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董筑临的一条好狗。
“我神智清不清楚，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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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董筑临，我的经济水平将下落一大截。薪水就显得尤为重要。我不能让州检找到把柄，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进州检大楼，我就问戴夫要了关于柳沐烟案的所有卷宗，一页一页地看。
如果不是情敌，我真的会同情她。
可怜的身世，小小年纪为收入奔波。为金钱出入夜场。一着不慎被人下药失身，还嫁给了那个强迫她的人……
董筑临工程师家庭出身，自小品学兼优，竟然会有这样一位劣迹斑斑的前任？
他们何时、何地、何场景认识的？！
带着疑问，我转身就上了提审的车。
进了会见室，远远就看见柳沐烟身边坐着的男人。
背影熟悉至极。
真是冤家路窄！
我掐住自己的手心，慢慢地笑，“董主任，久违。”
他的伤定然没好，面色苍白如纸，身形也清减了不少，但依旧挺拔。苍灰色的衬衣，黑色的细领带，专业而疏离，听见我的声音放下钢笔，抬头：“提审？”
我落座，“自然是跟您做相同的事情。”
“要问什么？”
“问什么就不用向董主任汇报了吧？”我看了柳沐烟一眼，立刻变脸，将具结书甩过去，“直接签，少废话！”
柳沐烟没接上，董筑临却按住了文书。
他抬眼，目光扫过我，凉笑：“故意杀人？”
黑眸让我后背一凉，我却不能败阵：“有异议？”
他准备说话。我立刻进攻，“您恐怕没有异议的资格吧？备案表，委托书，律师证，身份证明，无利益相关证明……您得备全了，才能置喙我的措辞！”
最好能在一开始就别让他上手！否则，我和戴夫今天的提审全完蛋！
董筑临笑容轻蔑，目光掠向我身后的戴夫，“宋顾问要？还是戴夫检察官要？”
戴夫要的，有资格。
我只是顾问，确实没有资格。
我等着戴夫继续我的质疑，谁知戴夫只是咳了咳，“我相信董主任，不会有问题。”
“既然这样，便不出示了吧？”
他推了推眼镜，修长的手点了点我的草稿，笑着又念了一遍：“故意杀人？”
语句轻飘飘，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果然，他全盘推翻：“过失都算不上。”
我脱口而出，“证据确凿，你怎么信口雌黄！”
戴夫一把拽过我的胳膊，示意我闭嘴：“董主任说说看。”
董筑临笑着将文件夹打开，放在我面前。
自然是有备而来。
接下来的提审，跟我预想得一样艰难。董筑临根本不让柳沐烟说任何一句话，所有回答他亲自完成。简洁明了还滴水不漏，我和戴夫对付过多少刁钻厉害的律师，这一次竟完全无从下手。
我也是第一次见识了“诉阎王”的手段。
耗了整整三个小时，一无所获。
我气馁、气愤、气急败坏到全身发抖！眼看着董筑临真的要把柳沐烟的罪名洗脱，我再顾不得其他，指着他空荡荡的手腕笑，“指控柳沐烟故意杀人是有些牵强，但董主任你的季家表呢？”
“季家表……那块犯罪现场的季家表……是董主任的？！”戴夫吃惊地看我，“宋，话不能乱说！”
我努嘴，“董主任请回答问题。”
他一定要保柳沐烟是吗？
那总得有人来为人命买单……保自己，还是保她，他必须做一个选择！
董筑临依旧气定神闲。
眼神刺向我，没说话。
柳沐烟却瞬间脸色苍白，一下站起来，“是我！是我！是我杀了吴格金！”
“早说。让我们浪费那么久的口舌。”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收起录音笔，看向董筑临，“董主任辛苦，那就法庭见了。”
“留步。”
他快步走来，高大的身形侵略过来，目光阴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声道：“你就这么想沐烟死？”
我挑眉，“你以为？”
“还是，想让我死？”
我瞪大双眼，看着他那张我一眼就能沦陷的脸，慢慢地笑开了：“最好你们两个人一起死。”
他亦微微一笑：“三个人一起，不是更好？”
我抬手就要打他，他却攥住我的胳膊，一下扯住了我，我以为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就要回击，他却大手一捞，从我的口袋拿出一个亮闪闪的物件，音量陡然高了八度，“贼喊捉贼。宋顾问，你为了逼迫我当事人就范，还真是颇费心思。”
张开手掌，赫然就是那块季家北宸。
董筑临果然是心细如发，大概早就知道我会用这个证据对付他。一直不拿出来，大概就是等着我使出杀手锏，然后一举攻破。
我简直无地自容。
戴夫也有些难堪，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随随即将录音笔递给董筑临，“这个就翻篇吧。”
董筑临冷笑，利落删除。然后将录音笔丢给我。
我再坐不住，我必须要喘口气。