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们的纪大影帝也会有牵挂的人,堂堂音乐男神都为你倾倒的感觉怎么样?”封连韫斜躺在沙发上,翘着腿满脸好奇。
陷入宽大舒适办公椅中的男人没说话,过了两秒,垂着眸轻嗤一声。
“一个替代品而已,闲暇时候的玩意儿罢了。”
封连韫啧啧称奇,“你这是在糟蹋美人。”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严实,盛安灼站在门口,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的指尖捏到发白,眸中的颜色逐渐沉淀,心中疼的仿佛被万千虫蚁啃咬,又像是闷得压着块万千斤重的巨石。
大概过了一会儿,等胸腔中的强烈感官退去些,他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盛安灼的后脑抵着门,仰起头闭上酸涩的眼,开始一点一点梳理这段日子的荒唐。
他拍了一部戏,双男主的那种,纪栩就是另外一位男主演。
因戏生情这种东西太普遍了,没有人会当真。
除了盛安灼。
他发了疯似的喜欢上了纪栩,戒不掉,也无法任这段感情随着时间冲淡。
盛安灼的十九岁兵荒马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却不喜欢他。
他追了整整一年,也在一起了一年,如今,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这两年的时间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现在,盛安灼想放弃了。
于是在送走封连韫后,他站在楼梯上,心平气和的对纪栩说了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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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纪栩还在玄关处,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垂感很好,衬着清隽的眉眼,像是画卷中走出来的贵公子。
闻言只是将眼神淡淡的撇过来,“什么?”
他永远是这般冷淡的样子,像是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的情绪高涨起来。
就连在床上,他都一副矜冷自持的高贵范,这样的冷暴力,持续了一年。
盛安灼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指节用力到失去血色,他强自冷静,“我说,我们分手吧。”
纪栩目光沉沉的看过来,一言不发的迈开长腿,在来到盛安灼身边时出手钳住他的手腕,拽着人往走廊里面走。
纪栩手劲太大,盛安灼挣不开,手腕被钻的生疼,一路被带到卧室,用力一甩。
盛安灼只觉得眼前一晃,人就摔在了床上,还不待他起身,一具温热的身-体就压了上来。
纪栩沉着脸,双臂撑在盛安灼的耳朵两侧,将人完完整整的笼罩起来,“你想分手?”
盛安灼试了两下发现掀不开他便没在动,他抬眼,直视着上方那双漂亮的含情眼,“是,我要分手。”
“给我个理由。”纪栩说。
盛安灼唇瓣开合几下,却还是颤抖着闭上了,他别开视线,没说话。
他到底是说不出来“我只是个替代品”这种话。
太难堪了。
“盛安灼。”纪栩沉声不耐。
盛安灼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做了个深呼吸,狠狠眨了下发酸的眼睛,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又飞快的转过去,“前辈,我们走不下去的,分开是好事。”
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盛安灼第一次叫他“前辈”。
这个称呼一下子让纪栩回到了两年前,那时候两人刚认识,盛安灼便按照圈里的规矩,老实的喊一声“前辈”。
可两人在一起后,这个称呼就消失了,纪栩听的最多的就是“先生”,或者是连名带姓的全称。
纪栩注意到他扭头时发红的眼尾和湿润的眼眶,眸色一沉。
盛安灼开始推他,手压在纪栩的脸上把他往外推,试图从床上下去。
纪栩再次捏着他的手腕桎梏住,往头顶一压,不让他挣扎。
盛安灼眼眶瞬间就更红了,鼻腔发酸,那句“替代品”和“玩意儿”在他心口挖出血淋淋的口子来,不断的疼。
他抬头,张嘴就咬上纪栩的手腕,一点都没收力,仿佛要将这两年所有的心酸委屈和密密麻麻的痛都传给他身上的这个人才好。
“在闹什么。”纪栩蹙眉,任由他咬,眉眼生倦,漠然地看着咬了人还一脸难过的盛安灼。
这次之前他们其实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面了,他们都太忙,可压下想念,现在的纪栩让盛安灼觉得极度陌生。
盛安灼松嘴,纪栩胳膊上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缝里隐约夹血。
一看到这样的伤口,他又忍不住的心疼。
“前辈,你也不快乐。”他抬眼,眼睫还挂着要落不落的水珠,“分开对我们彼此都好。”
盛安灼觉得自己已经在用所有的耐心和理智讲道理了,可纪栩却是抬手,掐住他的下颌,半分温柔不显。
被钳住的双手得以解脱,盛安灼的手腕红了一圈,疼的发麻,他身上压着的人眉目冷肃,沉声甩着两个字:
“没门。”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隔壁客房的门被甩出“砰”的一声响。
卧室安静下来。
本就是夜,卧室也没有开灯,刚才一系列的观察对话都是在床边雀跃的月光下进行。
如今这张双人床上只留了盛安灼一人,银白辉下凸显出了几分孤单。
盛安灼仰躺着,忽然低声笑了。
慢慢的笑声越来越急,眼眶也越来越湿,他将手臂搭在眼睛上拭去泪意,低哑的笑也转变成了哽咽。
是他高估自己了。
两年的时间,根本打动不了纪栩,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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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栩为什么不愿意分手盛安灼并不明白,他也不大想去琢磨,说出分手让他的心情处于一种闷闷的压抑状态,什么兴致都提不上来。
第二天他醒来时,家里已经没有了纪栩的身影。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盛安灼站在冰箱前发呆了许久,才慢吞吞的取出一瓶水喝了几口。
很冰,明明是夏天,可全身都冷了。
胃里很难受,家里有医药箱,盛安灼取了药也没就水就直接咽了下去,口腔中一片苦涩,盛安灼垂眼,又取出一粒,放嘴里含着。
心上那股揪着的难受被有效的压了下去,盛安灼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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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岑进来的时候发现他坐在沙发上便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心就又提了起来。
盛安灼坐着,手上握着部手机沉默不语,脸色苍白。
“你看到了?”谢青岑问,神色担忧。
盛安灼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放出来的照片堪称唯美。
这应该是一张偷拍照片,男人只露出了半张脸,侧脸线条优越,并不大能看出情绪,但挽着他手臂的女人披散着长发,笑意张扬。
上面那个男人正是前一天晚上掐着他下颌拒绝分手的纪栩。
谢青岑的声音压低,小心翼翼,“安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