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泽拔了剑,不过在百里蕴这里没过上两招,也被扔了下去。
南星仰慕的看着他,赞叹道,师兄好帅!
南烟在原地懊恼,后悔自己没有阻拦,如果这俩人死了,她的身上就背负两条人命。
百里蕴拍拍手,回头看着俩人,“那婚约是怎么回事?”
提及此事,南星心中恼火,“这事我以前听师父说过,还以为是玩笑话,但是今天看到婚书才知道真的,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知道拿了假的过来。”
百里蕴皱眉问:“婚约是给你订的?”
南星点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百里蕴,想寻求安慰。
百里蕴的笑变得清明,“那小子,面容不错,只不过年纪有点小,你不是最爱美男子吗,再过两年,这小子才貌不会差哪去,你为何不愿?”
南星瞪着眼,嘴巴撅了起来,“难道师兄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南星……”他怅然失语,视线若有似无的瞟向南烟。
“我不依,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说梦话的时候都答应娶我了……”
百里蕴被缠的哭笑不得,这种招式都用出来了,也只有他师妹会这么赖皮。
哄完南星,他回头看着南烟,却发现南烟望着山下,正是霍辰誉主仆二人被扔的地方。
南星知道有她师兄在,肯定会阻止南烟下山,打算先骗他出去,“师兄,我们去山下把雾瘴布下,要不然以后没个清静。”
百里蕴回头看着南烟,面上隐隐担忧,他师妹南星的话里话外,他不是猜不透,怕自己前脚才离开,南烟就会下山去寻人。
“等我回来,我会把那两个小子提回来。”百里蕴柔声对她吩咐,话刚说完就被南星拉了出去。
南烟看着他们二人离去,微微一笑,觉得自己远远不如师姐南星过得那么洒脱,勇敢。对自己喜欢的人,勇敢说出内心所想。
她对师兄的那一点点仰慕,如今只能藏在心里,不敢透露出来。
南烟回屋把霍辰誉的东西也收拾进包袱,想下山看看他死了没有,如果死了,就挖个坑埋了不让他曝尸荒野,也算弥补了心中的亏欠。如果还活着,就陪他一起回徽城。
夕阳将落,暮色升起,山中雾气弥漫,前路也逐渐模糊看不真切,南烟知道她师姐故意支开师兄,就是给她离开的机会,在太阳落山之前,她必须找到霍辰誉,要不然他必凶多吉少。
她收拾了行囊,捡了重要的东西带着。
这清源山很大,找人不易。不过从师兄扔人的方位,和所用力度大约可估算出具体方位。
前两日才下过雨,下山的路有些湿滑,她为了节省时间,抄近路下山。还轻轻喊着霍辰誉的名字,她这一路下来,人和物的痕迹皆没有看到,心想着,这俩人不会摔晕了被野狼给叼走了。
“霍辰誉,你死了没,没死吱个声?”
连着换了几声,回答她的都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和鸟雀的受惊声。
这时云雀从她背后的包袱中钻出,露出一个绿色的小脑袋,它是南星的宠物,养了多年,是八哥的一种,因为体型小,尾部羽毛有杂色,南星便为它取了云雀这个名字。
“前面!前面!”云雀听到动静,跳出包袱立在南烟的肩头。
南烟窃喜,云雀听到动静,说明那两人还活着。
她循声找去,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总算看到那抹影子,就在一丛半人高的深草后面。章泽晕倒在地,身上有无数树木的断枝,身下还有许多树叶。霍辰誉则在他不远处坐着,背靠着一颗大树,还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
“你来干嘛,看我没死透,打算补上一刀,杀人灭口吗?”
霍辰誉眯着眼睛,手背在后面摸上靴子中暗藏的匕首,他谁也不信,特别是看到这三个人。他身上中的是鬼蝶之毒,这鬼蝶明明就是面前这女人养的,还死不承认。
“你怎么样了?”南烟关切的问,打量起他的全身。
霍辰誉听到她关切的声音,摸到匕首的手悄无声息的放下,还嘟嘴抱怨道,“你这女人真可恶,居然伙同你师兄把我扔出来,还好小爷我没死,如果死了,做鬼我也要缠着你。绝不让你们郎有情,妾有意。”
南烟听到他孩子气的话忍俊不禁的笑了,“我和师姐还有师兄一同长大,这之间的情分你不懂,师兄丢你是因为你说话气人。今天,算我欠你一条命。你只要答应帮我保守鬼蝶的秘密,我就用心救你爹。如果我没办法,还有我师父。”
霍辰誉转过头去,他觉得自己在吃醋,看到一个比他优秀的男人,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心里像吐下一个苍蝇般难受。
南烟走近,拉起霍辰誉的胳膊检查,发现他身上除了自己之前包扎过的伤,还有一些轻微的划伤,除此之外倒也无恙。
“腿能站起来吗?”
