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蔓依叹口气,还是先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问题上。
盟姻大会就要结束了,自己在父王那里没有半点话语权,难道真要嫁给折磨死几任前妻的老变态?
不行,还是得想办法将老伯爵的婚事推了。
她打定主意,起身向正房那边赶。倒不指望一次说服北辽王,先探一下口风再做计划。
夜色中的北辽王府华丽恢宏,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也如同巨兽匍匐,威势惊天。
秦蔓依却没心思多看,一路沿着灯笼照出的小路来到正院前。
她停下脚步,惊讶得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该笑。
过了这么久,夜天殊竟然还傻站在门口呢,根本就没进去门。
“这位兄弟,王爷什么时候出来啊?”不知是第几次了,夜天殊忍不住向守门士兵打听。
“王爷公务繁忙,闲了自会召见你!”士兵不屑地上下打量着他,撇嘴说道。
“我已经快等了半个时辰。”夜天殊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悄悄递了过去。
“最多再等两刻钟,如果还不召见,我自会再为你通报一次。”士兵掂量着银子,眯眼笑了笑。
“劳烦兄弟了。”夜天殊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瞥了一眼银子,无奈地叹口气立回了门边。
“天殊大哥!”秦蔓依打招呼。
“蔓依王女,这夜色真美啊!”
一看是丑女秦蔓依,夜天殊忙仰头望天大发感慨,掩饰自己被拒之门外的尴尬。
“春日星空自来璀璨。”秦蔓依言罢,进入正院。
士兵自然不会拦她。
春日星空自来璀璨?
夜天殊咂着这句话,可能是等了半天着实无聊,竟觉得颇有意境。
目送窈窕的身影渐行渐远,他微微失神了一瞬。
那满嘴龅牙和脸上的大黑痣突然冲入脑中,他忍不住打个冷战……
秦蔓依来到正房时,北辽王正在逗弄着他心爱的猎鹰。
北地回春时,他最爱带着大队骑兵放鹰猎狐。
莫非,因为盟姻大会已在京中耽搁许久,父王这是想回藩地了?
“你来做什么?”转头见是最丑陋的女儿,北辽王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耐烦。
“父王,女儿是为盟姻大会而来。思量再三,仍然觉得嫁与灰塘伯爵实为不妥,长远看来,对我北辽有害无利!”秦蔓依不想嫁老变态,为了防止北辽王直接将她赶出去,只能将事情往严重了说。
“哦?有害无利从何说起?”北辽王语气淡漠地反问道。
“为了北辽的利益,女儿自然不会惜身。可以嫡女低嫁古稀老人,难免影响到北辽的声誉,更不用说灰塘伯爵的名声本就极差。”
秦蔓依看了北辽王一眼,继续道:“再者,他多年无子,怕是……某方面不行了吧?到时撒手而去,灰塘一脉难免要争夺爵位归属,届时因为女儿的缘故,北地怕也要搅进麻烦之中……”
秦蔓依并非鲁莽之人,来前早想好了一系列说辞。
她不敢小看古代人,更不敢小看老谋深算的北辽王。所以,自己这套看上去很有道理的说辞是否能够起到效果,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信心。
果然,北辽王只是随意嗤了一声。
“你也不看自己生得什么鬼样子,嫁入灰塘已经是走了大运,还怕别人说嘴?至于灰塘伯爵能否生养,你也无需担心,他只是一直想有个出身高贵的子嗣罢了。到时,只要你怀了孩子……哼哼!谁又敢抢我北辽王外孙的好处?”
他冷笑连连,抚摸鹰毛的大手骨节粗硬,透着股子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