,落在容初大敞的领口,男人看到这一幕眼神暗了暗,抬手用披在容初身上的西装外套将他裹得更严了一些,随后不等容初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下了车。
眼前是一座通体辉煌明亮的星级酒店,容初张张嘴,将想要询问迟珩的话咽回了肚子,他的手里很快被塞进了伞柄。
“拿着。”迟珩冷淡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容初的身体离开了地面——他被迟珩打横抱了起来。
迟珩身上若隐若现的香水气味掺杂在雨水的清新中,让容初心神都恍惚了一下,心底似乎有什么在慢慢苏醒。
刷卡进入房间,容初被放在了房间中央的大床上,他身上一轻,那件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被迟珩拿在了手里。
迟珩扫了眼外套上晕开的深色水渍,又抬眼看向坐在床上双眼无神的容初,“去洗澡,你有点脏。”
容初听到迟珩的话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炸了起来,嘴里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才……”话说到一半,他意识到什么,连忙闭了口。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容初知道自己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找死。
他抿了抿唇,垂下了头,想到迟珩在最后一刻如同天神般将自己从那群混蛋中救出来的场景,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毕恭毕敬地道了声谢,“今晚的事,谢谢迟总。”
“迟总”是他听刚刚那群人说的,他这才知道当年紧紧跟随在父亲身边,被自己看不起的小喽啰,现在已经成了寰宇集团的总裁。
反观自己,容初的目光落在被那群混蛋撕扯坏的衣袖上,心里不禁感到些许凄凉。
容初感觉到迟珩的靠近,他别过头向相反的方向缩了缩,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对现在的迟珩肆意妄为。
容初的手指攥了攥袖口的碎布条,他咬咬牙,暂时忘记差点被人当场猥亵的胆战心惊,转头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真的不用了迟总,我只是被泼了些红酒,等雨停了回去洗一下就好,您不用为我费心的。”
容初的话说完,半晌都没有得到迟珩的回应,就在他以为迟珩会放过自己的时候,他的手腕被人扣住,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拖拽进了浴室,随着“哗啦”的水声,容初整个人被扔进了圆形的浴池中。
“咳咳……”容初在水里呛了几口水,才勉强扶着浴池边缘站了起来,整个人像落汤鸡一般撑着身体大口的喘气。
刚刚被扔下水让容初想到了许多不好的回忆,他的手指紧紧扒着浴池边缘,手指骨节因为用力格外惨白。
“洗干净。”迟珩面无表情的俯视着浑身湿漉漉垂着头的容初,简短的命令,随后他转身离开了浴室。
宽敞的浴室中只留了容初一人沉默地站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湿透了的身上,发出一声自嘲的叹息,认命地抬起手放在了衬衫的扣子上。
卖给谁都是卖,不如卖给迟珩。
耳边萧家父子的恐吓还在回荡,容初想到那对父子可能对自己做的事情,解开扣子的手指多了几分决绝。
洗过澡后的容初没有找到睡袍,原来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根本没法穿,他裹着浴巾光脚走出浴室,出来后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迟珩似乎已经离开了。
容初环视一周,确认迟珩真的不在后,看到了床上叠放整齐的睡袍,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正打算解开腰间的浴巾时,却听到了刷卡开门的声音,他来不及逃回浴室,赤裸着身体与拎着纸袋进门的迟珩撞了个正着。
“迟,迟总……”容初脸色苍白略带尴尬的打了声招呼,转身打算回到浴室,却被迟珩拉住了胳膊。
“进去穿上。”迟珩将纸袋递给容初,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
容初顺从地接过纸袋,扫了一眼又抬起了头,“迟总,穿上还是要脱下来的,不如速战速决,我明天还有工作,可能没办法陪您太久。”
看到迟珩因为自己的话皱起了眉头,容初又开口解释道,“迟总把我带到这里不就是为了那种事,我想了想,迟总应该会比其他人温柔一些……”
“你在说什么?”迟珩攥着容初手腕的手指慢慢收紧,容初吃痛闷哼了一声,迟珩却没有松手,反而将他向自己的面前拉扯了一步,“这些年你就是在做这样的工作?”
容初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但迟珩已经背叛了容家,容初觉得没有必要跟他再解释什么。
“是啊,不然迟总以为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害怕被熟人发现,所以经常换工作,可就算这样,还是被他们看到了,”容初想到自己这些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害怕丢人所以东躲西藏的样子,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迟总愿不愿意帮帮我呢?”
迟珩没有立刻回答容初的问题,而是问道,“无论是谁都可以?”
容初沉默了许久,最终弯起眼睛,将疲倦隐藏在笑容下,“对,迟总,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两人之间的空气陷入了沉默,容初被迟珩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但他还是主动伸手扯住了迟珩的衣角,整个人靠在了迟珩的怀里。
“迟总,您现在这么风光,有您做我的靠山,我想爸爸如果知道,应该也会很欣慰的。
容初是故意的,他想看看提到自己的父亲,迟珩现在会有什么反应,但事实一点都不出乎意料,他被迟珩***在了床上,受过伤的腰重重磕在了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