霍辰誉点头复又摇头,手撑着背后的树干想站起,可是刚一使劲,就大呼小叫起来。
“疼,姐姐帮我揉揉,可能骨折了。”
南烟以为是真的,双手搭在他的腿上揉了起来,所揉到之处,听到的都是他舒服的呻吟声。
她不动声色的加大力度,霍辰誉痛极,知道谎言被拆穿,不管不顾的痛叫起来。
“姐姐,我错了,我可以站的起来。”
南烟睨了他一眼松开手,把腰间的水囊递过去,因为里面掺了一些活血散瘀、补气凝神的药,对他的身子有益。
霍辰誉本就渴了,抓过来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我最讨厌别人戏弄与我。”她道。
霍辰誉喝过水,收敛了笑容,知道南烟生气,换了一个话题,“据说,这鬼蝶产自西域,剧毒无比,曾被人当做宠物来养。后来,它咬死了皇帝的一个宠妃,导致种族被灭,进贡它的那个国家也沦亡。你告诉我,你这里为什么会有漏网之鱼,就不怕被人说出去,引来祸端。”
他紧紧盯着南烟,离的近了,觉得她还挺好看,至少比他府里的婢女好看太多,皮肤也白,气质不凡,是他梦想中的夫人的样子。
听他这么说,南烟才知面前的少年居然什么都知道,既如此应该也知道此毒无药可医。不管他为什么要装糊涂,鬼蝶之事都不能传出去,“它是我一个至关重要的朋友,一直以来从未伤人,还望霍公子能够帮我隐瞒。”
“从未伤人,我的后背是怎么回事?”霍辰誉愤怒的质问。
南烟心慌,冥思苦想不得其解,“这个我不清楚,但鬼蝶从不主动攻击人,你跟章泽到底怎么得意它了?”
霍辰誉一下被噎住,鬼蝶攻击他那会,似乎他正和章泽分食还魂草。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若是这样,这个东西也太灵性了,居然懂得替主人守护草药。
说起来,是他贸然闯入,这事也不能全怪别人,“我可以隐瞒鬼蝶的事,但你不能把它带进霍府。我已经命悬一线,不想府里人为我陪葬。”
南烟看着他的面容恢复平静,对他有了很强的好奇心。时而认真稳重,时而又玩世不恭,蛮横无理,在这两者之间轻松转换,总弄的她茫然无措。
“霍公子放心,我已经把鬼蝶留在药庐,另外还给师父传了书信,就算你死了,我们也会信守承诺救你爹。”
霍辰誉听到动不动就是死字,瞬间变了脸,气呼呼的抱怨道:“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我才十六岁,还没娶亲,还没生孩子……”
南烟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你才多大,找什么媳妇!”
霍辰誉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眼神中流出的光,像璀璨的星海般夺目,“娘说过娶妻娶贤,我见过那么多女人,也就看你顺眼。”
南烟出神的看着他,发现这少年不如自己想的单纯,他的性子随意转变,让人猜不透他那句话才是真。
她从未听过这样直白的话,有些窘迫的转过身子去,“小屁孩,别开玩笑了,趁毒还没有扩散我们赶紧赶路。没准,你这命老天不要了,让活你到长命百岁。”
霍辰誉收回视线,唇角上勾,只要有药王医经在,活到百岁不成问题,问题是这医书在谁的手中。
他来清源山之前,早将药玄门打听了清楚,听闻药师齐康手下的三个弟子,大弟子百里蕴,只沉迷于修仙问道,二弟子,也就是那个叫南星的,容貌绝色,但是却刁蛮任性,心狠手辣,且不善医道。三弟子南烟,医术高超,心慈人善,也只有她是个好相与的。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假。
南烟看了眼天色,天黑山中有野兽出没,他们需马上离开。她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将它放在章泽鼻子下嗅。
这里面放了提神醒脑的几味药材,困了、晕了,只要闻到这味道,马上会被刺激的醒过来。
章泽醒转,乍一下看到南烟,被吓得身子瘫软,还以为南烟是来夺命的。
霍辰誉对准他屁股,踢了他一脚,“赶紧起来,马上就要上路了。”
南烟回头看着两人皱起了眉头,“你们必须要快点。清源山白天还好,晚上会有野兽出没,我们最好能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到达山脚下。”
霍辰誉见章泽累得气喘吁吁,身子晃来晃去,对南烟道:“姐姐,他摔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麻烦你帮她瞧瞧。”
章泽一脸无辜:“少爷,我脑子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